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折磨?」戚寧寧晦澀的開口問道。
韓臨盛苦笑一聲說道:「從那時候起,我的身邊就沒有朋友了,我總是獨來獨往,時不時還會聽到班裡同學對我的議論。」
「那些議論的話都說的很難聽,才開始我表現得和他們格格不入時就感受到了小孩之間那種直白的惡意。
我也很慌張的去跟他們解釋過,然而最後都效果不佳,沒掀起什麼波瀾。」
說話的期間,韓臨盛有悄悄的觀察戚寧寧臉上的神情,發現沒有什麼厭惡的色彩後,他心稍寬。
戚寧寧想也知道,那些小孩一旦壞起來,嘴裡說出來的話那可比刀子扎在肉里還要疼。
韓臨盛又說他在這樣的情形里度過了很久,可想而知最後承受的傷害有多大。
他完全可以找各種途徑去解決掉這些明嘲暗諷,他卻沒有去。
年幼的他在這樣的環境裡逐漸學會了封閉自己,築起高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韓臨盛有著自己清晰的目標,一刻不曾停過,不斷向目標去靠近,至於身邊那些人,他們只知排斥、厭惡韓臨盛,卻不知人家早已經走到了一個更高的高度。
他們這些人的言語對他而言漸漸變得不疼不癢,反而是一種激勵他早日脫離這種環境的動力。
他走的越高,身邊的人也越優秀,不會如小孩子或者是不成熟的人那般惡言惡語,譏笑嘲諷。
「所以我這些年都是一個孤僻的人。」
「別看我和蘇昭旭他們玩的挺好,但我時常習慣了對人冷言冷語,也就蘇昭旭他們能耐得住我這種性格,不然我早就孤家寡人一個了。」
「沒事,現在還有我這個朋友,你想孤家寡人都難咯!」戚寧寧打趣他道。
「是啊,我有你了……」韓臨盛含糊的說著。
戚寧寧沒聽真切,只當他是在附和自己的話。
到了周末,祝月英放假不用去公司,就想著拉戚寧寧一起出去逛逛街。
戚寧寧想到女孩子之間出門逛吃一弄就是一整天,而韓臨盛現在的狀態還沒恢復好,身為一個盆,他除了有五感,可以和人說話以外,門是出不了的。
出不了門他就只能獨自待在家裡,沒有戚寧寧在家,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也不合適。
戚寧寧好好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去了。
祝月英一聽這話還了得,當即就控訴戚寧寧不愛她了,過了這麼久都不陪她一起出去玩兒。
戚寧寧無奈的跟她說,她身邊至少還有個男朋友,就算自己不陪著,她男朋友也能陪她玩好。
結果祝月英卻說這個周末蘇昭旭有事,沒辦法陪她,所以她想到許久未見的好姐妹,就決定拉著姐妹一起出去聚聚。
這一下,戚寧寧就不得不說祝月英重色輕友了,要不是蘇昭旭不陪她,她估計還想不起來她這個好姐妹。
她也許久都沒見到祝月英的人了,熱戀中的小情侶她也不好過去插一槓子,當超大瓦的電燈泡,那可不地道。
祝月英態度軟下來,哄了戚寧寧好一陣子才把人給哄好,之後又百般勸著,希望她能賞臉陪自己一次。
雖然但是,戚寧寧最終還是拒絕了祝月英的邀請,選擇留在家裡照看韓臨盛。
末了結束聊天的時候,祝月英還發了一句。
「你這個沒男朋友的比我這個有男朋友的還難約出去,真是無情!」
戚寧寧笑了兩聲就沒在意了,大不了等到之後有機會的時候再好好陪一陪她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戚寧寧還在賴床,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
戚寧寧揉著惺忪睡眼,艱難且不情不願的從被窩裡爬起來去門口開門。
門一開,屋外的冷氣撲滿而來,戚寧寧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睡意被寒冷捲走,她仔細一看門口站著的人就愣住了。
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沒約到人的祝月英。
她鼻頭被凍出了一點紅,正搓著手好整以暇的看著戚寧寧。
戚寧寧問:「你怎麼來了?」
祝月英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越過她直接走進屋裡。
「冷死我了,你就這麼沒良心,讓我待在外面跟你聊個五毛錢的?」
戚寧寧連忙把門關上,緊隨其後。
「嚯——」
還沒等她走到客廳,就聽見祝月英的一聲驚呼。
戚寧寧不知道她在大驚小怪什麼。
問了句:「怎麼了?」
祝月英再一開口,語氣已然變了個樣,「我說怎麼不答應跟我一起出門逛街了,原來你是有人陪了啊。」
戚寧寧只覺得她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她家裡就她一個人,怎麼就叫有人陪了?
說話間,她腳步沒停,當她走進客廳時,終於明白祝月英話里的含義。
戚寧寧頭痛扶額,韓臨盛居然悄無聲息的變回人了,赤果果的驚嚇。
怪不得祝月英如此說話,她趕巧上門正好看到了韓臨盛變回人之後的情形。
在她眼裡,自己的好姐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和韓臨盛同居在一起了。
她來這兒之前就想著早一些出門,這樣也能在戚寧寧還沒出門的時候在家逮到她。
山不來就她,那麼她就去就山。
只是沒想到這麼早,韓臨盛竟然會在這裡,他倆鐵定已經同居了,而且還悄咪咪談了戀愛。
祝月英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朝沙發上一坐就開始審問:「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韓臨盛老老實實的坐在榻榻米上,這話他不好接。
他把目光轉向戚寧寧的身上,期望她能給出一個他心甚喜的答案。
祝月英這跟自己爸媽一樣都喜歡不打招呼就上門的舉動真是打的人措手不及。
韓臨盛的媽媽傅惠萍那天所說的話還在她腦海里盤旋。
當時他們就做過這樣的設想,萬一被人發現,就算戚寧寧非得說他們不是在談戀愛,那看到的人也不一定能信了她。
如今撞都撞到了,戚寧寧也只能借坡下驢了。
「是,就是你想的那樣……」她垂著頭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