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代王妃姓齊,乃是齊國公的嫡女,生母是朝鳳公主,那是先帝的親妹妹,嫡出公主,昔日,先帝還活著的時候,這對夫妻在京中風光無兩,堪稱『齊半朝,。
後來,先帝崩了,太后主持朝政,對其也是恩寵有加,還把齊家嫡女配給自己兒子代王,只是後來,太后政權被平津帝掀翻,齊家風光不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齊家依然有權有勢,也遵守諾言,令齊家女和先代王成親。
兩人琴瑟合鳴。
只是,伏家天生子嗣運不旺,兩人成親八年,請醫問院,求神拜佛的,也只生了代王伏惠一個嫡子,而且,大概是吃了太多的藥,齊王妃自生下孩子後,就一直病病歪歪,府里多交給側妃們打理。
親王位,按制應有四個側妃,老代王為求子嗣,四妃納滿,還有八、九個庶妃,十幾個侍妾,內宅里勢力混亂,伏齋和其生母,就是因此被連累。
齊王妃跟老代王是同年病逝。
一個年尾,一個年頭。
她死在伏惠成親的第四年,那時,伏齋剛被找回來半年,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但……
他拜見過齊王妃,畢竟,那是他的嫡母,他記得齊王妃頗為高傲,就算病容憔悴,也令他在院子裡跪了半個時辰,日後,哪怕不見他,每日晨昏定醒都不能少。
伏齋對齊王妃印象深刻。
而且……
就算不深刻,也,也,也……
「您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得妥妥的,他親眼看見咽的氣,代王大辦葬禮,整個京城都參加了,他還給守了三年的孝呢?
伏惠每年都去王陵拜祭,他拜的是什麼?
「您,您怎麼,怎麼……」
怎麼會活了呢?
伏齋看著面前的齊王妃,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大白天見活鬼啊?他覺得,他沒原地蹦起來,滿院子亂跑,就算他意志堅強,膽量過人了。
沒看他那些,曾見過齊王妃的貼身下人們,都已經臉色鐵青,癱軟倒地,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自前幾個世界給大腿當過爹之後,9527再沒幻化成人形,眼下重新擁有手腳身體,而且,跟前次不一樣,此回是個女子,她感覺頗為了新鮮,掐了掐藏在袖下的手,感受跟胖胖毛絨絨的身上,完全不同的觸感。
她眼裡閃過抹笑意,蒼老的臉龐,卻依然保持嚴肅和自傲。
還帶著些悲苦。
「四郎~」
她喚伏齋。
「呃,母,母親!」伏齋怔怔,猶豫地恭身。
齊王妃……的確是死了,可眼前這個,看臉完全是一樣的,他也不好不認,而且,她剛剛說什麼……
找女兒?
據他所知,父王和齊王妃,只有伏惠一人,哪裡來的女兒?
他心裡這麼想著,態度越發尊敬了,「母親,您已經逝去多年,此番還魂,可是有心愿未了?」
「需要兒臣去稟告大哥,讓他來見您?」
您有親兒子,還魂為什麼要我這個庶子?
他試探著問。
齊王妃眉宇間閃出惱意,她按著自家大腿給出的劇本,一板一眼地揚眉,「莫要跟我提伏惠那個孽障,他根本不是我兒子!」
「他是伏雍那混帳,不知從哪裡抱來的賤民!!」
「我當初生的是女兒!」
她大聲。
石破驚天。
伏齋:……
下人:……
侍衛:……
他們的表情仿佛被天降巨
石砸中,五雷轟頂了似的。
屋裡一時鴉雀無聲。
寂靜的駭人。
好半天!
「母,母親,您說什麼?兒子我,我,我……」
「我幻聽了?」
伏齋側頭,茫然看向管家。
他開始懷疑自己。
「四爺,奴才可能耳朵聾了,什麼都沒聽見。」
管家把腦袋搖得飛快,並且,連退好幾步,身為奴僕,看見先主母復活,就已經很要命了,又聽見這等秘聞。
管家覺得他可能會死。
屋裡,所有下人和奴婢們都哭喪著臉,齊刷刷跪在地上,連大聲喘氣都不敢,生怕主子注意到他們。
聽見不該聽的。
要命啊!
伏齋眼神轉了一圈兒,沒有得到支持,只能壓著狂跳的心,回首看向齊王妃,儘量平緩情緒問,「母親,大哥已經繼承王爵,做了十幾年的代王,經萬歲認證,都被接進皇宮裡,甚至,甚至……」
可能在進一步,擱哪兒爭皇位呢!
「您為何要說出這樣的話?」
您的有證據啊!
「而且,您死而復生!」
「我根本就沒死,當初,我本不同意換嗣之事,是伏雍千求萬求,又言說,會好好對待我們的女兒,該缺的一樣都不缺她,我萬般無奈,只能同意,可後來身體卻漸漸不好了,我的女兒,也被他們父子一副薄嫁妝打發!」
「我萬分焦急,欲跟他們翻臉,偏生他們又用我的女兒來威脅,直到伏雍那老東西病逝,我得知伏惠不願容我,想取我的性命,我就提前一步假死,多年來隱姓埋名,藏身京城。」
齊王妃沉聲。
「啊?」
大,大哥知道這事嗎?
他還要殺母?
伏齋聽得心裡一跳一跳的,額頭汗都冒出來了,「母親,您,您都藏身十幾年了,此番出事是,是……」
您藏都藏了,就藏一輩子好了,為什麼出來啊?
眼下京城四王奪嫡,本就萬分兇險,萬象橫生,您突然說出兄長身份有異之事,這,這,代王府要遭殃的?
您想過後果沒有!
「我撫養伏惠成人,將所有嫁妝留給他,對他恩重如山,但他呢,狼心狗肺,占了我女兒的身份,偏偏不好生待她,我女兒被王家欺凌,幾乎沒了命,他卻不管不顧,白眼狼,我容他不得……」
齊王妃滿面狠戾。
演得如痴如醉,裝的怒火滿腔。
王家?
伏齋垂眸,心思一轉,就想起代王府的長樂郡主。
那是老代王的第一個女兒,乃是侍妾所生,她跟代王同齡同月,只是生日差了三天,倒是能對得上,但……
「母親,您突然出現,所為是何?」
他突然正色問。
「我要進宮告御狀。」
齊王妃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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