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是真的很喜歡蕭琢,但是在發現他原來還對前未婚妻念念不忘的時候,她就果斷放手了。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跳出來打斷這位曾經的有情人敘舊,而是默默地退場了。
那位溫柔的美人看到了明蘭離開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看著蕭琢道,「蕭公子,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她在看到明蘭的年紀的時候就知道蕭琢之前那些年肯定還是還想著她的,所以她想要知道,她還有機會嗎?
「……李夫人,你怎麼回京了?」蕭琢問道。
看著溫柔似水的美人忽然紅了眼,晶瑩的淚水盈滿了眼眶,泫然欲泣。
「蕭郎……我……我與夫君和離了……」
她是她爹娘接回來的,她的那位夫君對她不好,還想要寵妾滅妻。
她爹娘雖然不是非常疼愛她,但還是跟她夫君撕破臉,將她帶回了娘家。
她還知道,其實她爹娘還想著,她嫁給她夫君過得不好沒關係,現在她可以嫁給蕭琢。
她爹娘說,蕭琢等她等了很多年,即使她嫁給了別人,他身邊還是沒有別人。
這段時間蕭家忙著給晚輩張羅婚事的事她爹娘知道了,再想想她在婆家過得不好,就打算把她接回來,讓她嫁給蕭琢。
大雲朝是不禁止寡婦再嫁、不禁止和離女子再嫁的。
曾經大雲的開國皇帝娶的皇后就是寡婦,第三任皇帝的皇后還是和離後改嫁給他的女子。
所以大雲朝對寡婦再嫁、和離女子再嫁,是沒有太大的限制的。
反正她爹娘知道她過得不好,就想著若是她能夠和離改嫁給蕭琢,對她好對家族也好。
畢竟蕭家是先皇后娘家,是太子的外嫁,蕭琢本人還是從小和太子一起長大。
這樣前途無量的女婿,她家怎麼捨得不要呢?
以前退婚是以前,現在她們家想要重修這段關係了。
「蕭郎……李幾道不是人……他……他竟然打我……把我打流產了……我可憐的孩子……」
女人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一副要向著蕭琢的懷裡摔倒的模樣。
蕭琢看著她道,「李幾道打你,讓你流產了?什麼時候的事?」
他雖然不是非常關注前未婚妻婚後的生活,但他也聽說她嫁的那個人的名聲不錯,怎麼會打自己的娘子?
「兩年前……李幾道喝醉了以後打我……」
「李幾道的妾室還欺辱我……」
「我爹娘知道了以後,終於逼著李幾道與我和離了……」女人說著說著,抬起頭看著蕭琢道,「蕭郎……只有你對我最好……」
「李幾道他不是人……蕭郎……」
蕭琢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蕭郎,方才那位不是你的娘子吧?」女人抽噎著問道,「她還梳著姑娘的髮髻,並不是婦人的髮髻……」
「而且我回京也有段時間了,沒聽說你娶妻……所以蕭郎,你……還願意娶我嗎?」
「蕭郎,我知道當初退婚是我不對,是我家不對……但是……但是……」
「女子的青春年華能有幾年?我很願意守著你,可是我爹娘不同意……而且族裡還有適齡的姑娘要出嫁……」
「若是我苦守著你不嫁,族裡的姑娘的婚事也會被耽誤……」
「蕭郎,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會跟你好好過日子。」
「你娶我好不好?」女人紅著眼看著蕭琢,她的身高比他矮了一大截,仰頭看著他的時候仿佛在看拯救她的神明一般。
蕭琢有些恍惚。
他好像幻聽了。
他曾經傾心相待的姑娘,早就嫁人的前未婚妻,竟然跟他說,讓他娶她?
蕭琢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李夫人……」蕭琢脫口而出的稱呼,在看到她哄著的眼的時候咽了下去,改口道,「楊娘子……」
「我們之間錯過了很多年了。」蕭琢說道,「當年楊家與蕭家退婚的時候說過的話,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我要守孝不能婚嫁,所以你家不願意等,退婚這事我和蕭家不怪你,也不怪楊家。」
「但是楊娘子……我與你之間,早就沒有關係了。」蕭琢認真地說道。
「怎麼會沒有關係?」楊娘子著急道,「怎麼會沒關係?」
「曾經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嗎?你曾經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你曾經說過……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娶妻,甚至連妾室通房都沒有,難道不是因為還記掛著我嗎?」
「你至今未娶,難道不是因為你還念著我嗎?」楊娘子激動地追問道。
蕭琢是她接觸過的對她最好的郎君,是她能夠抓住的最好的夫婿人選,她不想輕易放棄。
在經歷過前一任夫婿後,她才知道蕭琢這樣的郎君是多麼難能可貴。
她的那位前夫明明看起來是個書生,但是他卻會打人,把自己的娘子打得流產了。
他明明看起來很正人君子,卻寵妾滅妻,任由妾室欺辱正妻。
那樣的渣滓前夫,讓楊娘子更加懷念蕭琢的好。
現在她好不容易有機會抓住蕭琢,她並不想放手,不想錯過。
蕭琢沉默了一會兒道,「楊娘子,我至今未娶妻不是因為心中還有你……是因為我守孝的時間久。」
他連續守孝這麼多年才耽誤了婚事,並不是因為他對她還有多少掛念。
剛剛見到她的時候之所以表情複雜,只是因為多年之後再次見到故人,有些恍惚而已。
「楊娘子,錯過了就錯過了,我和你之間,沒緣分。」蕭琢認真地說道。
「你說什麼?我們之間怎麼沒緣分?」楊娘子著急地抓住他的袖子,「蕭郎,你明明說過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的。」
「你明明說過的……」
蕭琢輕輕地將自己的衣袖從她手裡抽出來,認真而堅定地說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我之所以留下與你說這些,只是想和過去做個了斷,我們之間從蕭家與楊家退婚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楊娘子,你的遭遇的確是很值得同情,但同情不能讓我娶你。」
「很抱歉。」蕭琢誠懇地說道。
然後他抬起頭,目光灼灼道,「我已經有想共度一生的人了,而那個人,不是楊娘子你。」
楊娘子看到他這個樣子,終於頹然地後退了幾步,身形有些踉蹌。
「……是方才那位姑娘?你想共度一生的人,是她?」楊娘子問道。
「是。」蕭琢肯定道,「我還有事,就不繼續叨擾楊娘子了,你請便。」
說著蕭琢就果斷地離開了,只留下楊娘子一個人留在原地黯然傷神。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她和他之間,在退婚的那一刻開始,緣分就斷了……嗎?
楊娘子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