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日,謝珩就「查清」了春闈案件。原本這只是普通的誣陷而已,在謝珩的加工之下,成了嫁禍案。
原來真的有人偷了題,還將罪行嫁禍給了他。
春闈泄題是殺頭的大罪,皇上得知後,下令嚴查。
皇城司和鎮撫司把京官們查了個遍,最終戰戰兢兢地呈上結果。
蕭鶴均又遭殃了,他還在府中餵魚時,府門被破開,一群司衛將他押進宮裡。
考生們再次憤慨不已,聯名上書要求嚴懲泄題者。
皇上為大局考慮,決定懲罰蕭鶴均,以平民憤。
而且他還一直記著蕭鶴均刺殺的事,他可一直沒忘記過,兩罪疊加,足夠把蕭鶴均流放去邊疆守城門了。
聖旨一下,蕭鶴均恨恨地閉眼,由人收拾了簡陋的行囊,跟著一行士兵出發了。
不就是去邊疆嗎?邊疆還好,沒有皇權束縛,到時候,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蕭鶴均放寬了心,卻沒想到就在路途當中,他在一處驛站落腳,只是喝一杯濁酒,整個人就不省人事了。
他是被痛醒的,他猛地睜眼,動彈不得。
四周黑漆漆的,可怖的烏鴉在枝頭盤旋,聲音粗噶。
蕭鶴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迅速抬眼,看見不遠處站著的身影。
那男子身形挺拔如松,氣質斐然,帶有位居高位權勢滔天的從容自如和壓迫感。
「謝珩。」蕭鶴均不知怎的,牙關開始顫抖起來。
謝珩慢條斯理地走近,居高臨下地瞧著他,眼神如墜冰霜。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謝珩面無表情。
蕭鶴均的視線緊緊盯著謝珩,高度警惕著他的一舉一動,哪裡敢觀察這裡是哪。
他只知道,謝珩可能是瘋了,他竟敢綁架皇室。
蕭鶴均有種預感,他今晚……可能要死在這裡了。
他額頭冷汗直冒,開口道:「謝珩,有話可以好好說。」
他腦海飛速轉動,道:「春闈之事,我也是被陷害的,我願意告訴你誰是幕後黑手……你看,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由始至終都沒有……」
反倒是謝珩,莫名其妙針對他。
謝珩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轉著一塊薄薄的刀片。
蕭鶴均眼瞳狠狠一縮,渾身冷得顫抖,語氣更加小心了:「謝珩,我從沒得罪過你……」
所以呢?謝珩是有什麼病嗎?為什麼不放過他?
謝珩俯了俯身,盯著他:「我剛才問你,你知道這裡是哪嗎?」
蕭鶴均目眥欲裂:「不知道。」
「亂葬崗。」謝珩語氣平淡,「還有,你真吵。」
……
天邊冒出魚肚白,謝珩才如夢初醒。
他隨手扔下手裡的刀片,默默地想:一萬零二百刀。
謝珩擦乾淨手,慢慢地捂住臉,笑了起來。
眉毛和眼睫上凝結的晨露化開來,冰涼刺骨,他卻覺得痛快,心中鬱氣大消。
他看也不看地上面目全非,死得不能再死的蕭鶴均,攏了攏披風,轉身離開。
在叢林裡虎視眈眈的野獸流了一晚上的涎水,看見謝珩終於走了,瘋狂地撲向血腥味沖天的新鮮屍體。
謝肅帶著陷陣營歸京後,假的蕭鶴均已經抵達邊疆。
沒過兩天,他的死訊就從邊疆傳回。
皇上臉色沉重地看著奏摺,忽然一把將硯台甩在地上,怒喝:「混帳!混帳東西!」
謝肅在御書房裡,而謝珩剛剛走進去,那硯台的墨水濺在他的鞋面上。
謝珩將它撿起來,呈回皇上的案上,「皇上息怒,萬事以龍體為先。」
皇上已經氣得喘不上氣,臉頰通紅地大口大口呼吸:「你看看這個,你看看,老大老二,簡直是混不吝,孽子,其罪當誅!」
謝珩接過奏摺認真看過,神色沉重起來:「七皇子才到邊疆兩天,大皇子和二皇子竟對他下此狠手,還弄得滿城風雨。皇上,此事只怕要趕緊處理,不然難安民心……」
謝肅給皇上順著氣,皇上緩了過來:「對,你說得對,謝卿,替朕執筆,擬旨。」
大皇子和二皇子當天就被奪去了皇子身份,流放到更艱苦的蠻夷之地了。
漸漸的,三皇子也莫名其妙遭了殃,被貶斥了一頓,自己羞得不願意出門見人了。
起因是皇上覺得三皇子小家子氣,文不成武不就,還給青樓妓子彈曲。
沒被貶斥的幾個長成的皇子為躲避他的鋒芒,乾脆一個個躲在府里美其名日修身養性。
漸漸的,到了夏季,皇上猛然發覺自己那麼多個兒子都是不中用的,死的死,廢的廢,躲的躲,沒一個能頂大事。
皇上開始有些焦慮了,特意召謝珩進來問話:「愛卿認為,朕的哪個皇子堪稱人中龍鳳?」
謝珩認真地回憶,「微臣拙見,十六皇子天資聰穎。」
「小十七呢?」皇上平時最疼十六和十七這兩個小兒子,聽他夸十六,就問一問十七。
謝珩微頓,說實在的,他上一世扶的是十七皇子,可他看得清,十七皇子一點都不安分,明里暗裡給他使絆子。
還不如他這一世在街上遇見過的十六皇子好玩。
偶爾他在皇宮裡遇見十六皇子,那小孩竟然還學他做表情,躲在假山後面偷看他,性子比十七皇子好不知道多少倍。
謝珩在皇上的目光里嘆口氣,輕聲道:「十七皇子雖也聰慧,但十六皇子在讀書上更有靈氣。」
皇上很快欽點了謝珩做十六皇子的老師之一。
十六皇子在文華殿看見謝珩時,眼睛睜得大大的。
謝珩給他行了禮,道:「微臣是殿下的國學策論老師。」
十六皇子眨了眨眼睛,像模像樣地給他鞠躬:「請夫子安。」
唐挽得知謝珩的做法後,稍稍愣了一下,手上的玩具一下子被小嘉安拿走了。
唐挽笑著親了親她的臉,心裡問099:【劇情男主是十七皇子,阿珩不扶他上位的話,他以後會篡位嗎?】
099:【劇情一開始就完全偏了,他的軌跡也會改變,他雖然是男主,但是登基為帝並非是他唯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