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甚至竟還想過只要衛玠給他的來信能夠裝滿整個木匣子,他就送給衛玠一份大禮。
真是幼稚可笑。
王氏表哥看著地板上孤零零的那團紙,心中並沒有覺得多快意。
尤其是木匣子空空的,看起來刺眼極了。
罷了,他不能因為衛玠的一幅畫失了涵養。
他的失態就證明了他的修養還不到家。
言而有信,雖說那樣的想法也只是他自己一人想了想,但既然想過要給,那不論怎樣,他都會給衛玠。
王氏表哥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團,一點一點的展開,然後小心翼翼的重新放回了木匣子中。
這可不是他多麼看重衛玠的這封信。
呵,就衛玠那難以入目的字哪裡值得他珍藏。
他不過就是為了守住自己的堅持,一點點加強自己的涵養,與衛玠有何關係。
哼……
王氏表哥傲嬌的想著。
至於那幅畫,真是礙眼,待見到衛玠,他就立刻還了,絕不耽擱。
王氏表哥滅了燭火,合衣繼續睡了過去。
只可惜,這一覺睡得很是不安穩,就好似夢中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翻湧著,讓人忽略不得。
好不容易天亮了……
這一刻,王氏表哥唯一的感覺竟是劫後餘生。
睡覺好累……
……
……
服侍的下人們魚貫而入,待王氏表哥梳洗換衣後,正準備去看看王初的傷勢。
王初這件事情做的雖說沒腦子,但初衷是好的。
最起碼讓他知道了衛玠心心念念的竟是一個已婚夫人,看年紀也絕不是什麼二八妙齡女子。
真是沒想到,衛玠的口味竟然如此獨特。
的確,就像王初說的需要防患於未然。
衛玠意中人是個年長衛玠近十歲的婦人,若衛玠不知悔改,指不定要掀起什麼軒然大波呢。
「少主,老宅傳來消息,三日之後三夫人會開賞菊宴。」
三夫人?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不能今日便啟程去見衛玠呢。
三天的時間,決計不夠。
三夫人他倒是不在意,但誰讓三夫人背後站的是老夫人呢。
╯﹏╰
菊花有什麼好看的,每年看來看去不就還是那幾樣嗎?
無趣……
「少主,可是要做些手腳?」
聞言,王氏表哥抬起頭,雷厲風行的說道「做什麼手腳,吩咐下去,我們的人誰都不許動,賞菊宴必須得按時舉辦。」
既然老夫人有意讓三夫人舉辦賞菊宴,那麼三天後辦不成五天後也會辦。
他著急去見見衛玠,好好教教衛玠畫工再順帶告訴衛玠心悅有夫之婦是不對的,哪有時間在賞菊宴上做手腳。
凡是耽擱他見衛玠的,都該去戒律堂好好學學規矩。
「告訴王初,給他四天的時間養好身上的傷。」
既是王初辦了錯事,那麼負荊請罪絕對不能少了王初。
要不然小心眼的衛玠還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編排他呢。
他本以為他會惱怒會直接切斷與衛玠的聯繫,但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既然決定縱容著衛玠,那麼自然得多些寬容。
好不容易心軟了一次,半途而廢算怎麼回事。
三天的時間眨眼而過,笙歌過的一如既往的悠閒恣意,雖說有想法招兵買馬,可誰讓她現在連小錢錢都沒有呢。
招兵買馬偷偷摸摸建立自己的私軍,所需的錢財何等龐大。
所以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她不準備貿然動手。
笙歌只是在茶餘飯後之際才會掰著手指數數王初離開幾天了,然後順便設想一下王氏表哥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說實話,她還真沒什麼自信。
王初是表哥倚重的屬下,而她只是個弱不禁風還需要人當靠山的小弱雞,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
……
走路太浪會閃腰:主播,你難道不覺得王初的態度很奇怪嗎?
主播:他不是態度奇怪,而是腦子不好。
初來乍到,三更半夜偷畫,哪是腦子好的人能辦到的。
就算是想偷,那也得有一個萬全之策吧。
蠢貨……
智商太低會傳染。
浪九九:太浪大兄弟的意思是王初對你的看重來的莫名其妙,主播你不會忘了自己現在是個病秧子,小弱**。
浪九九:雖說王初表現的並不好,但他想要尊敬你卻是真的。
主播:我想你們是瞎了……
泠泠七弦上:總覺得王初把主播當成了未來主母,否則也不會見到知秋緊張,見到畫像更緊張了。
我是個神棍:老衲掐指一算,泠泠小姐姐此言不虛。
主播:(´◑д◐`)
主播:不要嚇寶寶,寶寶還只是個孩子。
捫心自問,笙歌覺得直播間玻璃碴子們的猜測並不可靠。
她與王氏表哥的接觸其實並不多,那日的曲水流觴清談會是二人的初見。
除了她被賞了一次公主抱,貌似也沒有什麼過分的事情。
接下來就是日復一日的養病探病,然後故作高雅的下盤棋。
天知道她有多討厭下棋這樣需要動腦的事情……
嗯,她和王氏表哥的接觸清如水啊。
她確定除了那個公主抱並無不當之處啊。
所以,她才會覺得直播間的玻璃碴子們是腐眼看人基。
還能不能讓表哥表弟好好相處了。
笙歌對直播間玻璃碴子們的猜測一笑而過,並沒有當回事。
……
琅琊王氏的賞菊宴如期舉行,暗中盯著的人鬆了一口氣。
少主不使壞也就算了,竟然還得讓他們盯著不許別人使壞。
難不成少主轉性子了嗎?
與其說是賞菊宴,倒不如說是琅琊王氏與其他各族之間的一個名正言順的交流大會,當然還是未婚男女的相親宴。
畢竟能來琅琊王氏參加宴會的,皆是鐘鳴鼎食之家。
若是相中了,絕對是門當戶對,佳偶天成,不會出現那種窮書生和富家小姐的鬧劇。
王氏表哥百無聊賴的坐著,可面上掛著的卻是儒雅溫和的笑容,看起來虔誠溫潤。
為什麼以前就沒有發現菊花這麼丑呢?
賞什麼不行,非得賞菊花。
唉,臉都快要笑抽了,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呢。
王氏表哥聽著耳邊的絲竹聲,寒暄聲,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