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韻珊皺起眉，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當初車禍，是你做的。」
戚寧寧那會兒要被戚家人接回去的時候出了一場車禍，方家人人盡皆知。
這會兒戚寧寧舊事重提，還把矛頭指向了方韻珊。
方文建夫婦以及方奶奶不可置信的在兩人身上轉著視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寧的車禍怎麼會跟、會跟韻珊有關係？」
方文建第一個問出口。
「這個就要問問方韻珊自己了，你當真以為你之前做的事沒有人查得出來嗎？」
戚寧寧眼眸中失去了那會兒對方家人的溫度，全然換上了一副冷漠的面孔。
方韻珊慌了，沒想到戚寧寧這時候在方家提起這件事，她還以為過去這麼久，戚家人忘卻了這件事。
其實前段時間，戚勝明打電話找過她。
電話中，戚勝明說：「你之前買通保鏢製造了寧寧的那場車禍，我都查清楚了，買通保鏢花的100萬以及這十八年來戚家養育你花費的錢一共算你一千萬好了。
這錢是你欠戚家的，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自己把這錢給還上，否則……」
「戚家便以你欠錢不還，並且故意製造車禍意圖殺人，相信足夠送你進去蹲十幾年的了。」
有這樣的威脅，方韻珊怎麼敢不還錢，可是還錢的話她現在還在上學，方家人每個月的工資也就那麼三四千，根本不夠填補1000萬這麼大個窟窿的。
實際上戚勝明算是仁慈的，當初養她在戚家的時候花費的錢可遠不止這麼一點，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方韻珊得到教訓。
戚家養了她十八年，到頭來卻做出這種事，戚勝明都嫌丟臉，其次是對女兒的愧疚，為了解決這一切，方韻珊只需要還錢已經算是最好的下場了。
戚寧寧要是知道自己老爹給方韻珊打過那個電話，她還能在這兒口吐狂言，估計這會兒得敬她是條漢子。
身負巨債，方韻珊這會兒是真的不敢吭聲。
她不說，那不代表戚寧寧不會說。
「你說你干點什麼不好，非得幹這種事，你可能沒考慮過讓我死，只是想讓我受個傷，不過最好應該是變成個植物人吧。」
「可是你沒想過一個問題，路上有很多不確定因素的，即便那兩個保鏢拿了你的錢為你辦事，他們也很難確保不會在這場車禍里真的車毀人亡。」
要是她死了，相信戚家人就算對她戚寧寧還沒多少感情，但因為「親生」這兩個字，他們也不會放棄調查這件事的。
到那時候，方韻珊可就沒有現在這麼幸運了，還能站在方家裡對她出言不遜。
方家人越聽越心驚，而方韻珊是越聽心裡越發毛。
本來這事戚勝明是單獨找她說的，這下可好，方家人全都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看她。
戚寧寧曾經可是他們最寶貝的孩子，這知道了是她害戚寧寧出的車禍，以後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了。
方韻珊的臉色青白交替。
戚寧寧繼續說道：「我真心疼方爸爸李媽媽還有方奶奶，好不容易他們找回你，可你做出了這樣的事，你叫他們以後怎麼跟我相處？」
「他們會因為你做的事而一直處於愧疚中，害，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啊，反正你也沒有心，你當初做出決定的時候就沒考慮過他們，現在一切都晚了。」
李倩艱難的開口問方韻珊：「韻珊，寧寧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所有人的視線就聚集在她身上，一時間，方韻珊被盯得頭都抬不起來。
她這樣的反應，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方奶奶默默流起眼淚，戚寧寧擔心她情緒起伏太大，影響到身體，就扶她到沙發那裡坐下。
「奶奶，我只是跟方韻珊這麼說，其實心裡對你們是不會有隔閡的，這件事是她的錯，我只會記得她。」
「……真是造孽啊，本來兩家有抱錯孩子這件事就夠了，又添上這麼一件，這韻珊怎麼就如此狠心……」
心中萬千雜緒在此時遊蕩，方家氣氛僵持。
許是想到了什麼，方韻珊帶著憤恨的眼神抬起頭來，死死地瞪著戚寧寧。
方文建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方韻珊的手腕，跟李倩沉默的站在原地。
方韻珊走過去，戚寧寧看她眼裡有不甘、憤怒、嫉恨。
「我不後悔當初對你做的那些，因為我回到方家後，這裡處處都是你的影子，包括我的房間。」
「哦不!那都不叫我的房間，那叫你的房間，裡面全是你的喜好，布局，窗簾衣櫃的顏色，還有書架上的書，都是你愛看的。」
「家裡人做的飯菜很多時候都是你喜歡的口味，過了這麼久，他們還記著你，沒有一個人接納我，他們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也從來不關心！」
「你今天來家裡，給我爸媽還有奶奶買這麼多東西，小到衣服，大到藥跟補品，顯得比我這個親生的還要貼心，方家人只會記得你的好，而我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
方韻珊一連說了很多話，委屈勁兒上來好似別人都欠了她的。
「我討厭你！既然你要走，就該走的乾淨點，留這些是要幹什麼？要讓方家人永遠記得你，想要兩家都只寵你一個人嗎？」
方文建甩手給了她一巴掌，方韻珊被他打偏了頭，踉蹌了一步才站穩。
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里響起，李倩先是一愣，隨後偏開頭不再看這場景。
方奶奶垂下眼眸坐在那裡，方文建甩完巴掌看到方韻珊臉上清晰可見的紅色巴掌印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些。
可在觸及到她眼睛裡面的恨意時，方文建知道，這人還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執拗的緊。
「你打我？這個家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走！免得在這兒礙了你們的眼！」
方韻珊吼完一句話便跑了出去。
大門外面涌動的寒風再加上方韻珊奪門離去的力道，門被砰的一聲關上，震得人心晃動。
「這孩子大冬天的連外套都沒穿就跑出去，又沒個落腳的地方……」
方奶奶想到方才方韻珊的那個樣子，心裡頭的擔心源源不斷的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