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重生首輔的愛妻(11)

  這件事他沒告訴大哥,先告訴了唐挽。

  當晚,他就和她解釋:「其實我暫時不去府學,是想養高同班人的氣焰,特別是知府之子和他的跟班。」

  唐挽仔細聽著,歪了歪頭:「你之前說,知府之子和你並無交集。」

  「這確實是沒錯的。」他彎了彎唇,像是說尋常的事,「只不過我和他的跟班有挺多交集,那人名叫席奉竹,是甲班中僅次於我的學子,每每小測大考核都要和我爭個高下。那麼心高氣傲的人,卻做了知府之子章長理的幕僚,給他抄自己的文章,讓他拿自己的文章獲得大儒的賞識。」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唐挽點出。

  「是啊,做出了選擇,卻一直不甘心。」

  唐挽看著他:「那相公想做什麼?」

  謝珩揉了揉她的手,輕聲道:「我打算投入知府門下,實際上是給他兒子章長理做幕僚。」

  章長理靠著抄襲席奉竹的東西過了童生試,後來又靠自己的知府父親透題過了鄉試,入京後在京城投靠了蕭鶴均。

  他們兩人,是不折不扣的七皇子黨。

  章長理不足為懼,但席奉竹,他若有朝一日得了勢,小人得志,會一改原本微小的作風,變得極為陰險狡詐。

  所以章長理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席奉竹將章長理的死嫁禍到他頭上來,給他招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知府瘋狂的報復。

  不過他沒讓席奉竹活多久,他把席奉竹和章長理兩個人的腦袋放在一個盒子裡,派人慢悠悠地駕馬送到了盛州府知府手上。

  彼時天氣炎熱,盒子一打開,想來兩個腦袋都爬滿了蛆蟲。

  沒過兩天,知府噩夢纏身也死了。

  而謝珩,踩著無數人上位,平步青雲。

  整個盛州府都恨他,覺得他逼死了同鄉兩個同窗,還逼死了知府,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謝珩回過神,心下漸漸蔓延起殺意。

  章長理是個虛偽的蠢貨而已,就算讓他成長到以後投靠蕭鶴均,他也成不了事。

  但席奉竹不能繼續成長下去了,他到了蕭鶴均手下後,計殺章長理,是蕭鶴均手邊一把帶毒的刀。

  席奉竹因為憎恨他,不斷地用或挑撥或陷害的手段傷害挽挽,意圖用這種方式打擊折磨他。

  不得不說席奉竹的方式是成功的,害他本人沒用,但是她受到傷害,簡直讓他心如刀絞。

  唐挽替他想了想,認真道:「你做章長理的幕僚,當真要為他效力嗎?我不信。」

  謝珩看著她仍然美好的眉眼,勾了勾唇:「我確實不。投入知府門下,就是同時成個兩個人的下屬,若我進京城進朝廷,那我還是知府在朝廷的眼睛。」

  謝珩可不樂意,「距離鄉試不遠了,朝廷派來的主考官一到,我就找機會揭發章長理抄襲席奉竹文章過了童生試的真相,這件事一旦暴露,知府為保全顏面,定然裝作萬分慚愧的模樣,主動請辭副考官一職,同時會將大部分過錯歸咎到席奉竹身上,一力將他壓得起不來。」

  「他要是沒了副考官的位置,考題就不是他能看的了,所以他兒子章長理絕不可能通過鄉試。而我若投到他門下,他一定會鼎力支持我,讓我為他兒子鋪路。」

  知府當真是用心良苦的慈父心。

  謝珩心中輕嘲,面上卻不顯,說完之後拍了拍唐挽的手背,柔聲道:「就是這樣,我這段時間不去府學,正是要讓席奉竹春風得意。」

  而沒什麼本事的章長理怎麼能見得自己的下屬次次拿甲等第一的好事,冷嘲熱諷是少不了的。

  該吵的應該也吵完了,謝珩尋思著該回去府學弄一出陷害了。

  真正要重回府學的這一天,謝珩心情很複雜,對唐挽尤其不舍,她催他了他也釘在原地不動。

  真的該走的時候,他親了親她的額頭:「那些銀子都折成了銀票,挽挽不用特意收著,該用就用,因為在不久之後,我們會有比現在更多的錢財。我們會帶著那筆錢財入京,在最繁華的地段開鋪子。」

  謝珩說出話從來不會反悔,這是他的承諾。

  但其實不要承諾她也知道他一定會和她一起做到的。

  唐挽笑盈盈地點點頭,目送他上了馬車。

  他帶著幾件她新做的衣裳,一些碎銀子,兩包點心,重新回到了府學。

  踏入府學門檻,迎面而來的就是席奉竹。

  席奉竹就站在那,對他笑了笑,羨慕地看著他身上靛藍色的衣袍:「弟妹真是心靈手巧,師弟艷福不淺。」

  以往的謝珩會冷淡地回兩句,現在的他看也沒看對方一眼,逕自走自己的。

  席奉竹怔了怔,面容驟然扭曲。

  無視一個人可比嘲諷一個人更加鋒利。

  在府學上課的日子,對謝珩來說無趣極了。

  他先前稱病告假,夫子明顯很擔心,見到他回來了,特意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關心完了之後,還要點他來答一篇賦論。

  這一篇他上堂課同樣考過席奉竹,夫子此刻聽完謝珩的,兩眼發亮,連說三聲善。

  周圍人悄悄用餘光瞄席奉竹,而坐在席奉竹身邊的章長理竟然直接撫掌笑道:「不愧是謝珩,鄉試的解元非謝珩莫屬了。」

  席奉竹當然知道章長理在給他下面子,他還是笑著,寬袖下的手忍耐著,不要一拳打到章長理臉上。

  這樣愚蠢的人,知府之子的身份怎麼就屬於這種蠢貨呢。

  府學甲班到處都是心思各異的學子。

  因為有知府之子在的緣故,這裡的學習氛圍甚至比不上乙班,一些寒門學子已經被厚祿拉攏,黨派的爭鬥隱藏在水面下。

  一群心思各異的人下課後要麼打開食盒吃午飯,要麼去堂食那邊領伙食。

  謝珩是帶了飯來的,他一邊吃一邊盤算著找時機下手。

  他不打算把抄襲事件揭發出來,而是通過陷害的手段,讓所有人都覺得是席奉竹自己已經無法忍受章長理,而把給他抄襲的文章和自己寫的一篇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