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無情殺手的未婚妻(30)

  歲歲抿著小嘴,緊張地看著他。

  爹娘告訴過她,不能告訴陌生人自己的信息,也不能跟陌生人走。

  隱約一聲轟隆,後面那少年迅速抬眼,看見雲間翻湧的雷光。

  他臉色一凝,趕緊上前對男人道:「師尊,我們要快些走了,這方天道在驅逐我們。」

  黑袍男人仿佛沒聽見他的話,只是看著歲歲。

  沒等到她的回答,他於是攤開手掌,一面水鏡憑空浮現。

  清澈的微藍中,映出女子傾城絕艷的身姿。

  這約莫是一段影像,她微微側過身望來一眼,傾注光華,綽約如仙,美得不似真人。

  歲歲張大了嘴,她先是被他憑空浮現水鏡這一奇異之舉驚到了,再是被鏡中人吸引。這就是娘親,但是好美好美,和現在的娘親不太一樣。

  黑袍男人難聽的嗓音帶著顫抖,變得很溫柔:「你娘可是……她?」

  他都不敢說出那個名字,是一旦說出口,心都會被撕碎的程度。

  歲歲小心地點了點頭,在她點頭這一刻,巨大的雷聲在頭頂炸響,隆隆隆地綿延不絕。

  她被嚇了一大跳,抬頭看了看,在她的視角里,天空晴朗,哪有什麼雷。

  而那少年臉色煞白煞白,額頭一片冷汗,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脊背都被壓了下來,咬牙說著:「師尊!」

  周圍開始山動地搖,黑袍男人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放到歲歲手裡,低垂的眼瞼蓋著眼底破碎的水汽:「幫我給她,我……」

  「轟——」雷暴一般的響動,某種禁制發揮了它的作用。

  周遭一切陷入黑暗,無盡的、濃稠的黑暗裹挾住他們,黑袍男人的聲音便落了個空。

  他們徹底被驅逐出去了。

  他抬起眼,眼底浮現濃郁的血色,陰鷙而暴戾地盯著黑暗的虛空。

  少年緩了過來,他看著身側對他們開啟的空間通道,鬆了口氣,再小心地看向黑袍男人。

  他不免擔憂地道:「師尊,她們或許只是長得像而已,您卻送出了玉佩……我們的東西放在那邊,會沾染業障的。」

  黑袍男人慢慢轉過頭,看著他,眼底猩紅,語氣陰冷:「說夠了沒有?教你還不如教一條狗,狗還會搖尾乞憐。」

  少年倏地紅了眼眶,低下頭不再說話。

  ……

  歲歲這邊,她眼睜睜地看著面前兩個大活人突然就消失了,揉了幾下眼睛,看見樹木全部歸回原位,和一開始一樣正常。

  要不是手裡散發著幽冷的玉佩,她還以為剛才做了個夢。

  她翻了一下玉佩,背面刻著奇怪的符號,好像是字,但她看不懂。

  「歲歲!」

  她忽然被抱起,是沈遲,還有招招和唐挽,全都找了過來。

  歲歲連忙抱住沈遲的脖子:「爹爹。」

  「你沒事,沒事就好。」沈遲親了親她的額頭,稍微鬆一口氣。

  唐挽把她抱了過來,也親了親她,眼眶有些紅:「幸好你沒事,剛才跑哪去了?我們找遍了都沒找到你。」

  歲歲趕緊告訴他們:「剛才有兩個很奇怪的人,他們會移樹,還會手裡突然出水,用水做鏡子,還會蹭的一下消失。」

  「歲歲看見爹爹娘親和哥哥,抱住你們,但是抱不住,手穿過去了。」

  歲歲說得很亂但很詳細,把剛才遇見的全說出來。

  「還有還有,那個人穿著黑衣服,蒙著臉,只有眼睛,很可怕,他問歲歲的娘親是誰,讓歲歲把這個玉玉送給娘親。」

  歲歲把玉佩遞給唐挽,沈遲臉色一變,問道:「他的聲音是不是很難聽,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沙啞?」

  歲歲連忙點頭,唐挽看向他,眼神詢問他認識?

  沈遲牽著他們回馬車裡,語氣沉凝:「是黑月堂堂主。」

  根據歲歲的描述,他簡直詭異得不能再詭異了,會憑空捏造話本子裡的水鏡,會憑空消失,是神仙精怪不成。

  黑月堂要徹底散了,堂主都出來亂跑了。

  沈遲對堂主為數不多的印象,就是他常年包得嚴嚴實實,唯獨露出的一雙眼睛,像通著修羅地獄般陰森,讓人後背發涼。

  沈遲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道:「嚇到歲歲了嗎?都怪爹爹沒早點找到你。」

  歲歲抱住他的手臂,嗓音甜甜:「爹爹,他很可怕,但是沒有嚇到歲歲,因為我看見他快要哭了。」

  沈遲挑了挑眉,堂主快哭了?

  歲歲:「他是問歲歲娘親是誰的時候想哭,他那個鏡子裡,有娘親。」

  沈遲眼神一厲,把歲歲放下,抱住唐挽,一股莫名的不安爬上心頭。

  唐挽親了親他的嘴角:「我不認識他。」

  「我知道。」沈遲回過神,連忙道。

  他只是在想,堂主為什麼會認識挽挽?

  他和唐挽一起翻看那枚玉佩,觸感很冷,和這種陰冷截然相反的是,玉佩正面雕刻著一隻圓圓滾滾的動物,看不出什麼種類,可愛極了,背面有兩個奇怪的字符,不知其意。

  唐挽看不懂,她從沒見過這種字,就戳了戳099:【你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嘛?】

  099足足沉默了五秒,才告訴她:【玄昭。】

  為避免她再問,它徑直道:【他不屬於這裡,已被天道驅逐。】

  因為他的到來,這一方世界從低級小世界成為中級小世界,天道規則發生變化。而這一次朝廷決心剷除黑月堂,其實是天道變相地讓他離開這裡。

  唐挽摸著那枚玉佩,隱隱察覺到什麼,但沒多說,靠到沈遲肩上。

  沈遲把那玉佩拿到手上再仔細看了看,想著堂主那個危險人物,冷笑了一下,收起來,吻了一下她到唇,柔聲道:「挽挽,這玉佩太陰寒了,還是我拿著吧。」

  唐挽點點頭,歲歲咬著烤好了好一會兒的兔腿,道:「爹爹,那個人說讓歲歲給娘親。」

  沈遲正色道:「歲歲你摸一下看看,這麼冷,說不定有什麼危險,你放心給你娘親拿著嗎?」

  歲歲連忙搖搖頭。

  沈遲就把玉佩收起來:「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讓我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