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金牌導演的影后白月光(7)

  唐挽說不上什麼感覺,沉默地和他對視幾秒,對於他眼底的沉痛毫無波動。

  她蹙了蹙眉,輕聲道:「你幫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你沒有錯。」

  裴聿握住她的手,聲音放得很輕很輕:「不,我有錯,我也有錯的。」

  「可以結束這個話題嗎?我不想說了。」唐挽推了推他的手腕。

  裴聿抿緊了唇角,呼吸急促了一些,「挽挽,我求你別拒絕溝通,有話都可以和我說清楚的。」

  「行,那我說。」唐挽垂眸看著他,清澈無暇的眼睛像流淌光華的寒玉,聲音輕緩,帶著她常有的輕柔,卻像是一把凌遲人心的溫柔刀:

  「我們本來就是身體交易,我給了你身體,你給我資源,每一次,你都沒有欠我什麼,所以我的病和你無關,是我當年沒有調整好心態。」

  他渾身墜入冰窖,沉默著反覆咀嚼她的話,簡直是心如刀割。

  這兩年來她對他的看法和關係認知,竟然是這樣的。

  裴聿不由得閉了閉眼,重新抬眼看她,黑眸微微泛紅,帶著不甘和失望,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挽挽,你的演技真的很好,但我是個導演,我看得出你有沒有對我演戲。這兩年你在我身邊,從不對我露出真實的情緒,就像今天,你明明生氣了,還要對我笑,我一點都不想看見。」

  「這兩年你也沒有高興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就把最好的劇本送給你,那個時候你才會真的開心,會主動親我,願意把你給我。我以為你是因為心裡歡喜,現在我才知道,你是因為把這一切都看成交易。」

  唐挽攥了攥手指,神情有些緊繃,站起身退開了兩步,忽然被他過來扣住腰按進了懷裡。

  她沒有掙扎,急促地呼吸了兩下,纖細的手指抓著他的手臂,瑩潤的眼眸帶著幾分執拗:「我以為這是一種默契。」

  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是交易,就該是心照不宣的。

  「什麼默契?我從來沒把這一切看成交易。」

  唐挽看向別處,看著窗戶外完全黑了的天空發呆,覺得荒唐,眼裡多了幾分迷茫和困惑,聲音很輕:「所以呢?你是因為什麼?」

  裴聿低了低頭,薄唇輕顫著吻在她冰涼的唇上。

  「我是有錯的,我沒有追求過你,也沒有說過喜歡你,而是和你直接在一起了,我是趁人之危,也是私心過多,不想錯過機會,一直沒有和你說清楚過,以為只要我表現得夠明顯了,我喜歡的人會明白我的心。」

  他說得亂,吻著她的唇和精緻小巧的耳珠,嗓音低沉又沙啞。

  唐挽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圓潤的指甲嵌進去,一點點轉過頭看他。

  他摟緊了她,認真道:「我喜歡你,挽挽,這些話不敢和你說,我知道你不會想聽,和你維持這種關係,你的病一定有我的原因,對不起……」

  他一點點地說,心像是被撕裂開,他傷害了心愛的人,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自己。

  唐挽慢慢搖了搖頭,眉眼間籠罩的困惑越來越深:「喜歡我,你瘋了嗎?」

  裴聿知道她不會想聽的,可這時候他還是因為她毫無感情的疑問而難以呼吸。

  唐挽鬆開他的胳膊,那上面已經被抓出深深的月牙,她聲音輕柔:

  「就和我喜歡上我的金主是一個道理,那我一定是瘋了,可我不會瘋。」

  她始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和想要什麼。

  裴聿注視著她的眼眸,苦澀翻湧上來,無法忽視和容忍,每一個呼吸都如刀割。

  她不曾喜歡過他,他其實有猜到。

  可他很容易沉迷在她每一次逢場作戲裡,有那麼幾次她對他不經意地撒嬌,會讓他歡喜得不能自持。

  他忍著那股窒息感,捧住她的臉,沙啞的聲音很溫柔,慢慢地道:「挽挽,不要再把我當成金主,我也從來不認為我是你的金主,我是你的男友,這樣可不可以?

  我們只是普通的情侶,劇本、首飾、代言都是我想送給你的,不需要你認為是不正當的交易關係,我不希望你有心理負擔,你已經生病了,是我的錯,我該和你說清楚的。」

  唐挽掐了掐手心,不敢置信他說了什麼。

  她有些手足無措,眉心攏起來,「你說普通情侶,可我不……」

  他眼底一紅,一下猜到她要說什麼。

  不想聽她接下來的話,他忽然低頭堵住她的唇,把她剩下的幾個字吞掉,吻像烈酒燒唇。

  激烈纏綿的吻很快變得溫柔,他鬆開她,彎了彎腰,近乎哀求:「挽挽,等你的病好了之後,你再告訴我喜不喜歡我,可以嗎?」

  她也想起了自己的病,心神驟然一凜。

  她對裴聿的情緒變得很淡,難道沒有病的影響嗎?

  她忽然有些慌,覺得自己傷害了他,染上愧疚的眼眸像懵懂的幼獸。

  裴聿把她按在了牆上,吻著她的眉眼,一聲聲地低聲問:「好不好挽挽?我不能失去你,求你答應我,好不好?」

  她眼底悄然沾濕,和他道:「好。」

  得到她的答應,他抵著她的額頭沉默了幾秒,呼吸略急,唇邊多了一點鬆懈下來的笑。

  他親了親她紅潤的唇,正想撬開深入,餘光忽然掃見走廊拐角一個閃光。

  他下意識捂住了唐挽的臉,自己也偏開頭,神情一沉,從無邊的溫情和愛意里猛地回到現實。

  這裡是他名下的私人醫院,竟然也有人混進來。

  「挽挽,你進醫生辦公室等我一下。」下一秒他鬆開她,沉聲道:「等我回來,別自己走了,好嗎?」

  唐挽點點頭,裴聿就朝著拐角追了過去,眼底覆滿冰霜。

  他撥了電話:「有人從三樓五號樓梯口下去,堵住他。」

  幾個助理抓住了那偷拍的人,把他帶到一個角落,裴聿伸出手,黑眸儘是戾氣:「給我。」

  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渾身一顫,猶豫著把相機遞給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刪了照片。

  「手機。」裴聿再度看向他。

  這回他死活不肯交出來:「我沒用手機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