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想清醒的秀才妻(十五)

  (十五)

  學以致用才是最高的境界。

  只見笙歌猛地站起來心疼的看著王玉輝,然後著急忙慌的讓王大姑娘找針,口中還是念念有詞。

  嗯,身為一個無所不能的絕世好妻子,丈夫暈倒不是應該想方設法弄醒嗎?

  笙歌真心不覺得自己有錯。

  「大妮,娘也不是故意折騰你爹的,娘就是氣不過啊。」

  「可是沒想到你爹的抗打擊能力這麼差,怎麼說都連續落榜這麼多年了,在鄰里的指指點點下都頑強的譯書,娘還以為……」

  「唉,還是娘對你爹的了解不夠多啊。」

  笙歌在接過王大姑娘遞過來的針時,頗有些懊惱的懺悔著,聽起來誠意滿滿。

  「娘,您別自責。」

  「如果爹知道您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會怪你。」

  「爹常說身為讀書人,乃是君子,君子坦蕩蕩,心胸寬闊,以德報怨,自是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

  王大姑娘小聲安慰著笙歌。

  在親疏遠近上,她與娘是更為親近的,可這麼多年的習慣,爹在這家中的威嚴和一家之主的地位讓她敬畏。

  「娘也希望如此。」

  「真沒想到娘有朝一日還能用針扎人,這算不算是無師自通的醫術呢。」

  「聽說人的穴位神秘莫測,你說萬一娘這一針紮下去,萬一紮錯了,中風偏癱流口水可怎麼辦。」

  「娘可是聽遊方郎中說過有的人被一針紮下去都傻了呢。」

  笙歌憂心忡忡的說道。

  不就是想演嗎,她就陪王玉輝好好演一演。

  正在裝暈的王玉輝一顆心提的很高,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書中關於銀針的描述。

  針灸之法,神秘莫測,甚至都可以起死回生。

  當然,也有可能讓人一針斃命。

  難道他就要喪命於一毒婦之手了嗎?

  王玉輝覺得他可能不能裝暈了。

  生死之下,一切皆是小事,他絕對不能死。

  他還要考取功名,他還有賺取清名,光宗耀祖呢,怎麼能夠這麼不光彩的死去呢。

  就在王玉輝準備裝模作樣幽幽睜開眼睛的時候,笙歌抓住最後的時機,一針扎了下去。

  笙歌這一針又快又准又狠,一針紮下去,一滴滴血珠便湧來出來,同時伴隨著慘叫聲。

  王玉輝哭唧唧,而王大姑娘卻覺得神奇極了。

  從小到大,她都覺得娘雖是爹口中目不識丁的無知村婦,可在她看來,娘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

  如今娘竟然也無師自通了醫術。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叫針灸之法。

  王大姑娘目光灼灼,一臉崇拜的看著笙歌,娘不愧是娘,她以後也要像娘學習。

  王玉輝慘叫過後,渾身的力氣就好似抽光一般,失去了反抗的動力。

  識時務者為俊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今他實在不宜與這毒婦周旋。

  他相信,如果他剛才再繼續裝暈下去,那個毒婦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再扎他幾針。

  王玉輝的慘叫聲再一次吸引了鄰里的注意,王小兒子一句豬還沒有殺完就把所有人頂了回去。

  王玉輝心塞塞,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頭緩緩升起。

  他總覺得自今日起,他的生活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也許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也會被動搖。

  笙歌見王玉輝蔫蔫的模樣,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裝作一臉驚喜。

  「相公,你醒了。」

  「相公啊,幸虧你醒了。」

  「萬一你走了,留下我孤苦伶仃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笙歌努力想讓自己擠出幾滴眼淚,可奈何她現在只想仰天大笑,實在裝不出悲戚。

  於是笙歌只能幹嚎著,流不出眼淚。

  emmmm……

  她什麼時候都以折騰人為樂了?

  笙歌覺得她的三觀可能急需拯救一下。

  王玉輝忍住痛,擦了擦鼻子下的血珠,幽幽的看著笙歌。

  這一定實在詛咒他……

  可哪怕他明知道這是詛咒,還得一臉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

  「無事。」

  「只要你我能夠冰釋前嫌,不再相互猜疑,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王玉輝深明大義的說著,就好似他自己才是那個受委屈的。

  笙歌雞皮疙瘩不受控制的起了一身,她覺得她好像知道王玉輝一直落榜一輩子只能做個窮苦秀才的原因了。

  瞅瞅……

  瞅瞅這畫風……

  王玉輝一說話,自動拐成了瓊瑤風。

  其實王玉輝是一直去研究苦情小言戲了吧,要不然怎麼能夠把其中經典的話運用的這般爐火純青的呢。

  一定是這樣。

  「相公,您確定受再多的苦都可以嗎?」

  笙歌笑意盈盈的問道。

  王玉輝:「……」。

  不用懷疑,這個毒婦一定是又挖好了坑等著他,他能不能把剛才那句話收回來呢。

  「相公,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是你經常放在嘴邊的話,想來相公更喜歡以身作則。」

  「相公,你先好好養傷,以後我們慢慢來。」

  慢慢來……

  當然要慢慢來。

  她會一點一點讓王玉輝徹底懷疑人生。

  笙歌單身舉起了王玉輝,然後把王玉輝扔在了床上……

  王玉輝欲哭無淚,而王大姑娘只想說一句好兇殘。

  不是說好養傷的嗎?

  娘這一摔,爹的腿傷怕是又要加重了。

  (•̥́ˍ•̀ू)

  王玉輝回了屋子,撐著木板的王小兒子終於也得了解放。

  撐了這麼久的木板,王小兒子只覺得手臂酸疼,飢腸轆轆,眼巴巴的看著笙歌,想等著笙歌下廚。

  這麼多年,他早就養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再說了,王小兒子很是自信他自己一定不會跟王玉輝的待遇一樣,畢竟他是娘唯一的兒子。

  只可惜,任憑王小兒子再怎麼對著笙歌使眼色,暗示笙歌,笙歌都裝作看不明白。

  反正她吃了好幾個肉包子,一點都不餓。

  至於王小兒子餓了,那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直到王小兒子的肚子咕咕咕叫了起來,笙歌才停止了裝傻。

  「麼兒,你餓了?」

  笙歌明知故問。

  王小兒子並沒有覺得笙歌語氣敷衍,反而覺得這是天籟之音,動聽至極,終於把他中尷尬和飢餓中解放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肚子咕咕叫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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