南潯絲毫不敢懈怠,他清楚地知道,若是被刀疤打上那麼一拳頭,他就很有可能瘸腿斷胳膊,內臟被打得出血就更不用說了,妥妥的。
他沒有對方那麼厚的皮,所以他必須保證自己不被他打到,他不能受傷。
刀疤大喝一聲,提拳朝南潯砸來。
南潯左躲右躲,氣得刀疤口中髒話連篇,叫罵不已,「小雜碎,有本事別躲老子!」
這個時候,四層樓看熱鬧的囚犯們開始歡呼起來,鮮血開啟了一場饕餮盛宴。
「打啊,打啊!」
「小子你倒是上啊……」
口哨聲,歡呼聲,唏噓聲,充斥著整座囚室大樓。
刀疤聽著這聲兒,覺得自己被嘲諷了,他雙眼怒睜,「小雜碎,老子弄死你!你別跑!」
南潯哈哈笑了起來,「你白痴啊,我不跑,難道等著你打?」
眾人被他這話逗笑了,他們還清楚地記得,這小子剛才揍刀疤時的那種狠勁兒,那小眼神兇狠的,就像是一個狼崽子。
刀疤追著南潯跑,你追我趕了好一會兒。
這樣跑了兩圈後,南潯猛然一個調頭,側蹲躲開對方的拳頭,然後飛快地出拳,准准地一拳砸到刀疤的右眼上。
這一拳可真是一點兒力氣都沒留,刀疤當場慘叫一聲,捂著右眼就跪了下來。
南潯趁熱打鐵,一肘子朝他肚子上撞去。
刀疤痛呼一聲,卻在這時,他不顧自己,竟驀地伸出雙手鉗住了南潯的雙肩。
那力道捏得南潯的肩膀都快碎了。
這亡命之徒捏住了敵人就再也不放手,突然將南潯整個人都舉了起來,然後狠狠朝地上砸去。
南潯臉色驟變,在被掄起的時候,雙手於混亂中準確無誤地找到刀疤的眼睛,直接伸指戳了上去。
刀疤又是一聲慘叫,手一松的空檔,南潯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後滾翻,穩穩地落在地上。
「刀哥!」幾個小跟班立馬湊上前扶人,不料這大塊頭疼得亂揮拳頭,將上去扶人的小弟給揍得個鼻青臉腫。
小弟們眼裡閃過怨恨的情緒,但還是一起上去將人給制住,然後將人給抬走,送去A監區的醫務室了。
一場搏鬥結束,南潯差點兒虛脫,他站在場地上狠狠喘著氣兒,平復著剛才差點兒跳出來的小心臟。
如果剛才的每一步稍有疏忽,他毫不懷疑,他的下場會比現在的刀疤悽慘數倍,他會把自己打得腦袋開花,滿身是血,直至死亡。
然後,這些看熱鬧的囚徒只會表情麻木地看著他倒在血泊里,直至死亡,第二天清早,獄警來通知晨練的時候,他的屍體才會被發現。
他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監獄裡,沒有人會掉下一滴同情的淚水。
所以南潯一點兒也不後悔剛才自己下手這麼狠,如果不是刀疤的這些跟班,他還想直接將人弄死的,畢竟人已經得罪了,留著只會再生禍端。
南潯甩了甩自己帶血的手,想起不久前那個男人走路的拽樣兒,自個兒也不禁將雙手插在了褲兜里,哼著小調,就這麼慢悠悠地上樓了。
所過之處,眾人下意識地避讓,但眾人還是忍不住暗搓搓地偷瞄這小子,心道:將刀疤揍得嗷嗷亂叫的這臭小子,真他媽的帥!
242的鐵哥懵了好一會兒,招呼著身後老二老三他們一起跟了過去。
242的囚室門砰地一聲關死,隔絕了所有或探究或震驚或畏懼的目光。
「小六啊,原來你這麼厲害,大哥真是小瞧你了。」鐵哥哈哈笑了兩聲,一想到剛才這小子打人的那毒辣勁兒,突然覺得有些牙疼。
南潯哥倆好地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哥,小弟我只不過是運氣好才幹倒了刀疤,以後小弟還是得大哥罩著。」
鐵哥連忙拍胸脯保證道:「那必須的,以後小六你就是我親弟!」
老三已經很狗腿地接了一盆乾淨水,「小六,洗把臉吧,你看你身上髒的。」
老四和老五一人站一邊,給南潯捶肩按背的。
老二杜潘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脖子,笑呵呵地道:「小六啊,二哥要是早知道你連刀疤都能幹倒,說什麼也不敢捉弄你的,以前是二哥不對,你可別跟你二哥一般見識。」
南潯斜了他一眼,「二哥長得真像一隻狐狸。」
杜潘乾笑一聲,「小六好眼力,以前大伙兒都叫我笑面狐狸。」
南潯:……
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南潯也不想跟他計較,直接一錘頭砸到他胸前,「下不為例,否則拳頭伺候。」
杜潘笑了兩聲,心道:真是個小孩,這麼好哄。
「小六,你實在太厲害了!你知道刀疤稱霸A監區多久了嗎?你可是這麼久以來第二個打敗他的人!」老三一臉崇拜地道。
他聽說蘇墨白是大學生的時候,就相當崇拜他了,方才迎新儀式的時候,還怕他撐不過去一頭撞死,他咋都想不到,看起來這麼個牲畜無害的小伙子干起架來比刀疤都狠絕。
南潯目光轉了轉,故作好奇地道:「我是第二個打敗刀疤的人,那第一個是誰?」
五人突然止了聲兒,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杜潘先打破死寂,只是他臉上招牌式的笑容沒有了,神色有些嚴肅,「小六,這個人不是咱們能夠惹得起的,以後見了他有多遠躲多遠,不要試圖觸犯他的底線。」
南潯連忙點頭,「我不去招惹他,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人的來頭。」
杜潘笑了一聲,看向老大鐵哥,「這事兒還是由老大來說吧。」
鐵哥瞪了他一眼,不自覺地放低了嗓門道:「閻羅,外號閻羅王,是我們道上的這個。」
他朝南潯豎了一個大拇指。
「除了販毒,他什麼都干。」杜潘插了一句。
「比如?」南潯問。
杜潘:「走私。」
老三:「歌舞廳。」
老四:「賭場。」
老五:「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