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墨怔了怔,也不知在這瞬間想到了什麼,竟有些走神。
隨即,他道了句:「魔皇和魔後甚是恩愛。」
這便是直接承認了血冥魔皇的身份,答應日後以他為尊。
「如今你的執念可還在?」血冥突然問他。
陸心墨知道他的意思,不禁笑道:「我因她而生,這份執念融於神形,如何不在?但是執念不是愛慕,魔皇大可放心。」
微頓,他握著茶杯的手指往裡一收,低垂的眉眼染上了一抹溫柔,「我已有心悅之人。」
初次見面,他對白蓮仙子的感覺格外不同,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情。
那時的他以為那就是男女之情,但隨著時光流逝歲月變遷,他見得多了,感悟得多了,也便明白過來。
那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種求而不得。
這種求而不得來自陸世寒,並非他。
他因這二人而生,卻又脫離於這二人之外,他是陸心墨,是個獨立的人。
聽了他的話,南潯頗為意外,心裡卻微微鬆了口氣。
如此甚好,她家男人可是個大醋缸。
歸順於這殺戮魔皇之後,陸心墨同殤無言一樣,當即放出神識,宣告歸順殺戮魔君,尊其為皇。
魔域再次轟動。
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何笑面魔君和問心魔君先後歸順殺戮魔君,還尊其為魔皇!
照這趨勢,火羽魔君莫非也要歸順了,整個魔域豈不為殺戮魔皇統領?
血冥和南潯離開後,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阿冥,你可感覺到了,問心魔君的院中似乎藏匿著一個人,只是此人藏於無形,我找不到位置。」
空間裡的小八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血冥嗤了一聲,「不過是個儲物的仙器罷了,比不上你這個。」
南潯輕笑,「或許正是他口中的心悅之人。」
兩人離開巫山,前往流火峰。
就在兩人剛走後不久,陸心墨的庭院之中憑空出現一人。
悄咪咪關注這邊的小八瞬間一聲。
氣運子蘇未語?
媽媽咪啊,這是什麼神展開,氣運子跟陸世寒的心魔?
!他要瘋了。
陸心墨一拂袖,桌上的幾杯熱茶不見,換了兩盞新的,他看向女子,淡笑道:「語兒,我方才說的話你可聽到了?」
蘇未語坐在他對面,剛才南潯坐過的石凳上,端起茶杯小口啜飲,瞥他一眼,「若今日是那白蓮仙子一人前來,你還是這副反應?」
女子相比百年前的冷漠多了幾分人情味兒,說這話時語氣明顯帶著一絲調侃。
陸心墨微微搖頭,笑問:「不若下次我再單獨見她一面,同她再說一次,我對她並無愛慕之情?」
蘇未語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學著他的腔調來了一句,「我因她而生,這份執念融於神形,如何不在?」
蘇未語微微垂眸,「不過口頭說說罷了,倒是你這肉身,我更為嫌棄,畢竟同別的女修歡好過,連孩子都有了。」
說起這肉身的孩子,蘇未語更是無語,那個叫陸時與的男人幼稚至極,總喜歡扮丑,那拙劣的易容術她一眼便識破了,也就那碧塵仙子被他騙得團團轉。
陸心墨頷首,「依你。等我修為再穩固一些,我便去鬼界借用那幽冥岩漿池,據說幽冥之火可重鑄肉身,我若沒有看錯,他二人皆已用那幽冥之火重鑄過肉身了。」
蘇未語想了想,長嘆一聲,「算了,你本就是邪物,我怕那幽冥之火傷你。」
「語兒不嫌棄我了?」
「嫌棄。但是任何事都不及你的性命重要,我便勉強接納你好了。」
陸心墨笑了起來,「語兒,這話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認識你,吾之幸。」
蘇未語:「認識你,吾之不幸,可我甘之如飴。」
這頭兩人在打情罵俏,修真界那頭的兩人也在打情罵俏。
小八通過神之眼找到了陸時與和夭小萌的身影,眼瞅著兩人笑鬧著笑鬧著就吻上了,糟心的小八立馬轉換了畫面。
呵呵噠,夭小萌在潯大大的牽線下,果然把氣運子的男人搶過來了,而氣運子居然嫌棄陸時與幼稚,還跟他「爹」好上了,這劇情可真是……脫韁草泥馬!
小八努力回想了一下原世界走向。
原世界的月華公子淡漠高冷,就跟現在的陸心墨一樣一樣的,陸時與跟氣運子從相識到相戀之間磨合了很久,經歷重重考驗才最終走到了一起。因為氣運子穿越以前受到過情傷,極不信任人。
但現在,由於南潯和血冥大大的攪和,引起了蝴蝶效應。陸時與的性子只是略略跳脫了些,對夭小萌也改觀得早了一些,三人的感情線就跟著發生了大變動。
自此,殺戮魔君一統魔域,稱殺戮魔皇!
一統魔域後,兩人馬上去了修真界。
聽說夭小萌和陸時與已經在擎山坤雲見證下結為道侶後,南潯頗為興奮。
「阿冥你看,命數也是可以改變的!」
血冥環著她的腰,道:「是你改變的。」
會面後,夭小萌和陸時與歡喜不已,齊齊行叩拜大禮。
南潯打趣道:「行大禮就不用了,給我包個大紅包便是。」
「仙子,時與都跟我說了,以後我便同時與一樣,稱您一聲師娘了。」夭小萌羞赧道,偷偷看了陸時與一眼。
陸時與拉著她的手,感激道:「若非師娘當年牽線,我跟小萌或許此生就錯過了,多謝師娘。」
「唉?我可沒有牽線,你們想多了。」南潯否認。
陸時與和夭小萌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是不是師娘牽線,過了這麼多年,他們豈會不知?
夭小萌搬出幾罈子桃花釀,拉著她最崇拜的仙子,大呼不醉不歸。
到後來,陸時與同血冥各自站到一邊,看著自家的醉鬼。
南潯笑呵呵地扭腰哼歌,朝血冥拋媚眼勾手指,「來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夭小萌聽了一遍就學會了,也跟著唱了起來,比南潯稍稍矜持一下,只給自己的道侶送了秋波。
陸時與無奈扶額,血冥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南潯,薄唇微掀,一臉寵溺縱容之色。
不管百年千年,她不變,他亦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