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想無愧的江玉燕(二十四)

  (二十四)

  趁熱打鐵,笙歌掐指一算找了座風水不錯的山頭占山為王。

  呸,應該是開宗立派。

  不是笙歌不想加入名門正派的偉大組織,可誰讓她現在是全天下的公敵呢。

  「花果山」

  這是笙歌所起的門派名。

  而山門內的構造也最大程度的還原了花果山本來的模樣。

  她是不會承認,在上個世界看她親手所建的花果山看習慣了。

  有了據點,就得收門人。

  笙歌收人不拘一格,有人雙目失明卻聽聲辯位一手暗器百發百中,也有人全家被滅,背負血海深仇,也有人惡名在外輕功身法一流江洋大盜賊,也有媚骨天成惑心毒辣美人兒……

  那些中規中矩的清白人家的孩子反倒很難見到。

  嗯,自己做的孽,怪不了旁人。

  江湖公敵,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收人貴在精,不在多。

  雖說她麾下的這些人大都是不被名門正派所接納,但並不意味著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難言之隱,過往重重,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

  花果山沒那麼多繁文縟節,門規只有約法三章。

  不得草菅人命

  不得殘害同門

  須得問心無愧

  笙歌不願把人框在一個個繁瑣稀碎的規矩之中,但瀟灑不羈的前提也應是恪守底線。

  所以,她願意給門人最大程度的自由,可一旦觸及底線,絕不輕饒。

  江湖中人提及花果山所收之人,大都會嗤之以鼻,輕蔑的說一句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就這樣,笙歌一手建立的花果山在開派之初就被深深的烙印上魔教二字。

  就好似只要這樣,假以時日便能舉江湖之力剿滅。

  對此,笙歌並不放在心上。

  同心同德,上下一心何其難,那些個名門正派誰捨得打前站當炮灰。

  更不要說,鐵心蘭父女還執掌著盟主印呢。

  至於被扣上魔教二字,笙歌更是不以為然。

  是非對錯,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自己,便能坦然前行。

  活在他人的口舌偏見下,豈不是徒增煩惱。

  正如笙歌所預料的那般,花果山的橫空出世,為茶樓的說書先生增添了不菲的收入。

  畢竟有熱度,傳奇性還足夠強。

  「我等口中時時叫囂著花果山乃是藏污納垢之所,其門人更是大奸大惡喪盡天良之輩,可細細琢磨,那些人的確可恨,可報仇雪恨算得上是喪盡天良嗎?」

  「可悲,也可憐。」

  「可除卻報仇一事,他們也不曾作惡。」

  今日的茶樓中,突然多出了這樣一道聲音。

  初時,所有人都在指責。

  可慢慢的,也品出了些許道理。

  「我們最多可以說花果山不拘一格收門人,但絕不能說是包藏禍心,蓄意顛覆整個武林正道。」

  「若花果山掌門江玉燕是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之人,又何必先是大義滅親脫離江家,緊接著上門挑戰也僅僅是點到為止呢?」

  「呵,傳出這樣謠言的人,恐怕才是包藏禍心,其心可誅。」

  若是笙歌在此處,必然能認出侃侃而談還理直氣壯的人便是小魚兒。

  主角三人團,也唯有小魚兒有這樣的口才。

  笙歌對三人施以援手,那麼這便是他們力所能及的回報。

  見輿論已經漸漸出現不一樣的聲音,小魚兒深藏功與名瞧瞧離去。

  ……

  ……

  就在笙歌一門心思搞事業,花果山一切走向正軌之際,山門外卻出現了一個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的女子。

  花果山沒有助人為樂見義勇為的良好品德,可誰讓這位氣若遊絲奄奄一息的女子是掌門的常客呢。

  若不是鐵心蘭與花無缺這對金童玉女名滿天下,世人皆稱佳偶天成,他們都要以為這位新晉的武林盟主對掌門圖謀不軌呢。

  「唉……」

  ╮(︶﹏︶)╭

  笙歌已經不記得這是今天第幾次嘆氣了。

  本是明媚活潑,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如今卻落得這樣悽慘。

  看來,愛情傷人不淺啊。

  笙歌已經大抵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小魚兒花無缺的身世大白於天下,那麼移花宮當年的所作所為別也不再是秘密。

  花無缺與移花宮之間是一筆剪不斷理還亂的舊帳。

  移花宮對玉郎江楓有救命之恩,卻又對花無缺有撫育之恩,這份恩情大過天。

  可偏偏,花無缺的母親死在了移花宮大宮主手中……

  這到底是恩,還是仇呢?

  花無缺回去對峙,被關了起來,而鐵心蘭為了救花無缺而身受重傷。

  平心而論,她並不想與移花宮的大宮主邀月交惡。

  她不討厭邀月。

  上一輩的恩怨,劇情中描述的很是詳細。

  奄奄一息的江楓被邀月所救,且為治療江楓廢了半身修為,江楓坦然接受了邀月的示好,可卻又愛上了朝夕相處照顧他的邀月的侍女花月奴。

  江楓是被世俗紅顏捧上天的玉郎,有潘安之貌宋玉情,可終歸也是浪子。

  邀月付出一切之後,江楓卻發現邀月非他所愛,驕傲如邀月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呢。

  前塵種種,江楓有錯,花月奴有錯,而邀月也有錯。

  邀月錯在了固執殘忍,錯在了一根筋。

  可,縱觀整個劇情,她莫名其妙的不討厭邀月。

  唉……

  她這個人向來都幫親不幫理。

  再說了,要論理的話,邀月也不見得輸啊。

  笙歌把上一輩的恩怨詳細的講給了鐵心蘭,是不是要鬧到不可開交難以挽回的地步,那是主角團自己的決定。

  只是,她幫誰可不確定。

  聽完笙歌的敘述,鐵心蘭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沉默著,半晌沒有言語。

  對錯,這個時候已經很難分清楚了。

  「其實,你是同情邀月宮主的吧?」

  鐵心蘭問道。

  笙歌點頭,經由她口描述,必然會帶上她的感情色彩。

  她不討厭邀月,那不到萬不得已就不會與邀月對立。

  若不是江楓,邀月也是位一心搞事業的大佬。

  鐵心蘭神情複雜,她不清楚為何玉燕妹妹會如此清楚當年舊事,但她知道,玉燕不屑說謊。

  再怎麼說,邀月宮主都養育了無缺十數年,把無缺教養成如今讓人側目的翩翩少年郎。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