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和公主那是一邊的，只有公主好了，我們的日子才能好。」
其中一位侍女也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節。
只是她沒有碧羽那樣的膽子，跟公主的關係也並非有多麼親近，因此也只能私底下和其他幾個姐妹說說。
碧羽附和道：「你說的沒錯。」
她話語落後，眸色變得幽深起來，在雪花飛舞的天氣里，隱匿在廊下的陰暗中。
——
宮中皇帝的家宴從中午的午飯一直延續到晚飯。
平常赫連崇昌忙於政務，後宮總有些宮室是他很少去走動的，到了春節，王公大臣們休沐回家過年，他也能歇一歇，和家人共度熱鬧的春節。
家宴上一片祥和，赫連崇昌多飲了一些酒，到了後邊人更為放鬆，褪去了君王身上的重重威壓與距離感，更像是一位和藹的父親，丈夫。
赫連清心裡惦記著和戚寧寧在晚宴之後的約會，一直如坐針氈，想要早早離場。
只是在場的眾人都還沒有說話的，他也就沒好張口打斷和諧熱鬧的氛圍。
好在最後晚宴沒有拖得太久，赫連崇昌發了話，叫大家都回去歇一會兒，然後晚上守歲。
一散宴，赫連清就去心似箭，大步流星的走出宮門，離了殿就去找身邊的侍衛，叫他去到天華宮傳話，說他這邊家宴結束了。
今天過年，宮門不設宮禁，宮外也不設宵禁。
百姓們可以攜親朋好友一同上街遊玩，不必有宵禁時間到了就要回家的顧慮，可以玩的盡興。
所以赫連清才邀請戚寧寧前往宮外的西角樓一聚。
赫連清先行一步，他騎著他那匹汗血寶馬紅纓馳騁出了宮門外。
到了皇宮外頭，街市上人來人往，各式各樣的小攤全都支放在街道兩側，遊人如織，熱鬧非凡。
赫連清不得不勒緊馬繩，迫使馬匹放慢速度穿行在人潮中。
後來由於人實在是太多，赫連清只能下馬，牽馬而行。
……
天華宮中，戚寧寧得知赫連清那邊宴會結束後就將自己收拾一番，換了套簇新亮眼的衣裙朝宮外走。
碧羽跟著她一道去，其餘人就留守在宮中，隨意做些想做的事。
戚寧寧打算待會兒在宮外逛街的時候買些好吃的好玩的回來送給天華宮的宮人們，給他們當做過年的彩頭。
碧羽隨她一道坐上出宮的馬車，行至宮外時，馬車越走越慢。
戚寧寧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頭人聲鼎沸，挨挨擠擠的全是人，燈火連成點點星河，馬車行走在其中受到了很大的阻礙。
與其坐在馬車上還不如下去步行來的快。
於是她們離開了馬車，徑直步行著融入進熱鬧的街市里。
赫連清身邊的那位侍衛在傳完話後沒有離開，而是跟著戚寧寧她們，一路護送她們前去西角樓與赫連清匯合。
外頭不設宵禁了，再加上又是過年，家家戶戶的百姓都放開了在外頭遊玩兒，有一些城外的村民們也都進了城裡，人員比較混雜。
在這樣的情況里，是有可能會出現一些危險的，所以赫連清特地叫侍衛開吉護送她們，也能安全些。
取消宵禁的幾天裡，城中都有護城衛進行巡邏，保護百姓們的安全，遏制一些危險的發生。
有護城衛在，百姓們出行遊玩也更加安心。
走在人群中，碧羽緊緊跟在戚寧寧身邊，開吉更是保持高度警惕。
「碧羽，我想買點東西。」
「小姐想去哪邊？」碧羽湊近問道。
戚寧寧看了一圈指給碧羽看，那是一處賣點心的鋪子，進進出出的客人不少，想來應該是不錯。
她想過去看看，如果好的話她打算買一些帶回去。
開吉聽見戚寧寧指的方向後，迅速跟著她們一起撥開人群往那邊走。
有他開路護送，路好走了不少，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點心鋪子的外面。
鋪子裡擺放著許多各式各樣的精巧點心，進到裡面時，鼻尖縈繞的都是點心的香甜味兒。
戚寧寧看了一遍，最終確定下要買的點心，讓老闆打包裝好後付好錢從鋪子裡出去。
馬車出宮以後還走了一段，這會兒雖然只能步行，也用不著走太遠，西角樓就在不遠處。
待他們走到西角樓下，看見台階下面守著兩個士兵。
開吉上前出示了一塊玉牌後，兩名士兵將長槍收回去，讓出道來。
碧羽要跟著戚寧寧一塊上去時，開吉把她攔住。
「姑娘和在下一起在這下面侯著吧，殿下想和公主單獨相處。」
碧羽看了看戚寧寧，停住了腳步，說道：「殿下，那奴婢便不上去了，奴婢在這裡等著您。」
戚寧寧點點頭，提著裙擺轉身上了西角樓。
走過一級又一級的台階後，戚寧寧終於上到了西角樓的最上面。
這處西角樓只是城裡四座角樓的其中一座，另外東，北，南三處角樓各占一處方向，四處角樓高度一致，外形構造也一致。
這處西角樓離皇宮最近，赫連清不想讓戚寧寧太過奔波，就選了這裡。
夜晚寒涼，尤其是站在足有三層樓高度的角樓上，寒風陣陣，更添冷意。
戚寧寧走到上面之後就下意識攏緊了自己身上披著的披風，想要阻隔外界的冷意。
赫連清佇立在牆邊，留下一道清冷挺拔的背影。
戚寧寧喊了一聲：「殿下。」
赫連清聞聲回過頭來，看到了她緊緊攏著披風的樣子，便帶著她走到了角樓上的避風處，那裡風不會觸及，會好受些。
另外他還把自己身上的大氅給了戚寧寧，披在她身上。
戚寧寧縮在袖子裡的手捻了捻，感覺都有些發僵了。
不過赫連清那厚實且還帶著他身上暖意的大氅披上來之後，戚寧寧似乎一下子不覺得冷了。
「殿下叫我來這兒做什麼？」
赫連清抬手指向遠方，說道：「公主你看。」
戚寧寧順著他的手遙遙望向遠方，這才看見角樓下的景致。
角樓比周圍的建築都要高，站在這裡俯瞰下面的地方，處處都燃著明亮的燈籠，照亮了許多街道上的情形，仿佛匯聚了錯綜複雜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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