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想無愧的江玉燕(二十)

  (二十)

  狠辣無雙,演技一流?

  短短的八個字,似乎是囊括了江別鶴這二十多年的掙扎算計。

  精準簡單,一陣見血。

  「我敢以性命起誓,方才所言之事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冤有頭債有主,江楓雙子如今也在場,有仇有怨,今日一併清算了吧。」

  古人對於誓言還是分外迷信的,不輕易起誓,敬而遠之。

  話音落下,人群譁然。

  當年玉郎江楓是難得的大善人,受過他恩惠的不計其數。

  誰曾想,竟被視若手足的書童算計致死。

  江琴……

  江別鶴……

  在此之前,繞是誰都不曾把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

  一個是無權無勢仰人鼻息的書童,一個是鼎鼎大名仁義無雙的大俠……

  世事變遷,造化弄人啊。

  事已至此,誰都清楚,方才之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相。

  這江湖又要亂了……

  「父親,他所言可屬實?」

  笙歌知道,此刻她需要扮演的不再是大孝子,而是要大義滅親一刀兩斷。

  「父親,不是真的,對不對?」

  笙歌狠狠的在自己手臂內側掐了一下,硬憋出幾滴眼淚掛在眼角,看起來淒楚可憐。

  「父親,您說話啊。」

  「我心中的父親一直都是高大偉岸,光明磊落的,若是娘知道心心念念等了這麼久的心上人竟然是這等背信棄義,賣主求榮的小人兒,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父親,這江家二小姐不做也罷。」

  笙歌把象徵江家二小姐身份的玉佩猛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這江家大宅,她著實呆夠了。

  偌大的江湖,難道還不夠她浪嗎?為什麼要縮在這後院之中,自我束縛呢?

  「父親,哪怕孑然一身,窮困潦倒,無依無靠,女兒也想求個心安。」

  咳咳……

  無論何時,裝逼不能少。

  笙歌擲地有聲,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武林大會。

  鬧到這個地步,武林盟主只能依舊只能是鐵心蘭父女的,沒有任何懸念。

  ……

  ……

  春和景明:主播還真是深藏功與名,明明一手策劃促成了現在的局面,卻依舊能全身而退。

  浪九九:絕望是他們的,我們的主播只負責浪。

  燈火闌珊處:真真是幹得漂亮。

  走路太浪會閃腰:江劉氏就這樣放過了嗎?心慈手軟可不是主播的畫風啊。再說,江劉氏也實在跟憐香惜玉掛不長勾啊,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毫無干係。

  我是個神棍:老衲掐指一算,江劉氏晚景悽慘啊。

  笙歌看著直播間玻璃碴子門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微微眯了眯眼。

  ??[┐'_'┌]??

  神棍的掐指一算,目前為止還沒有過失誤。

  江劉氏本身就是劉喜和江別鶴聯繫的棋子,如今江別鶴身敗名裂,棋子還有用嗎?

  被主人丟棄的棋子,還不得夫君喜歡,豈一個慘字了得。

  慢慢來吧,未曾經歷的痛苦終將會到來,慢慢等吧。

  沒聽說過,鈍刀子割肉才最痛苦嗎?

  唉,江家這一堆子爛事兒簡單粗暴解決完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放手建立門派了?

  還有比做個瀟灑肆意,隨心所欲的魔教頭子更讓人歡喜的事情嗎?

  美酒佳肴,飯暖茶香,清風明月,美人兒在側,越想越覺得美滋滋。

  接著奏樂,接著舞,不要停……

  笙歌走後的武林大會徹底亂了套,花無缺一臉懵逼的把武林盟主之人讓給鐵心蘭。

  而小魚兒則是不斷地消化梳理方才聽到的消息。

  他本以為自己又是吃瓜群眾,可沒曾想牽連出了燕南天。

  聽惡魔島的眾位師父說,他是被燕叔叔抱回惡魔島的,四捨五入下,那他很有可能就是江楓的兒子。

  那麼,江別鶴就是他的殺父仇人。

  方才那人還言江楓有雙子,而當年江楓也曾逗留移花宮,那……

  老花……

  剎那的功夫,小魚兒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目光灼灼的看著花無缺。

  這世上竟然還有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簡直不可思議。

  「老花……」

  小魚兒浮誇地跑過去熊抱著花無缺,一臉激動。

  花無缺滿頭黑線,這樣熱情似火的小魚兒他消受不起啊。

  「老花,這些年你辛苦了,都怪哥哥,沒有早些認出你。」

  報仇雪恨等等再說,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占下兄長的身份才是當務之急。

  如今,老花再不樂意也得規規矩矩喊他一聲哥哥了。

  聞言,花無缺有些茫然,畢竟小魚兒已經不是第一次肖想做兄長了。

  「小魚人,你的意思是,你跟無缺就是當年玉郎江楓的雙子?」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鐵心蘭蕙質蘭心,眨眼的功夫便反應過來。

  花無缺:Σ(

  被巨大的驚喜雜種,向來酷帥酷帥的花無缺第一次看起來憨憨的。

  嗯,瞬間化身小奶狗,萌化人的心。

  「哥哥?」

  花無缺怔怔的呢喃。

  「嗯。」

  小魚兒見縫插針應道。

  這可是老花自己叫的,板上釘釘,不得反悔。

  就這樣,雲裡霧裡,花無缺便莫名其妙變了弟弟。

  「敘舊先緩緩,殺父仇人不能放下。」

  短暫的失神過來,花無缺又變回那個冷靜自持的酷帥少年郎。

  「江別鶴,你可還要狡辯?」

  在鐵心蘭的影響下,小魚兒和花無缺潛移默化地爺開始下意識相信笙歌。

  既然笙歌都大義凜然的斷絕父女親情,那這江別鶴就絕對乾淨不了。

  江別鶴面如死灰,嘴角的掛著的血跡,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行將就木的腐朽和詭異。

  他辛苦籌謀的武林大會,本以為一步登天的武林大會,竟然是他的喪鐘。

  江玉燕……

  江玉燕……

  江別鶴身側的拳頭緊緊的握著,不斷地在心裡咒罵。

  他看的分明,今日的一樁樁一幕幕都是江玉燕一手推促的。

  他認回的血脈相連的女兒,親手毀了他。

  好不留情……

  他始終搞不懂江玉燕對他滔天的惡意來自哪裡?

  難道就因為他這些年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嗎?

  好恨啊……

  如今,他真真是恨毒了這個便宜女兒。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