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近了些,南潯才發現那黑點不是黑點,是個銀點,銀色上閃著金光。
某人又來取血了。
南潯的包子臉不禁繃緊。
喝喝喝,喝死你。我是你的移動血袋嗎?
南潯悄咪咪地下了床,貼著窗戶一頭的牆壁站著。
外人從窗外往裡看的話絕對看不到她。
不多久,南潯聽到了細微的動靜。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
投在地上的月光勾勒出一扇漂亮的窗,窗簾無風自動,一層薄紗從地上的月窗上飄過,輕輕盪著。
一道黑色的影子悄然出現,從窗戶底部開始一點點拉長,最後靜立不動,遮擋住了大半的窗子。
男人靜靜地懸浮在窗外,淡漠的眸子看向窗內,視線落在床上。
原本拱起的小包變成了一個,有個小傢伙不見了。
貼著牆壁成了個牆壁人兒的南潯偷偷咧開小嘴兒。
吱的一聲,窗戶打開。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窗簾不停地鼓動翻飛,落在地上的影子像是魔鬼在張牙舞爪。
「小柒,過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忽地從窗外傳來。
南潯:……
啊啊啊,他為什麼知道我在屋子裡?我都屏住呼吸了!
空間裡的小八翻了個白眼,「行了,放棄掙扎吧,除非你的心臟不再跳動,血液不再流動,否則你瞞不過這位大佬的。」
南潯有些納悶地問:「小八,血冥真不是這個世界的大反派?他已經這麼碉堡了,難道大反派比他更碉堡?」
南潯說,你傻唄。
小八默默承受了這一擊。
「不是啊,他要是血冥大大,見了你的目光肯定就跟野獸見了肉一樣,可眼前這個大佬,你看看他瞅著你的目光多冷漠啊,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
南潯撇撇小嘴兒,「誰知道呢,或許他在演戲,也或許他封印了自己的記憶,所以不記得我了。」
不就是嫌棄她上個世界沒有把他當成個寶麼,還直接省了追求他的步驟,現在就搞這麼一出,心眼怎麼這么小。
小八默默咽了咽口水。
血冥大大你可看到了哈,不是爺不幫你啊,南潯就跟你肚裡蛔蟲似的,不管你變成啥樣都能認出你來。
南潯不過跟小八說了幾句,窗外那大佬就不耐煩了。
「出來。」他又重複了一遍。
南潯深知現在的大佬惹不起,於是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臉,確定自己笑得很萌很可愛,然後噠噠噠地朝窗外跑過去,望向窗外的大佬,甜甜地道:「大哥哥,你終於來了,你都不知道,這一個多月我可想你了,都吃不好睡不香。」
歸海冥的目光落在她胖了一圈的包子臉上,聽她睜眼說瞎話。
「大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我很想你呢,你這段時間想我嗎?」
有那麼一瞬間,南潯覺得自己脖子一涼。
他剛才絕對在看她的脖子!
南潯:「小八我好傷心,他想的只是我的血。」
小八:「不想你的血,難道還想你這幼小的身體?你丫的能用這小身板幹什麼?」
「小八你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太污了你。」
小八:……
它說什麼了它?
「剛才去哪兒了?」歸海冥盯著她問。
南潯心道:明知故問。
一個能聽到心跳聽到血液流動聲音的大佬會不知道她剛才在幹啥?
「大哥哥,我在跟你玩捉迷藏呢。」南潯笑道。
「哦?是麼?」歸海冥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掀。
南潯:「小八啊,姐心慌慌的,總覺得大佬的這笑容看著有些瘮人。」
小八:「你沒有感覺錯,爺也覺得有些瘮人。」
南潯:……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南潯:「你個跟屁蟲。」
歸海冥突然朝南潯伸出了自己的手。
南潯望著他,怔了怔後,將自己的小手遞了過去。
這次,她沒有讓大佬進來,大佬也沒打算進去,而是直接握住南潯的小肉爪,將人一下拽了出去。
南潯嚇了一跳。
前一秒腳還著地呢,下一秒她的整個小身板就懸吊在半空中了。
南潯垂頭看了看腳與地面的距離,小臉兒冷漠。
萬俊家的別墅建得很奢華,一層是大廳,修建得特別高,所以,這裡離地面的距離……很高。
她要是真摔下去鐵定變成南潯泥。
呵呵,大佬,皮一下很開心嗎?
歸海冥表示,真的很開心,他居然拎著小傢伙的胳膊甩了起來,剛開始還是小幅度地甩,後來幅度越來越大,南潯就盪起了鞦韆,一不小心就能盪飛的那種。
「啊啊啊――」
「好玩嗎?有沒有捉迷藏好玩?」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輕飄飄地響起。
南潯:……
小八沒忍住,哈哈哈笑了好一陣。
「不行了不行了,爺的肚皮都快笑破了。」
南潯想,如果她說好玩,這王八蛋肯定會讓她繼續玩,所以她立馬擠出了兩滴眼淚,可憐巴巴地說:「大哥哥,我害怕。」
「不是讓我教你本事麼,如果連盪鞦韆都害怕,我還怎麼教你,嗯?」
依南潯對他的了解,這貨說這話時絕對是眉毛上挑,一副自以為很帥很碉堡其實很欠揍的模樣。
南潯真特麼想一腳踹上去。
盪了好一會兒之後,南潯才總算逃脫了大佬的魔爪。
吸血鬼大佬將南潯小包子極其隨意地夾在腋下,然後飛往遠方。
「大哥哥,我們去哪兒?我不見了的話,萬俊叔叔會發現的。」南潯努力抬頭盯他。
歸海冥極其不屑地嗤了一聲,「上次他會發現,是因為我想讓他發現。」
南潯:你牛逼,你最牛逼行了吧?
「大哥哥,你好厲害啊,其他吸血鬼跑得再快那也是在地上啊,不然就是爬樹,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大哥哥你居然直接飛起來了,真的是太厲害了!」
南潯星星眼看他。
這麼誇你,高興吧你?
歸海冥淡淡瞥她一眼,一副理所當然接受的口吻,「他們豈能與我相比?」
南潯:……
南潯已無馬屁可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