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仿若一朵開得正艷麗的玫瑰,昳麗到讓人著迷。
裴衍之漆黑的眼眸定定注視著面前的朝霧,呼吸聲漸沉。
說出來的話帶了幾分誘導。
「朝朝,解開扣子,從這裡開始。」
男人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襯衫領口處,失去了領帶的束縛而敞開了一些。
搭配上那張禁慾淡漠的臉,愈發撩人。
朝霧抿了抿嘴巴,沒有順著對方的話進圈套。
「為什麼要解?我要走了,真的……」
豺狼的話沒能哄騙喝醉的小貓咪。
裴衍之低聲輕笑,隱沒在黑暗中的臉驟然靠近。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困成一團的少年。
「乖,嘴巴/張開。」
—
寧淮和老師在從學校外回來。
邊走邊談論事情。
男老師手裡還拿著公文袋,他略帶戲謔的說。
「你外語成績挺好的,真不考慮留學?還是最近談戀愛了?」
寧淮眉眼漆黑微冷,星點的燈落在他的眼裡,也沒染出幾分柔和來。
他臉上掛著慣常的虛偽笑容。
沒有絲毫破綻,就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樣子
時不時地回應幾句話。
「目前,我暫時還沒有留學的想法,老師,這次高數掛科率上漲了不少,建議您把關注點多放在那幾位同學身上比較好。」
男老師愁得皺了皺眉,氣不打一處來。
「就班上那幾個混小子,高考成績也不差啊,怎麼上了大學反而趕不上進度了?」
想著。
他乾脆點開了班群,直接艾特掛科的人。
「你們幾個要是從大二開始就掛科,想順利拿到畢業證也是件難事,還有,你們四級都沒過吧?」
最後補充了一句,「看見了回復,別裝瞎。」
男老師手指敲的力度很重,恨不得把屏幕戳爛。
寧淮斂眉,多了些不耐煩的微表情。
在老師打字的空隙里,路邊一輛停留時間過長的車引起了他的注意。
熟悉的車牌號。
他略微疑惑的望去,從打開的車窗里看見了漂亮小宿管正雙手抗拒的在推靠近的傢伙。
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居然在同一輛車裡。
「我還有事,老師您先走吧。」
寧淮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下頜線條緊繃,透著股冷意。
一步步走過去。
「叩叩。「
眉眼相似的兩人隔著車窗對視,氣勢不遑多讓。
「舅舅。」
作為親人的兩個男人之間並沒有幾分溫情存在。
反而針鋒相對。
寧淮眉梢陰鬱的凝視後排喝醉的少年,濃郁的酒味在車窗打開時候傾瀉而出。
「舅舅,你帶他去喝酒?」
質問的語氣顯露出他有多不高興。
尤其是在看見朝霧臉上多了些指痕時,情緒飆至巔峰。
寧淮唇角微微下壓,努力抑下翻湧而上的戾氣。
面對親外甥的指責。
裴衍之慢條斯理地整理有些凌亂的襯衫領口。
他眼眸深得宛若無底的潭水,讓人莫名有些後背發涼。
低沉的聲線從男人薄唇中吐出。
「阿淮,你該去看看你父親了,他在市中心醫院,情況不太好。」
寧淮嘴角勾起嘲諷,皮膚愈發蒼白。
「自作孽,不可活。」
寧父年輕時候玩得花,遭了病,這輩子都只能請護工照顧。
回憶往事。
年輕男生的喉嚨里仿佛滲了血,說話的語調陰惻惻。
「我母親是怎麼死的,難道你忘了?」
時隔多年,再次提及這個隱晦的話題。
寧淮的聲線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
他將內心陰暗的情緒壓制。
「我帶他回去。」
隨即開門想把朝霧抱下來。
寧淮拽住的是少年的右手,而左半邊則落入了另一個人的鉗制中。
明明他倆是親人,但面對著喜歡的東西卻互不相讓。
和仇人似的。
「……疼,鬆開。」
朝霧醉醺醺的腦袋吹了寒風變得清醒。
他「嗷嗚」咬向兩人的手臂,沒成功,咬了兩口空氣。
一場無形的較量拉扯開,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結成冰。
無論是當今的權勢還是地位,寧淮都鬥不過裴衍之。
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緩緩開口。
「舅舅,他是我的,別和我搶。」
寧淮眸光陰鬱,黑色碎發垂落到蒼白的臉側。
遺傳了他母親的容貌。
漂亮又妖冶。
讓裴衍之回憶起他的姐姐裴曦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悽美可悲。
女人的臨終遺言是:「衍之,幫我照顧好阿淮。」
鋪天蓋地的血色充斥在男人的腦海里,裴曦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只有寧淮。
裴衍之墨深的瞳仁驟然縮緊,犀利冷銳的眸光落在朝霧身上。
他率先放手,寧淮順利把人摟住。
「下次再見,舅舅。」
頭也不回的離去。
完全不像正常家庭的相處模式,淡漠得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秋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聲。
裴衍之的手指搭在車窗邊,他再度點燃了一根煙。
鼻息之間煙霧繚繞,側臉在黑暗中隱沒。
沒有看朝霧離開的方向。
凌亂的墨綠色領帶上絲毫還殘留著甜膩的香。
被少年的手指弄出褶皺。
裴衍之將領帶抽出來,指腹摩挲,淺淺的香逐漸消失。
沒辦法留存。
他仰頭靠在座椅上,臉上覆著一條領帶。
尾端搭在尖銳突出的喉結上。
「朝朝……」
裴曦臨死前的臉在男人的腦袋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他的表情愈發冷厲,無數陰暗的念頭在心臟中潛滋暗長。
看見了少年遺落的舊手機和小本子。
裴衍之眼眸半闔,嗓音不疾不徐。
「我們還會見面的,下一次,不會再把你讓給別人。」
哪怕是自己的親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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