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以眼神為畫筆,想圈養你6

  親眼看到,她才意識到少年的手究竟有多慘不忍睹。記住本站域名

  十指指頭均是一片血肉模糊,又被他飛快收起,背到身後。

  緊張對上她,「只是一點小傷,之前我不小心摔到了,很快就能好了的!」

  一旁太醫院院首已經震驚瞪大了眼。

  一臉呆滯看著瞬間變臉的太子殿下。

  剛才那股讓人心底發憷的危險已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院首看了眼桌上被血染紅了的小布包。

  伸出去收的手又落了下來。

  本能的飛快背起了藥箱,「長公主殿下,太子殿下這傷勢老臣怕是無能為力,不好處理。」

  站起身就要匆匆出去。

  顏緋眼掃過,這邊還沒得到少年『回答』,她挑眉,不怒自威的視線對上院首,「治不好?本宮砍了你的腦袋!」

  她一眼就看出這院首明顯是推辭。

  不想沾染上墨聞這個『麻煩』。

  但顏緋是誰?

  她本來就是為他而來。

  「沒關係的。」偏偏少年還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在椅子上坐著都是板正。

  除了一雙藏到背後的手。

  像是被人給綁架到了椅子上。還是不會反抗與逃跑的那一種。

  院首低頭,額頭冷汗冒了上來,「老臣……長公主息怒,老臣是真的無法……」

  心內一時間更是震驚於顏緋的認真。

  以前從未聽說過長公主與太子殿下有何交集,如今為何偏偏如此維護太子殿下?

  顏緋揮袖,當即要召來侍衛,「來人!」

  打斷太醫院院首剩下的託詞。

  直接讓人剩下的話都哽了回去,驚恐的抬起頭,「老臣只能盡力一試,儘量保住太子殿下的雙手!」

  話頭直接就轉了個急彎。

  「是嗎?」顏緋動作停下。

  太醫院院首趕緊的點頭,肯定應她,「老臣現在就為太子殿下重新細細診斷!」

  讓院首鬆了口氣的,是這過程中太子殿下也並沒有對他拆台,將他剛才的輕視都道出。

  起碼長公主是不知道的。

  「那好。」那張小臉此時終於勾出一絲笑意,美眸里厲色收起,身姿優雅踏入,一邊吩咐院首,「務必醫好殿下。」

  「不管是殿下的雙手,還是身上的傷,否則就拿你的手與身體來賠!」

  又不是什麼絕症。

  真的為難。

  顏緋很清楚院首的態度……就像是她剛才所教訓的那兩名宮人。

  「老臣,遵命!」院首垂下去的身影頭更低,雙手弓著。

  這回再轉身回到桌邊時,院首連看向墨聞的眼神都變得恭敬起來,「太子殿下,還請您將手伸出來。」

  說著注意到桌面那個染了血的小布包。

  「您稍等。」院首動作匆匆,又給換了個新的。

  本就坐著的墨聞見此默默配合,並未掃向院首半個視線,而是抬起眼去看走進來的長公主。

  背了光的方向。

  長公主雙手白皙仿佛在泛著光,連頭髮絲里都像是藏了碎光,鬢間緋紅如琉璃的流蘇步搖輕顫,隨著她走動間……像是九天之上偶然降世的神女,驚艷唯美如同一幅畫卷徐徐展開。

  自有一股輕靈之氣!

  終於,那雙美眸對上了他,溫柔仿佛能從骨子裡溢了出來。

  「疼嗎?如果他的動作太重,弄疼了殿下,該罰便罰。」顏緋出聲,尾音里藏著威懾。

  依舊是對太醫院院首的。

  而非對他。

  是為了他。

  墨聞指尖不由蜷縮,控制不住心跳了下,哽到嗓子眼,他控制不住眨眼。

  只為克制住想要避開低頭的動作。

  他捨不得。

  他還是不明白,她這樣真心的關心,對他好,究竟是從何而來?

  他從來不覺得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好。

  就如同當時,他那個瘋子一樣的母妃拼了命的生下他,汲汲營營的將他推上太子之位!

  是為了他嗎?

  不。

  那個瘋女人只是為了自己,想要終有一日大權在握,能凌駕於所有人的頭頂之上!

  他回神,很快安靜的對著顏緋「嗯」了一聲。

  算是應了她的關心。

  之後兩人又是無話,太醫院院首看診,顏緋找了個位置坐下。

  與他的距離就隔了一個椅子。

  墨聞還是沒有移開視線。

  沉默的與她視線相望,一時間兩個人竟是誰也沒有率先移開了……

  還是院首開口,「殿下這身子骨,虧損的有些嚴重,陳年舊傷堆積的頑疾不少,需得慢慢調養。」

  「那就調養,儘管挑最好的藥材,最金貴的。」顏緋眼也不眨,對院首回復道。

  又叮囑,「你先為他將手上的傷口處理了。」

  「老臣遵命。」院首低低地應。

  小心的抬起眼,院首就看到少年依舊是側對著他,視線落在另一個方向。

  而那裡,坐著整個王宮裡最受寵的長公主。

  「太子殿下。」院首低低地咳了聲,只得主動提醒,「還請您將手再抬高一些,往臣這邊伸過來一些。」

  「還有,回過頭來。」

  墨聞皺眉,那瞬間眼底划過一抹濃烈的暗,又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捕捉。

  「好。」他配合的順著院首的意思。

  顏緋原本坐著,這時也忍不住站了起來,靠得更近,低頭盯著院首為他處理十指上的傷。

  「十指連心,你小心著別弄疼了他。」就是下意識的再度叮囑起院首。

  差點讓院首伸出去的手都一個哆嗦。

  回神臉又白了些,神色越發嚴肅起來,「老臣明白。一定會非常的小心,儘量讓太子殿下不再痛苦。」

  雖然。

  事實上,太子殿下也不一定在意這點痛苦,剛才只有兩個人時,將手伸出來的動作都冷漠極了,仿佛痛的人根本不是他。

  院首低著頭,先用藥水清理傷口,尤其是斷了一半的指尖縫隙,裡面與肉粘連著,似乎還有灰塵……院首頂著長公主威嚴的視線,連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這樣的傷勢,以往他也不是沒有機會接觸過。

  也清楚在清理過程中必定是極痛的。

  普通人怕是會直接全身疼到發顫,眼眶泛紅,從喉間溢出痛苦的聲音……

  院首就祈禱著太子殿下千萬不要!

  最好是就像剛才那樣。

  否則長公主怕是……雖然院首也不理解,長公主這真情實意的關心,到底為何?

  這一點,不光是院首不了解。

  連墨聞同樣疑惑。

  他同樣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於頭頂那道真情實意的緊張與關心……可為什麼?

  第無數次從心頭冒出了這個疑問。

  又不得不默默的咽下。

  「我不疼的。阿姐,你別擔心。」他笑了笑,終是試探著,沖她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

  顏緋眨眼,聞言目光終於從他手上移到臉上,若是忽略少年額上冒出來的冷汗,鼻尖泛著的點點細汗……她怕是也就真的信了。

  「你疼的。」抿了抿唇,顏緋收回視線。

  選擇不再去看那張神色乖巧的臉,似乎總是只會給她展露出最好的一面……

  她想了想,翻找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示意少年,「如果難受的話,你就咬著這個吧。」

  少年兩隻手都在被處理著傷口。

  輕眨了眨眼,那隻玉手已經自然而然的握著帕子遞到了他唇邊,很近很近。

  他鼻尖微動了動。

  清晰嗅到了一股好聞極了的花香,像是月季花,可又比月季更加層次豐富,令人驚艷。

  「張嘴。」

  正是出神之際,一聲越發溫柔的叮囑響起,很近。

  仿佛就在耳邊。

  「阿姐。」墨聞抬眼,又快速而輕的眨了眨眼,順從的乖巧張開了唇。

  唇瓣點點靠近……

  他清淺的呼吸都好像拂過了長公主的指尖,香味越發清晰,連同著他的心跳聲噗通……撲通撲通……

  變快了。

  軟軟咬住那張繡著梅花的帕子,也分不清究竟是那帕子更軟,還是少年的唇瓣更軟一些……墨聞又恍惚了下,抿緊了唇。

  顏緋分心的多看了一眼。

  莫名有種,此時少年身上破碎感濃烈到讓人能直接為之發狂的程度。

  無助而不安,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獸。

  她又多看了一眼。

  才收回視線,銳利的視線落到了院首頭頂。意有所指。

  感受到的院首頓時壓力更大,頭也埋的更低,簡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為太子殿下小心翼翼的處理傷口中。

  總歸長公主的態度就一個意思。

  要對太子殿下如同對待她一樣的尊敬。

  否則,就算太子殿下不開口喊疼,長公主也是不會放過他的……

  真是見了鬼了!

  院首忍不住心底罵罵咧咧了一句。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了處理傷口結束。

  院首全身虛脫般的往後退回靠著椅子背,「幸不辱命,殿下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顏緋低著頭正在認真觀察。

  少年唇齒間還咬住她的手帕,只能用眼神輕眨了眨,示意他也覺得可以。

  「剩下的,等老臣回太醫院,再將方子寫出來抓藥熬製,熬製好了,再命人送過來。」院首隻短暫的歇了一會兒,便快速的收拾東西開口。

  恨不得馬上就溜。

  「本宮知道了。」顏緋點點頭。

  倒也沒扣著人。

  墨聞只是在看她,至於太醫院院首是走是留……他更希望人能快一些的消失。

  趕緊的走。

  直到這屋子裡真的只剩下了他與顏緋。

  墨聞「唔」了聲,又沖顏緋眨眼,提醒她。

  他嘴裡咬著的帕子還在。

  雙手都被上藥,用紗布給牢牢的包裹住了,沒辦法用力去將咬住的絲帕給取出來。

  「怎麼了?」顏緋眼神跟著抬起,再次對上他的臉。

  注意到她又笑了起來,「抱歉,我光顧著看你手上的傷,一時忘了。」

  墨聞眨眼,又聞到了那一股誘人的香。

  柔軟的絲帕從他唇邊被取走,眼看著顏緋握著的動作還沒松,像是打算再揣回袖子裡……

  「阿姐!」少年這回直接跟著站了起來。

  忍不住的,視線緊緊追著她手中的帕子。

  他剛才咬的很小心翼翼。

  並不用力。

  也沒有因為疼痛而去對帕子造成什麼損害,所以認真說確實是不髒的,只稍微沾濕了一點。

  至於到底是什麼濕……

  「帕子。」少年情不自禁伸手。

  對著長公主,耳尖微泛上了紅,「給我吧。有點髒了。」

  畢竟是沾了他的……

  她怎麼能就這樣再次自然而然的又將帕子給收起來?

  雖然那帕子原本就是她的。

  墨聞垂下的視線幽暗變幻,一瞬在顏緋瞧不見的角度,光明滅了瞬,有那麼一剎那亮到驚人。

  又是轉瞬即逝……

  被他掩藏下,「等我洗乾淨了,再還給阿姐吧。」

  自古男女有別。

  她不能,也不可以這般自在的。

  「髒嗎?」顏緋塞帕子的動作又重新拎了起來。

  正要細看。

  「還請阿姐先等我一日。」

  已經有另一隻被包成了白色的手飛快伸出,將之奪走,三兩下就給塞入了袖中。

  墨聞還乖巧的笑了笑。

  顏緋搖頭,空了的手心朝他伸出,「你的手都受傷了,要怎麼給我洗帕子?給我,我會讓宮人清理的。」

  不。

  墨聞往後退了一步。

  本能的握在手裡,就不想再還回去了。

  更何況,這樣已經碰到了他唇的帕子,她又怎麼能再拿回去……後續再繼續用著?

  他不免的想到了這帕子之前也可能被女孩擦過唇,眉眼……下巴,甚至是纖細的脖頸。

  「我也可以讓宮人洗乾淨!再還給阿姐。」墨聞定了定神,認真反駁。

  一直到音落。

  他又像是才意識到……

  自己竟然用這樣的態度對顏緋開口了?

  會不會因此而直接惹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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