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住手,揣進了兜里。
「好。」
隨即。
寧淮完全忽略了被遺忘的電燈泡,就要帶著朝霧離開。
江堯擦掉嘴角的血,抵了抵後槽牙,這個瘋子。
「你眼瞎了,看不出來他不想跟你走麼?」
兩人的目光齊齊落到了朝霧身上。
「你選誰,小宿管。」
江堯大有一種只要朝霧主動依賴自己,他就要狠狠揍寧淮一頓的樣子。
好巧不巧,裴衍之的消息響起。
手機屏幕亮的一瞬,朝霧想按滅,卻被寧淮搶先一步兀自點開。
是一條語音。
溫柔的成熟男性嗓音,在極度僵持的氣氛中響起,格格不入。
「朝朝,這個周末要過來嗎?阿姨她們想讓你嘗嘗新做的菜。」
附帶一張極度溫馨的圖片,餐桌邊留了一個位置,毫無疑問給朝霧的。
手機揣進了兜里。
少年如赴刑場般慢吞吞仰頭。
果不其然,對上了寧淮的眼睛,是濃郁到不透光的黑色。
裡面沒有一絲情緒,嘴角的笑意卻擴大。
完了。
雪上加霜。
朝霧誰也沒選,他將下巴藏進了衛衣的衣領里。
像只小鴕鳥,低著頭走路,假裝不關自己的事。
結果被兩堵牆擋住。
江堯滿臉不耐的開口,「你怕他幹嘛?有我護著你。」
寧淮冷漠地望了對方一眼,湊近少年的耳邊,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
「朝朝,想不想看看我手機里保存的照片,我可不捨得和別人分享呢。」
赤裸裸的威脅。
朝霧遲鈍的情緒轉為生氣,要去翻寧淮的手機。
結果解鎖不開。
搗鼓了好一會兒,對方主動打開讓他看。
相冊裡面根本沒有。
「被我傳到電腦里了。」
朝霧氣得使勁咬住寧淮的手臂,留下出血的牙印。
「你簡直是個bt,不要臉。」
又是這句話。
寧淮早就聽習慣了。
他沒處理朝霧留下的牙印,而是對著江堯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掀開袖子,將唇落在上面,親了親。
「謝謝朝朝的獎勵,我很喜歡。」
朝霧永遠沒辦法預判到寧淮下一步會做什麼,十分後悔自己衝動了。
「我給你帶了手套。」
寧淮從斜挎包拿出來,是很明艷的暖黃色,無視小宿管兇巴巴的眼神,親自給人戴上。
當著江堯的面,又在朝霧脖頸系了條紅色的圍巾。
毛茸茸。
把人包得嚴嚴實實,圍巾裹住朝霧的下巴,呼吸潮潮熱熱。
他一雙眸子睜大,貓兒似的。
走路都有點兒笨拙了。
說話瓮聲瓮氣不順暢,寧淮把他的圍巾往下折了一道。
方便呼吸,又順勢親了親嘴巴。
「忘記和你說了,我現在是朝朝的男朋友,以後麻煩江同學注意分寸。」
江堯的神色冷靜又淡漠,手裡的拳頭攥得很緊。
他從未低過頭,骨子裡的傲氣讓他做不出來舔狗的事。
何況他又沒有任何立場,去搶別人的對象。
走遠後。
寧淮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將朝霧的手握住。
「朝朝和他什麼時候認識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像在問罪。
朝霧把對方的手指頭掰開,抽出了手。
「你請假那段時間。」
解釋只是一場意外,被江堯的籃球砸到了自己的碗,沒有別的牽扯。
寧淮的表情仿佛沒放在心上。
直到這一天度過。
夜裡。
朝霧迷迷糊糊聽見,「朝朝,我幫你辭職了。」
還以為是在做夢。
沒發現寧淮大半夜不睡覺站在床邊,詭異的表情,眼神空洞。
在漆黑的環境中,面容陰沉。
「不想再讓任何人看見,那就把你關起來好了。」
清晨。
朝霧翻了個身,手指在床單上輕輕摳了幾下,觸感不一樣。
他緩緩睜開眼睛。
房間的牆壁塗成了深沉的灰色,
上面掛著一些看不懂的藝術品,大多是暗黑色調的油畫,價格不菲。
主臥很寬敞,朝霧中秋節住過的是另外一個房間,風格差不多。
「昂?」
少年睏倦地坐起來,揪住了衣擺,眼尾還透著一抹淡紅,沒睡夠。
不再是自己常穿的藍色衛衣,而是一件寬大不合身的黑色襯衫,長至腿部。
屋內有空調,倒是不冷。
一看就知道是寧淮的,洗過了,還有柔順劑的清新味道。
白皙的膚色在深色床單的映襯下格外勾.人。
他揪緊了襯衫,輕輕撩起。
「可惡,可惡,我的褲子呢……」
還沒有鞋子,連拖鞋都沒了。
少年赤足踩在軟毯子上,目測這裡是別墅三樓。
來到透明的玻璃窗面前,望向外面。
秋霜降臨。
仿若一層薄薄的白紗覆蓋了密集的樹木。
從這個房間,他完全看不見出去的路。
手指趴在玻璃上,帶著一絲濕潤和涼意,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腳踝一股牽扯力。
低頭。
踝骨上系了黑色、絨面材質的圈,過於柔軟,不會磨傷皮膚。
上面還有幾顆銀色的小鈴鐺裝飾,過於精緻。
能看得出來,寧淮是花費了心思設計的。
走動間。
會「叮鈴鈴」響。
朝霧耳朵泛紅,聽著聲音覺得過於羞.恥。
他半蹲下,用手使勁拽,直到指尖被磨得通紅。
看似普通的材質卻根本弄不壞,連接著細細的鏈條。
從牆壁延伸出來,根本扯不動。
空蕩蕩的臥室里,朝霧對著緊閉的深色房門呼喊。
「寧淮?寧同學……」
「你究竟要幹嘛呢?」
喉嚨乾燥,也看不見人影。
直到牆上的時鐘指向了十二點。
準時。
門鎖「咔噠」響。
有人送來午飯,是一個面容陌生的男僕,身材高大。
膚色偏黑,表情麻木。
他從始至終保持沉默,沒說過一句話,眼睛盯著地面。
徑直走向了小餐桌。
開始擺放午飯。
一道道精緻的菜餚,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請問寧淮呢,他去哪了?」
面對美貌少年的詢問,男僕依舊保持沉默。
他微微佝僂著身體,敬業地把托盤端起來,轉身就走。
「你可以幫我把這個解開嗎?」
朝霧走過去,小跑著想追上對方,可受到限制。
他沒辦法離開這間屋子。
大聲呼喊,「喂,你好。」
男僕沒再回來。
朝霧沮喪得用檯燈的底座來砸。
鏈條很細,卻怎麼也砸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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