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宛晴驚呆了。
怔怔坐在床邊，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警衛員，「你，你說什麼？」
「我姐她，她不給我飯吃嗎？」
「沒有不給，宛晴小姐，你一天有三個窩窩頭兒，配一兩鹹菜，你是關禁閉，沒有運動量的情況下，其實足夠飽腹了。」
警衛員平靜的回答。
蕭宛晴：……
她真的想哭了。
自來到北地城以來，姐姐下海，每個月起碼能賺個三、四百塊，她過慣錦衣玉食的日子，隔天牛奶都不喝，留著洗澡用！
一天三個窩窩頭兒？
餵狗呢？
「雲哲~~」
她轉頭，把乞求目光睇向男友。
「蕭嬈簡直欺人太甚，宛晴別怕，我找她去！」
霍雲哲怒聲，驀然站起身。
氣勢洶洶的。
警衛員冷漠平淡，他掏出了槍。
「二少，對一個犯錯的人來說，三個窩頭不少了，眼下戰亂，四處不安，多少貧民窟里的老百姓們，連糠都吃不起。」
「那是他們命不好，生來就賤，怎麼配跟我的宛晴比，她……」
霍雲哲怒聲。
話說的難聽極了。
警衛員的眼裡，終於燃起烈焰，他的手，在扳機上扣了扣。
氣氛一觸即發。
突地……
「雲哲，你是瘋了嗎？天都沒黑呢，你說的什麼胡說！」
走廊里，二姨太大聲斥著，腳下像踩了風火輪般，她急步跑來，一把拽住霍雲哲的袖子，伸手拍打他。
隨後，又側頭看蕭宛晴，「乖孩兒，犯了錯就要認罰，太太是為了你好，你不要任性，乖乖反省啊！」
二姨太甩出一句。
「啊？」
蕭宛晴怔怔，根本沒反應過來。
畢竟，男友媽媽來得太快了。
「你什麼……」意思~~
她輕聲。
可惜，二姨太完全沒理她，而是揪著兒子的耳朵，沖警衛員們陪了個笑臉兒，「幾位小哥兒，真是對不住你們了，這孩子啊，託了少帥的福氣，活的太自在，太享福了，所以啊，不明白人間苦楚！」
「是我把他嬌縱壞了，回頭會教訓他，你們別往心裡去，我替他給你們道歉了。」
她陪笑彎腰。
警衛員們沉容，對視一眼。
默默收回了槍。
二姨太狠狠吸了口氣，不理兒子的反抗，揪著他跑了。
蕭宛晴：……
我的水呢？
——
二姨太揪著兒子，兩人來到三樓臥室。
她沉臉鬆手。
「媽，你幹嘛！疼死我了！」
霍雲哲揉著耳朵嘟囔。
「我幹嘛？霍雲哲，你是腦子進水了嗎？那些個臭扛槍的你都敢招惹，你沒看見他們手裡有傢伙嗎？」
二姨太冷聲，面沉如水的教訓兒子，「當初，你爸要帶你上戰場，讓你立軍功，媽是怎麼教你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亂世，送死那是別人的事兒，你保命就成了。」
「你跟少帥倔什麼？他就是征戰拼命，供你錦衣玉食的傻子，他喜歡歌女，你別管就是了，蕭家姐妹倆爭風，你跟著攪活什麼？」
她皺眉斥聲。
「媽，宛晴在受苦啊！蕭嬈明顯針對她，我身為男人，看著自己的女人受辱，怎能不管？」
霍雲哲高聲。
滿身頂天立地的模樣。
二姨太恨的抬手，狠狠扇他的背，「你管？你想怎麼管？」
「人家手裡有槍，少帥麾下有兵，人家把蕭嬈捧成心尖尖，你個耍筆桿子的，你想怎麼橫？」
「兒子啊，媽告訴你，凡事啊，要看得長遠一點兒，你瞧當初，媽一個姨妾，三拜九叩，給先太太磕著頭進門的，誰不說我矮她一頭，但現在，哼，又如何了？」
「她骨頭渣子都沒了，媽卻是榮華富貴盡享呢。」
她笑，眉梢眼角，說不盡的得意。
「媽，你的意思是……」
霍雲哲頓聲。
「忍，百忍可成金。」二姨太語重心長，「兒啊，你得這麼想，你看啊，咱們府里的確是少帥為尊，但是他得打仗啊，如今北地城多亂啊，軍閥林立，外寇入侵，他一年得上三、五、七、八回的戰場。」
「指不定，哪回陰差陽錯的，他就沒命回來了。」
「你是府里二爺，他死了，所有家產就是你的，咱們收拾收拾把家底賣了，拿著錢到Ｍ國，當個土皇帝，也雇那黑人當奴隸，那多好啊！」
她美妙暢想著。
「媽，這可行嗎？霍雲霆繼承爹的本事，他精通兵法，不像……」
會死的樣子啊！
霍雲哲頓聲。
二姨太聞言揚眉，「呵呵，兒啊，刀劍無眼，上得戰場，命就歸閻王管了，誰曉得哪個會死，何況……」
就算他不死，也總有別的辦法不是？
她陰笑。
卻沒把心裡話透給兒子，淡淡勸道：「雲哲，你聽媽的總沒有錯，宛晴終是蕭嬈的親妹妹，罰歸罰，肯定不會要她的命……」
哪怕要了，一個女學生而已，死了，剛好給兒子挑更好的。
「……你老實些，不要招惹他們了，富富貴貴的當你的少帥府二爺不好嗎？」
「你前兒不是提過，相中了一款新出的照相機嗎？來，媽給你一千塊錢，咱們買回來。」
她爽快掏錢，直接遞過去。
霍雲哲面色猶豫，片刻，緩緩接過。
他回房了。
整整一晚上的時間，再沒去找蕭宛晴。
月明星稀。
少帥府恢復了平靜。
臥室里。
蕭嬈坐在床邊，醉人的桃花眸兒凝視，朱唇勾著淡淡的笑。
妖嬈面龐，卻浮出一絲擔憂的表情。
她身側，霍雲霆俊顏蒼白的坐著，王醫生站他身前，替他檢查。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又是聽筒，又是把脈的！
許久，許久……
「的確是沒有問題啊！」
王醫生茫然眨眼。
「但少帥吐血了啊，吐的好多，你看這地毯都是濕的，全是血啊！」
錢管家跺腳，急慌慌的追問，「怎麼可能沒問題？」
「你這個蒙古大夫，你仔細把脈啊，你把那聽筒往裡伸伸，吐血都沒事，你，你行不行啊？」
「你個庸醫。」
他焦急燥聲。
「我，我……」王醫生噎聲，委屈的推眼鏡，他眼裡都有淚了，「少帥啊，我才疏學淺，可能的確診漏了什麼？」
「要不，你仔細跟我說說，你現在的身體，究竟都有什麼症狀？」
他小心詢問。
霍雲霆眉眼垂著，他高大身形坐在床頭，片刻，「我……」
【作者有話說】
王醫生：……我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