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世子哥哥的掌中嬌(13)

  太子被睿武帝召進宮裡狠狠訓斥了一頓,同時收回了他手裡的襄武衛。

  太子咬牙道:「父皇可否給兒臣一日期限,兒臣親自去審那幾個流民,查出到底是誰放他們進來的,這件事若不查清楚,那對整個皇城來說是個隱患。」

  睿武帝居高臨下地瞧著他,「這件事你不用做,朕會交給你七弟來辦。」

  七皇子立刻上前一步,垂下的眼睛裡滿是野心:「謝過父皇,兒臣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太子還跪著,嘴角有淡淡的嗤笑。

  一個還未及冠的毛頭小子,做事能好到哪去?且走著瞧吧。

  唐詔今天沒給自己出嫁的長姐一點面子,堅持去上值了。

  回府之後他被鎮國公叫到書房,垂首聽了幾句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聽到黎夫人瘋了的事情後,他臉上有了明顯的訝異:「父親,那您打算如何?」

  鎮國公扶額揉著太陽穴,表情沉凝:「莫要讓她繼續丟臉了,找個時日讓她去了罷。」

  唐雲妍才剛出嫁呢,就要沒有母親了。

  唐詔眼裡有了幾分涼薄的諷刺。

  次日就是他休沐的日子,他略一思索,道:「父親,最近京城邊流竄的流民和賊匪都被幾大衛所肅清,周圍很安全,我想帶挽挽去一趟莊子,她前幾日還和我念叨著莊子上的曇花叢。」

  鎮國公動了動,沉吟著摸了摸鬍子,一雙銳利的眼睛投向他,掃視他面上的柔和。

  「詔兒,你先和爹說,今天那些賊匪的事,你有沒有插手?」

  「父親,我毫不知情。」唐詔的笑意淡下來。

  鎮國公的嘴唇拉成一條直線,「你手段狠,又記仇,誰得罪了你,你千方百計報復回去……幾年前你們剛回府,雲妍把挽挽推下樓梯的事,你是不是還記著?今天也就大大小小的仇一起報了。」

  「隨您怎麼說。」唐詔面不改色,眼底層層陰冷。

  鎮國公又有些頭疼了,說回帶唐挽去莊子的事。

  「要去便去罷,但你們就算是同胞的親兄妹,大防還是要的,注意保持距離。」

  「我明白,那我現在收拾一下,就帶挽挽過去了。」

  「今晚去莊子上住?」

  「是,許多曇花在夜間開放。」

  鎮國公再叮囑幾句保持距離的話,就鬆口讓他走了。

  唐詔不怎麼和他親近,但是唐挽不同,唐挽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她想要什麼,他基本上都是滿足的。

  只是他沒想到,唐詔一和唐挽出門,就把他的話拋在腦後了。

  唐挽叫他上馬車,他也就不騎馬了。

  車廂里,車簾遮得嚴嚴實實,垂落的流蘇一盪一盪。

  「父親懷疑你了嗎?」唐挽在他懷裡,仰起頭望著他。

  「對,但是不用在意。」唐詔撫著她的長髮,語氣平靜:「只要他還看重我,就不會為了這種事大動干戈。」

  說完,他眼裡浮現無奈,和她商量:「今晚你要好好睡覺,花開了我叫你起來。」

  唐挽小聲哼了一下,雙臂圈著他的脖子晃,碧玉步搖打在他脖子上,聲音綿軟清甜:「不行,上次就是這樣錯過的,哥哥好不容易帶我過去一次,這次不能再錯過了!」

  唐詔忽然握住她的腰,把她放得遠些了,繃著輪廓線條,聲音也繃緊了:「自己坐好,不准這樣撒嬌。」

  她瞪他一眼,扶了扶自己的步搖,拖長了聲音道:「那好吧,原本我還想把繡的羅帕送給哥哥的,可是哥哥好像不太需要,那就算了。」

  唐詔一頓,摩挲了一下手指,把她抱了回來,結實的臂膀擁著她,唇邊不自覺地上揚:「挽挽,哥哥想要的。」

  唐挽嗯了一聲,直起身子,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瓣,眼裡閃著狡黠的笑意:「你親一下,親了我就給你。」

  他的呼吸和目光瞬間變燙,深邃莫測的瞳眸噙著暗光,比往日更深沉,鎖著無賴撒嬌的她。

  她都不知道在他懷裡這般,會有什麼後果。

  她勾著他的脖子,抿唇想著,忽然改口:「不行,你要親一下,然後答應准我晚上看花,我才會把……」

  她最後的話沒說出口,身體一下被束縛進有力的懷抱里,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貪婪情意的吻里。

  良久,他終於放開她,隔著些許距離,看到她泛著紅潮的小臉,微張的唇瓣鮮嫩水潤,清純又嫵媚。

  他只讓她喘了幾口氣,就再度吻住她。

  ……「說好送我的東西呢?」他貼著她,纏人得很。

  「你還沒有答應我看花!」她暈乎但好歹記得。

  「答應了。」機靈鬼。

  她這才點頭,把收在袖裡的錦帕拿出來,疊好給他。

  唐詔仔細看了,針腳是她的手藝,繡著的青山堅韌屹立。

  他心裡溢滿了歡喜和滿足,垂首貼了貼她的額頭,嗓音愛憐:「謝謝挽挽,我很喜歡。」

  唐挽也很高興,水潤潤的眸子盛著他。

  到了莊子後,管事接到消息,連忙出來迎接,迎他們進去堂中用晚膳。

  唐詔遣散了還在忙碌的夥計,天色黑了,他掐著時間帶唐挽到曇花叢旁的別院裡。

  「困了的話就睡。」他不止一次叮囑。

  「我知道。」唐挽靠著他的肩膀,目光滿含笑意,看著面前未開的曇花叢。

  夜深了,螢火紛飛,池塘青蛙還在不停地叫,四周愈發寂靜。

  她挽著他的胳膊,緩緩輕聲道:「上一年的上元節我好像很晚沒睡,一直在街上玩。」

  「對。」

  「我最想要的花燈在河中心,端王一直射不中,但是哥哥一箭射中了,把它送給了我。」

  她眯著眼眸笑著,嗓音放得很輕柔:「對我而言,端王根本比不了哥哥,我想要什麼,只有哥哥能送我。」

  他永遠關注著她的喜好,在意她的喜怒哀樂,長此以往,那些相伴相依的過往匯聚成了愛戀的河流。

  唐詔聽著她的話,心尖不自覺地收縮,帶來迫人的悸動。

  他還是沒忍住,垂首愛憐地親了親她柔媚的眸子,落到含笑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