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祠堂院裡懺悔的整個下午,蕭嬈覺得自己仿佛出現了幻聽,她總感覺有隻貓,仿佛正在叫她的名字!
漂亮嬈嬈?
誰會用這樣輕浮的稱呼喚她?
而且,貓怎麼可能會說話?
蕭嬈覺得自己要瘋了,畢竟,如果不是瘋了,她怎麼會聽見貓叫?而且,還那樣大逆不道的有糊塗想法?
她怎麼能覺得,她爹說得不對?
她怎麼能覺得,別說是看見理親王,就是睡了理親王,也不是多大的事兒,畢竟那王爺長得是真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天啊!
她真是瘋了。
蕭嬈跪得迷迷糊糊,餓得胃裡生疼,又被大膽的自己嚇得夠嗆,回院後就生病了,斷斷續續的,她病了三、五天的功夫。
期間,半夢半醒,她夢中仿佛有很多的畫面。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個長手長腳,五官生動的大圓球,閃著光對她嘰嘰喳喳,圍著她上躥下跳。
呃……
皮球成精了!
好可怕啊!
蕭嬈的情緒越發不振了,夢中的皮球和貓叫,也越來越悽厲,讓她日不能安,夜不能眠。
偏偏……
理親王來提親了。
他言說:那日偶然相見,對蕭嬈一見鍾情,日夜思念,久不能忘,於是,就上門求娶。
他年方二十,府內未有王妃,便迎蕭嬈進門做正室。
蕭夫人喜極而泣。
姐妹們也很高興。
蕭嬈:……
偶然想起理親王朗朗如明月般的容貌和溫和有禮的舉止,心中也很是甜蜜,對此親事有些期待。
至於蕭侍郎嘛,他覺得很彆扭,男女私下見面相愛,不是父母之命,感覺總跟偷情似的,丟了蕭家的臉面,但是吧……
理親王!
那是當今承平帝的嫡子,跟太子一母同胞,拒絕他,蕭侍郎是真的不捨得,便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蕭嬈訂親了。
她開始坐繡樓里,含羞帶怯地繡嫁妝,貓叫和光團,似乎離她遠了些。
隨後……
迷迷糊糊的,時間過得飛快,轉快到了出嫁時日,在京中貴女們驚詫和羨慕的眼光中,蕭嬈盛妝打扮嫁進理親王府,洞房花燭,理親王溫柔和愛慕的眼神,讓她心中幸福滿滿。
哪怕次日進宮請安,承平帝看她的眼神特別奇怪,方氏繼後對她也很刻薄,橫挑鼻子豎挑眼,百般看不上她。
甚至,她新婚月余,就往她府里塞宮女。
蕭嬈都沒在意。
畢竟,理親王嚴辭拒絕,人家沒要。
他抱著蕭嬈,溫柔甜蜜地對她說:今生只有她一人,絕無二色。
夫君說出如此體貼,恩重如山的話,換個普通女子聽見,恐怕要喜極而泣,恨不得當牛做馬的報答,但不曉得為什麼……
蕭嬈看著理親王的臉,心裡居然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想跟他說,『能娶著我,你算是萬幸了,本來沒想讓你輕易得逞了!』
『哼哼,便宜你了!』
她腦海中,總忍不住冒出這種念頭,可每每想過,又覺得荒唐。
不過,總體來說,蕭嬈的新婚生活,過得是非常愜意美滿的,而她娘家,蕭侍郎拋下羞澀,開始享受起有個親王女婿的快意,對蕭夫人都看中幾分,蕭潤因為她而嫁入公爵府,就連蕭琪,都被放出家廟,恢復正常生活。
一切,美好的好像泡影般。
直到……
她新婚半年,某次進宮請安時,突然昏迷,再次醒來!
她成了承平帝的貴妃!
承平帝搶奪兒媳,理親王闖宮救她,結果被杖刑,幾欲身死。
方繼後斥她是禍水妖女,她於後宮中人人喊打。
蕭嬈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只拼死守住貞潔,不讓承平帝近身,但名義上,她已經是貴妃了!
蕭家臭了!
蕭侍郎養出媚惑君王的女兒,被文人罵作天下之恥,蕭夫人成天淚流滿面,臥病在床,眼看天不假年,蕭潤被休回娘家,成了棄婦,上過好幾回得吊,就連蕭琪都被族佬壓回家廟。
這回是真青菜豆腐了。
一時間,蕭嬈從幸福美滿的理親王妃,成了萬古罪人。
她被千夫所指。
方繼後天天罵她,說歷史會記住她的臭名,蕭家會因她而遺臭萬年。
蕭嬈痛不欲生,直到某天,她呆坐御花園時,理親王來找她了。
前夫妻倆相顧無語,理親王紅著眼眶,似怨似恨地叫了她一聲『母妃……』
那一瞬間,自絕的念頭,如同海浪般衝進她的心裡。
對啊!
按照眼下世情風俗,按照蕭侍郎府里的教養方式,蕭嬈都處到如何難堪的境地了,她是該以死洗去恥辱的啊!
她是迷惑兩代君王父子的萬古罪人!
她是害蕭家百年清名於一旦的妖女淫婦。
她不能活著。
她該死!
世間所有人,她受過的教育,都在告訴她,她該從容自盡,甚至,她早該在發現被封做貴妃的那天,就上吊自殺。
那樣,也能被世人稱一聲『貞烈』。
女子,名節大過天。
她已經晚了。
該死的!
你該死的!
御花園,八角涼亭里,蕭嬈看著理親王的臉,四面八方,仿佛夢魔般的『你該死』充斥在她耳邊,理親王腰間別著的短劍,硬生生戳進她的視線。
蕭嬈莫名覺得,那劍就是給她自盡用的。
「為什麼……」
她突地囈語出聲,神情沒有羞愧,反而有幾分惱。
都是生而為人,男子憑什麼三妻四妾?天生比女子高一頭?又憑什麼把她們當成豬狗之輩,想訓就訓,想殺就殺?
她又為什麼要被『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哪怕……她如今是承平帝的貴妃,但那是承平帝搶的她,她並不願意,也為了保住清白拼命了,罵她?
罵得著嗎?
承平帝才是那個畜生啊!
憑什麼讓她死?
「我才不死呢,媽的,你們死我都不會死!一群只會給人洗腦,逼人自盡的二X,你們真是想瞎了心,老娘哪怕被逼到絕境,都不會自殺!」
「老娘唯一的死法,就是跟承平帝同歸於盡!」
「她媽的,什麼破世界啊!」
蕭嬈的囈語聲越來越大,心中的憤怒像烈水一樣燃燒,越燒越烈,越燃越凶,直接!
『呯』的一聲。
仿佛有什麼東西碎掉了,記憶如潮水般湧進來。
她的耳邊。
【嬈姐,嬈姐,嬈姐,嬈姐……哇,你終於想起我了嗎?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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