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病弱美人的修羅場(37)

  房間是明亮的,緊閉的門窗隱隱約約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唐挽坐起來,抱著膝蓋看著房間裡另一個人。

  沈廷在一張皮椅上睡著了,平日裡深沉而凌厲的目光被掩蓋著,工整的襯衫解開兩粒紐扣,領帶不知所蹤,能看得見皮膚下的鎖骨,氣質難以言喻的性感。

  唐挽走到房門前,扭動把手,果不其然用鑰匙從裡面鎖上了,根本打不開。

  她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沈廷睜開了眼睛,那雙幽冷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她不知道她此刻在沈廷的眼中是什麼模樣,她穿著舒適柔軟的白色睡裙,裙擺只到膝蓋,露出纖細雪白的小腿,褪去那股上位者的冷漠高傲,她比溫室里的嬌花更加精緻脆弱,像是這麼多年,都有人為她遮風擋雨,日復一日悉心照料。

  沈廷唇邊多了一絲笑意,看著這個嬌貴得不像話的瓷娃娃,目光觸及她不穿鞋就踩在地板上的小腳時,笑容收斂,對她招招手:「挽挽,過來。」

  唐挽站著不動,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沈廷,我要出去。」

  沈廷骨子裡流著貴族皇室的血液,比她更強勢:「挽挽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抱你?」

  唐挽轉過了頭,不看他。

  她聽見了腳步聲,幾秒後,她就被沈廷攔腰抱起來,對比起足有一米九的他,她嬌小得很,沒有抵抗之力地被放到了床邊。

  她的手按在柔軟的床墊上,垂眸看著他。

  他單膝跪著,給她穿上了毛絨拖鞋,語氣平常:「餓不餓?該吃午餐了,先去洗漱,洗漱完,我們就下樓去。」

  唐挽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看,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她得快點確認叔叔的……是不是也是一樣,但也不急,因為她還沒有做好接受叔叔的吻的心理準備。

  洗漱完,能下樓了,她變得異常乖巧,甚至順從地任由沈廷牽著她的手。

  沈廷不由得心軟,心裡喟嘆一聲。

  這裡沒有別人,沒有那些可能搶走她的人,沈廷從不把陸野之類的人放在眼裡過,但楚湛不一樣,這是唯一一個真有本事和他搶人的人,他千辛萬苦地蟄伏,看著他們去試婚紗挑戒指走進婚禮殿堂,忍得夠久了,現在終於沒有別人了。

  下了一樓,唐挽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看見室外的環境。

  這裡是一棟獨棟別墅,外圍有許多凶神惡煞的保鏢,幾名傭人站在角落裡。往遠處看,海洋籠罩在雨霧裡,風中送來海浪拍岸聲。

  她點開面板一看,就知道這裡是一個海島,並且離最近的大陸有十萬八千里遠。

  她開始吃飯,吃飯桌上都是她愛吃的菜,她吃了個七分飽,就放下了筷子。

  沈廷給她夾菜,柔聲道:「就剩一口飯了,先吃完吧。」

  唐挽不吃,推開了碗,沈廷見狀,也放下了筷子,修長的手指交叉立在桌上,眸光平和地注視她:「這裡是我的一座私人島嶼,我既然帶你過來了,就沒打算放你走。」

  唐挽淺淺地笑了,眸光並不避諱:「你以什麼身份和我在一起?還是叔叔的身份嗎?」

  沈廷一頓,忍不住傾身,輕輕替她將髮絲撩到耳後,深深地和她相視:「到了今天,挽挽想必已經知道了,我對你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我不只是想做你的叔叔,更想做你的丈夫,挽挽既然能接受楚湛,能不能也試著接受我?」

  唐挽歪了歪頭,「哥哥和叔叔不一樣,叔叔大我好多歲,我二十二歲,叔叔都三十二了,是個老男人了。」

  沈廷啞口無言,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神態有幾分裂開。

  他思考著她的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下一秒就聽見她的笑聲,她在捉弄他。

  沈廷無可奈何,而她用手撐著下巴,眸子點綴星子地看著他:「叔叔知道嗎?我不久前也捉弄了哥哥,你和他當時的表情差不多。」

  沈廷的神色卻稍冷了些,因為他認為她此刻提起楚湛,是通過他懷念楚湛。

  他黑眸尤其肅沉:「挽挽,我們在一起,就不要提起不相干的人了。」

  唐挽話題一轉:「叔叔會像以前一樣對我好嗎?」

  「當然。」

  這座島嶼完全與世隔絕,轉眼過去半個月,沒有一個多餘的生物踏足。

  唐挽在房間裡,坐在落地窗前,抱著抱枕看雨。

  外面在追捕沈廷,可沈廷完全不接觸電子設備,島嶼也斷網,他不工作也不上網,清閒得很。

  沈廷走了進來,見她坐在地上,很不贊同地把她抱到床上,無奈地道:「你什麼時候染上的壞習慣,看來該鋪張地毯才行。」

  唐挽還看著窗外的雨,一聲不吭。

  「在想什麼?」沈廷聲音很溫柔。

  她眸光微動,淺笑道:「在想哥哥。」

  她明顯察覺周圍的氣溫降了幾度,沈廷慢慢攬住她的肩,垂頭看著她:「挽挽,我不是說了嗎,不要提不相干的人。」

  唐挽和他目光相撞:「可他是我領了證的丈夫,這一點,是叔叔比不了的。」

  這些天,其實只要她想走,完全可以通過099告知自己的位置,但沒有必要,並且她已經做好確認沈廷身份的準備,所以此刻,她在刺激他。

  沈廷的氣息變得危險了不少:「挽挽今天怎麼了?不高興,所以也拿刀子捅我嗎?」

  唐挽抿了抿唇,眼底有了幾分熱意,但還是接著道:「如果是,叔叔能拿我怎麼樣呢?」

  沈廷的呼吸重了不少,他捧起她的小臉,低聲道:「我知道你看重楚湛,但是挽挽,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不管是財富,還是親人,或者是一個家。」

  「如果挽挽還要故意提起他,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

  下一秒,他的氣息落到了她的唇上,沒有慾念,只有純粹的空落,像是想要急切地尋找一絲安慰。

  他只是想碰一下就放開,但唇齒相依的時候,她張開了唇瓣。

  吻如同海浪,洶湧澎湃。

  很快,她閉上了眼睛,腦海里,他們四個人的模樣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