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一國權相,嫂子良賢(24)

  蕭嬈一語落地。【記住本站域名】

  屋裡鴉雀無聲。

  魯家幾人臉色各異。

  魯老夫人捂著胸口,臉上都沒有人色了,慘白到近乎空無,她身體亂顫。

  魯春曉耳朵嗡嗡直響,眼前金星亂閃。

  而伯府的當家主人魯詠志,已經到羞恥到了五內俱焚的程度,無力、難堪、委屈、痛苦……各種情緒充斥他的心頭。

  原來,原來大周境內的世家大族,都知道魯家的根底啊,怪不得他們家幾代努力,想要跟世家聯姻,都被拒絕,他拼命鑽營,刻苦讀書,高中狀元都進不得清貴的眼。

  他狀元之才,在仕林中居然沒有名望。

  忤作之後,賤籍出身,這是刻在魯家頭上的恥辱啊。

  所有人都知道!

  氏族譜上寫著呢!

  魯詠志粗喘著,幾乎失去理智般抓過書本,伸手就想撕碎。

  蕭嬈擰眉,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撕了書,魯家的根底就不存在了?旁人就不曉得了?做這樣自欺欺人的事,有用嗎?」

  「當初你家求娶之時,我就曉得你們的根底,卻依然嫁了過來,那是我看重你讀書奮進,狀元之才,看重你重情重意,願替亡妻守三年孝……」

  【嘔,嬈

  姐,你怎麼說出這種話的?我感覺好噁心哦!】

  9527捂嘴想吐。

  黑胖胖表情也不太好,一張那麼黑的喵臉,都能看出不悅來。

  倒是蕭嬈內心堅韌,她強忍著噁心,看似溫柔的輕聲,「伯爺,詠志,我從未看不起你,拿出『氏族譜』,也不是要羞辱你,否則,當初我何必嫁進來?」

  「只是,婆母和春曉太過急迫,而我觀她們,唉,是真不知道魯家的根腳,真心真意地自認關西魯家之後,所以,才想提醒一下,免得到時候,春曉求親四處被拒,傷了女孩兒的臉面。」

  「我性格耿直,不太會說話,沒想到春曉會誤會,到把你找了來,而你……也不曉得這件事,那想來,便是祖先一朝踏錯。」

  「錯便錯了,認了就是,日後不再犯就好,什麼世家之後?什麼賤籍出身?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何必太放在心中,咱們把日子過好,旁人怎麼看?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我跟旁人不一樣,又不會看不起你們~」

  她表情柔和,對魯詠志伸出手來。

  魯詠志懵怔,眼角還掛著些羞辱的淚水,他本能地握住蕭嬈的手,感受著那堅韌和溫度,心神漸漸穩

  定下來。

  蕭氏家世不凡,出身高貴,卻未曾依仗家世鄙夷他,反而如此垂青,自願下嫁。

  且,就如她所言,她一言一行,皆是直來直往,光明磊落,哪怕母親和春曉待她不誠,她也不曾惱恨。

  否則,她只要把氏族譜放起來,什麼都不說,就看著母親和春曉以關西魯氏族人自居,四處向世族公子求親,到時,伯府自然惹人恥笑,春曉也要落個不知好歹的無恥名聲,女孩兒家沾上這個,哪還會有好親事!

  魯詠志一身冷汗,心裡又是難受,又是感動,「嬈兒,賢妻啊,是,是我魯家對不起你,你體貼賢惠,家教不凡!」

  果然還是世族會教人啊。

  大家女就是不一樣!

  他熱淚盈眶。

  【唉,魯渣啊魯渣,怪不得你是賤籍之後呢,你果然本性就很賤,我家嬈姐在PUA你啊,你一點都沒察覺嗎?她明明在說,你全家都賤,只有她不嫌棄,願意下嫁給你們,讓你們感恩戴德,結果你,你……】

  【你居然真的感恩戴德了,她罵你,你就這麼接著啦!】

  【你好歹是三品官,堂堂一個伯爵啊,我家嬈姐,說白了,除了個『姓』,她還剩下什麼啊?這是

  古代啊,她連族都沒有,就只有個寡婦媽!】

  9527聲嘶力竭的……

  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魯渣,你這個大傻蛋!】

  【唉,魯渣渣,要不然,你去參加講座吧,那個好歹被騙完之後,還給點雞蛋呢!喵家的漂亮嬈嬈,騙完之後,還要羞辱你,羞辱完你之後,還要你感謝她!】

  【好慘喲。】

  黑胖胖喵喵叫著甩尾巴。

  魯詠志聽不見『反詐聯盟』的聲音,依然哀泣著。

  就連魯老夫人都找回了自己聲音,「還好還好,我們給春曉尋婚事,才剛剛開始,只是稍微暗示了幾家罷了,未曾直接明言,倒是不怕傳開。」

  「賢媳啊,多虧了你,要不然,春曉就成笑話了。」

  她一臉慶幸,竟然真心真意地誇起蕭嬈來。

  對此,蕭嬈微微一笑,神色真是一點點的心虛都沒有。

  魯春曉:……

  她懵了。

  不,不對啊,剛剛繼母是,是把他家罵了一頓嗎?她罵他們無恥、下賤、冒充世家,偏偏是狗肉非往羊身上貼?還說她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區區忤作之後,完全配不上世家公子?

  雖然繼母話沒說得那麼難聽,但中心思想,不就是讓

  他家『要點臉』嗎?

  她理解錯了嗎?

  繼母都把魯家貶得一文不值了,還說自己是『下嫁』,祖母居然不生氣?

  爹爹還要感激她?

  為什麼?

  這不對吧?

  魯春曉瞪圓了眼睛,想要把父親和祖母叫醒,然而,沒等她開口呢,蕭嬈突然看向她,沉聲道:「婆母說得對,我就是顧忌春曉的名聲,才把這件事擺在名面上說。」

  「否則,我做什麼要揭穿這種事,做那討你們嫌棄的惡人呢!」

  「不不不,嬈姐,你直言直講,是幫我們認清自家位置,雖則……太過直言,但長痛不如短痛,事實就是事實啊!」

  魯詠志扶額沉聲。

  「誰說不是呢,你不說,旁人照樣鄙視我們,平日我參加世家宴會,那些個家主宗婦,看見我是掉頭就走,我原本還不曉得怎麼回事?卻原來,卻原來,當了這麼多年的跳樑小丑!」

  魯老夫人垂淚,面紅如血。

  兩人合夥,把魯春曉的話全噎回了嗓子裡,胸口一陣陣的憋悶,幾乎想要號哭出來。

  什麼玩意啊?繼母說這些是為了她?撕她的臉皮,言語如刀把她的心都捅爛了,還說是為了她?

  像話嗎?

  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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