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就在笙歌糾結著是否要打開王九郎棺槨時,一隻靈蝶落在她的手背上。
不要問她為什麼給新帝留下了靈蝶……
梁祝的世界,蝴蝶才是永遠的神。
不過,小皇帝的信是不是來的太早了些?
說好的忌憚不已,說好的巴不得老死不相往來呢?
索性,笙歌直接坐在牆角,一隻手輕輕觸碰著那多不知名的小花,瀏覽了小皇帝的信。
想選後,迎娶皇后,詢問她是否應允。
她自是應允的,小皇帝年歲與文才相仿,在旁人家,這個年歲也差不多要定了親事娶妻生子了。
畢竟,後宮那些妃嬪,形同虛設。
想大婚,是正常的。
於是笙歌簡單明了的回了一個字「可。」
對小皇帝,笙歌不討厭,卻也不在她接納的範疇,只能說無感吧。
但,誰讓小皇帝是先帝選中的人呢。
無論如何,她都會眷顧一二。
只不過先帝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小皇帝可不愚笨,能跟文才掐尖兒折騰那麼多年的,豈會是蠢笨之人。
若是放在安穩盛世,小皇帝做一位守成的明君,毫無問題。
只可惜,生不逢時。
但小皇帝也是個識時務能想得開的,這一點倒是討喜。
但,文才不喜。
文才對小皇帝的排斥人盡皆知,畢竟小皇帝年少時簡直就是狗皮膏藥,打不死的蟑螂。
旁的人,若是被打擊了,要麼退避三舍背後嘀咕,要麼就是奮發圖強想著一較高下。
但小皇帝不一樣……
小皇帝初生牛犢不怕虎,罵人都得囂張的面對面罵。
虧得文才有一世為人處事的經驗和心胸,要不然在作了那麼多次死之後,小皇帝早就可能暴斃了。
想到馬文才和小皇帝之間的打打鬧鬧恩恩怨怨,笙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讓自己的始終保持年輕的法子,就是與年輕人相處。
笙歌表示,這一點,她貫徹的很好。
待靈蝶飛走之後,笙歌祭出了許久不用的丑耙子,當年一戰後,丑耙子便被她封藏起來。
吸收過她心頭血的丑耙子,閃爍著妖冶奪人心魄的幽光,看起來詭異迷人,卻也危險至極。
耙子與她心念相通,變得再奇怪,也與她性命相連,禍福相依,不會傷她半分。
「一一,你說直播間還有重新開啟的希望嗎?」
笙歌突兀地開口。
直播間那幫風風雨雨看著她一路走過來的玻璃碴子,這麼久沒見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脫粉。
或是,有沒有被當日慘烈的一幕嚇到。
或許,在他們眼中,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畢竟,那一耙子下去,心臟都毀了,心頭血也流盡了,靠什麼而活呢?
總覺得太浪那幫人在哭哭唧唧回過神來回,就該用花圈祭奠她了。
至此,在眾人心中,她可能就不存在了。
「會的。」
一一斬釘截鐵的答道。
如今的笙歌,早就不再似以往,受到重創的直播間再一次被重開時,便徹徹底底只屬於笙歌了。
而她,也一樣。
她與笙歌,不再僅僅是夥伴,是朋友,更是親人。
得到一一肯定答覆的笙歌低頭輕笑,然後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戳丑耙子,丑耙子忐忑卻又驚喜的回應了她。
丑耙子本就不俗,自然是有神識的。
那些發生在笙歌和大聖身上慘烈的一幕幕,丑耙子記的清清楚楚。
「你別慌啊,現在不是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走嗎?」
「馬克思主義哲學否定之否定規律告訴我們,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好吧,這種時候談哲學,貌似是在搞笑。
「不管是大聖,還是我,亦或者是你,我們都會變成更加強大的那個自己,當日又不怪你,要不是你,我護不住那些忠心為我的將士。」
笙歌淺笑著,不疾不徐慢條斯理地說道。
笙歌向上走一往無前的念頭只增不減,但心態卻慢慢放平,越發的平和坦然。
終究會好的,她和大聖的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小耙子,現在有一事相求。」
得到寬慰的丑耙子,就像是個得到糖果小紅花表演的孩子,歡快極了。
什麼求不求的,耙子的使命就是為主人而生。
隨著笙歌心念轉動,丑耙子眨眼的功夫變成了一支毛筆,一筆一畫,在王九郎的棺槨上勾勒出深奧玄妙無雙的古陣法。
且每一筆每一畫,都蘊藏著信仰之力和功德之力。
她束手束腳,無法開棺,只能這般儘可能的護王九郎周全,在他未清醒出世前儘可能消去身為殭屍天然的戾氣和陰氣。
經年累月,此消彼長,希望王九郎可以徹底的褪去殭屍之軀,化為天生的神人。
不虧欠,便不會心有牽絆。
這麼多個世界,她都努力的在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
能償還的,她都盡力還清了。
至於大聖那裡那些還不清的,大不了日後問鼎巔峰後,多被大聖揍幾次吧。
來日方長,大聖不是還一直嚷嚷著是她的老父親嗎?
……
……
畫完陣法,笙歌的臉色有些蒼白。
希望她的這些努力,都不會白費。
為了防止陣法出現問題,笙歌並沒有立刻離開陵墓,而是暫住下來。
王九郎並沒有與謝氏合葬,偌大的陵墓除卻那些價值連城都稀世之寶陪藏品,就只有他一人了。
無活人殉葬,無妻子合葬。
乾乾淨淨,孑然一身。
在陵墓中,笙歌一呆就是三個月,確定了陣法運行無誤,且不會對九郎產生不良影響後,笙歌才放心離開。
在過於安靜的陵墓中呆久了,乍然出來笙歌還有些不適。
但很快,心神便被茶棚歇腳的過路人的交談鎖吸引。
小皇帝如火如荼的選後……
嗯,這個消息不稀奇。
但接下來的消息,倒真是讓笙歌大跌眼鏡了。
「你們聽說了皇室那家驚天秘聞了嗎?」
皇室?
驚天秘聞?
不得不說,這個噱頭足夠有吸引力。
笙歌眼巴巴看著對方,就等著對方一解她的好奇心。
難不成小皇帝又鬧出什麼么蛾子了嗎?
「你說的是兩男爭一男地愛情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