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笙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小心眼的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在第一個世界大聖和大和尚究竟是怎樣狼狽為奸折騰她的。
明明是唐三藏的西天取經,可到了最後卻變成了她時常被妖怪抓去。
然後大和尚從天而降,彪悍的喊一聲師父來也……
(#-.-)
「師父?」
大聖饒有趣味的看了笙歌一眼。
金蟬子除了對小白龍還有幾分溫情在,對其他人其實頗有些淡漠。
直到後來到了西天,得了如來最後的歉意,金蟬子才再一次成為了那個弘揚佛法的大師。
乍然恢復記憶的金蟬子對佛界,對萬物蒼生都產生了質疑。
西天取經路上表現的越是荒誕,就證明他的心中越是一片虛無。
「也許此時的金蟬子跟你想像中不太一樣呢。」
大聖的話別有深意。
十世輪迴,是如來親手為金蟬子安排好的宿命。
當年金蟾子能夠恢復記憶,只是陰差陽錯。
如今呢……
「你找到他又能如何……」
笙歌滿腔的熱情被大聖的一瓢涼水潑了個透心涼。
難不成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大和尚一世一世的輪迴,然後一世一世的分食。
早點清醒不好嗎?
「大聖,我們是不是該去一趟地府?」
笙歌皺著眉頭,有幾分不確定。
就算金蟬子是如來佛祖座下二弟子,可如今金蟬子是在凡人界輪迴,相當於仙人歷劫。
既在凡俗界,那麼就要守凡俗界的規矩。
孟婆能夠讓經過忘川的鬼魂忘卻前塵往事,那麼自然也有秘法讓對方想起。
唉……
看來她終究是要踏上大聖的老路了。
大鬧地府怕是避免不了了。
什麼十殿閻羅,什麼孟婆判官,什麼牛頭馬面,她怕啊。
她第一怕大聖揍……
第二怕的就是各種孤魂野鬼……
地府……
一想到地府到處是鬼,笙歌整個人都不好了。
笙歌眼巴巴的看著大聖,希望大聖能夠大發慈悲隨她去一趟陰曹地府。
只見大聖高貴冷艷的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應該是你。」
他一手調教的小弟,他自是得護著。
可護著不意味著事事皆要為她辦的周全,此時他可形影不離護著,可來日呢。
笙歌註定不會停留在此處,所以所有事情還需要笙歌自己經歷。
笙歌有些慫啊,雖說剛過易折,可太慫了,也不成。
地府其實並沒有笙歌想像的那麼可怕。
有些鬼還是很講道路的。
聽到大聖的回答,笙歌臉黑。
「冥界的人還是很友好的。」
大聖伸出自己的毛爪子拍了拍笙歌的肩膀。
笙歌瞥了大聖一眼,這簡直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以大聖的彪悍,誰敢不友好。
emmmmm……
不就是個陰曹地府,自己去就自己去。
誰怕誰。
再說了,她只是去求助。
她是個文明人,能不動手就絕不動手。
相親相愛一家人不好嗎
……
……
笙歌最終還是自己來到了地府,誰讓大聖鐵了心就是不隨她一道呢。
黃泉路,忘川河邊,奈何橋,望鄉台。三生石上錄三生,孟婆湯喝過前塵盡往。
在天界呆的久了,乍然間來到地府,笙歌很是不適。
天庭靈氣瀰漫,仙氣飄渺,霞光萬丈,處處都透著光明與燦爛。
哪怕夜晚亦是星河密布,熠熠生輝。
可地府呢……
放眼望去,昏黃色主宰了這裡。
血紅的忘川河兩岸盛開著妖嬈的花,花香與腥味交織在一起,說不出的糜爛詭異。
忘川河邊有一擺渡的老人,沉默不語,只是在不停的把鬼魂一次次送往奈何橋孟婆處。
若是心有執念不願喝孟婆湯的,便會被溺入忘川河中浸泡千百年。
可嫌少有人能夠承受住被忘川河水浸泡之苦。
在這昏暗的陰曹地府中,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鬼魂似是形成了一抹亮色。
笙歌看到自詡深情之人剛下忘川河便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想要爬出來,可卻被擺渡老人一木匠重新拍下去。
做鬼,也只能三心二意。
笙歌看著頭髮花白的擺渡老人生猛的動作,欲哭無淚。
笙歌很是懷疑她這小胳膊小腿的,能不能經受住擺渡老人一木槳。
笙歌怯生生的站在黃泉路忘川河岸邊,始終不敢踏上那條小船。
她證實過了……
來到此處除了地府陰差,便是那數不盡的鬼魂……
壽終正寢的……
吊死的……
餓死的……
淹死的……
各種各樣。
而擺渡老人貌不驚人的船槳似是有無窮的威力。
「姑娘,可要過河?」
笙歌不知自己在忘川河邊呆了多久,反正忙忙碌碌的擺渡老人是閒了下來,並主動給她打招呼。
笙歌並沒有被偏愛的感覺,反而有種對方是狼外婆,而她是小紅帽,一上船,對方就把的吃了的錯覺。
陰曹地府的陰風是不斷的……
笙歌攏了攏袖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擺渡老人。
擺渡老人也任由笙歌打量,大大方方。
「若是姑娘再留在這忘川河邊,小老兒怕是就壓制不住這忘川河中的惡鬼了。」
「姑娘難道不知有功德的魂魄,對於忘川河的惡鬼來說,一點便如同新生嗎?」
見笙歌久不言語,擺渡老人幽幽說道。
笙歌斂眉,她來陰曹地府是不是有些衝動。
凡俗界也是又能人異士的,也許有秘藥可以讓金蟬子記起前世的些許片段。
笙歌扭頭,她來時的黃泉路竟再也看不到盡頭。
不再有選擇,她唯有繼續往前走。
「功德?」
「王母娘娘也常說小仙是個有大氣運的。」
笙歌淺笑嫣然,一襲天水碧色衣衫在這昏黃色的地府分外顯眼。
天水碧天水碧,染就一江秋色,鰲戴雪山龍起蟄,快風吹海立。數點菸鬟青滴,一杼霞綃紅濕,白鳥明邊帆影直,隔江聞夜笛。
擺渡老人似是聽不懂笙歌話中的深意,依舊是彎著腰,手執船槳看著笙歌。
笙歌輕輕一跳,坐上了擺渡老人的小船。
「不知姑娘來這地府可有要事?」
「以姑娘如今的法術想要在這地府來去自如怕是有些難度。」
「我們地府還是很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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