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要走火入魔啊,教主大人(25)

  突然撲來的洛北江讓言歸愣了一下。

  這對父母怎麼可能對她有太多的親情。

  她眉頭擰起,本能地覺得其中有詐,警惕地注意著洛北江的動作。

  一道閃著冰冷寒光的袖箭向蒼邪的要害處飛去。

  時刻注意著洛北江動作的言歸,猛地一下撲了過去。

  金屬刺入血肉,發出沉悶之聲。

  言歸的腦袋先是一懵,然後再是劇烈的疼。

  洛北江的出現只為了這道暗算,袖箭射出後,他便已經退到了正道人士中。

  等他站定後,才將將發現,偷襲失敗,竟然被言歸擋下了。

  原本,他也不算捨生忘死的性格。

  這次挺身而出無非是因為女兒的行為太過丟臉。

  是否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行徑能稍微挽回一下他在正道中的臉面。

  可他萬萬沒想到。

  言歸竟是衝上去替蒼邪擋箭!

  洛北江只覺得自己的臉仿佛被人用力地抽的發腫。

  他顧不上言歸此刻的傷勢,只伸出手來,氣的發抖!

  「孽障!孽障!你還不如直接去死!」

  言歸併未聽到洛北江氣急敗壞的聲音,她只本能地低下頭。

  看到那截短短的袖箭插在她心口偏上點的位置。

  沒在最要害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剛鬆一口氣,忽然覺得腳下一軟。

  渾身的離奇都被抽乾了。

  明明意識都在抽離。

  但言歸此刻的腦袋又莫名清醒了下,她身子軟軟地向後倒去。

  還不忘和系統吐槽道:

  「遭了,這個箭上有毒。」

  「早知道稍微推蒼邪一把,只要他能避開要害地方就行。」

  「反正他有本命蠱,就不怕毒了啊。」

  言歸最後的想法結束後,她徹底陷入黑暗中。

  ……

  場中忽然安靜下來,時間都凝固住了。

  一切都變得很慢。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到,一張臉絕世妖孽無雙的男子如瘋了一般將女孩抱在懷裡。

  他一躍而上,騰空而起。

  無數瘋狂的內力在他周身涌動著,就連筋脈都變得猙獰可怖。

  「都給!本座!去死!」

  轟的一聲。

  積攢著的內力盡數被釋放出去。

  強大的氣波震的周圍正道人士紛紛向後退了一步。

  不少人當場受了內傷,唇角流下了血來。

  半空中的蒼邪黑髮亂舞,好看的鳳眼如同染了血,赤紅,赤紅。

  他抬起手來,唇角划過一絲詭異的笑。

  比之前強烈不知道多少倍的內力再度瘋狂翻湧起來。

  如他所說的。

  在場的。

  都得死。

  武林盟主看著蒼邪這副癲狂模樣,心中駭然大驚。

  早在不久前,潛伏在裡面的眼線就傳來消息。

  說魔教教主實力大增,完全是練了魔功。

  只不過那功法殘缺,練了會走火入魔。

  看現在他這樣子,完全失去所有的神志,淪為了殺戮機器般。

  強。

  太強了。

  他們這些人就算提前暗算,就算集結在一起,也絕不是眼前男人的對手。

  就在這時,下面傳來了紅菱緊張的叫聲,她急的都快哭了:

  「教主,你快送言歸去找大夫,說不定還有救!」

  紅菱內心深處知道這樣的呼呼沒有用。

  教主走火入魔的症狀他們都見過,完全無法溝通。

  只有殺人殺盡興了,他才會消停下來。

  自從言歸到教主身邊後,教主的脾氣好了很多,也再沒發作過。

  她甚至都要忘了教主走火入魔時的模樣。

  紅菱完全不報希望,卻見半空中的男人因為她的話,抬手的動作稍頓。

  紅菱顧不上太多,連聲喊道:

  「教主,我們快點送言歸去找大夫!」

  紅菱憋著一口氣,連著喊了不知道多少聲。

  空中的男人竟然真的聽懂了他的話。

  對方眼中的血紅之色減淡,稍微恢復幾分清明。

  他不再顧及殺人,只揮手爆開雄厚的內力,將正道之人全部震開。

  震的遠遠的。

  魔教出行本就隨時帶了大夫,在紅菱的引導下,言歸很快被安置好了。

  女孩被放在軟墊上,臉已經失了血色。

  嘴唇乾裂著發黑,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

  大夫在蒼邪近乎吃人的眼神中顫巍巍地伸出手把脈。

  「教主,傷口離心臟太近,老身給她服用了降低毒藥流轉速度的丹藥。」

  「但也只能延長半個時辰的時間。」

  「要解此毒,必須要用雪水澆灌出的清靈草,還必須現摘。」

  這絕對不可能完成。

  蒼邪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他揮手道:「你們都出去。」

  ……

  言歸睜開眼時,只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

  她的腦袋也暈沉沉的,四周的景象格外模糊。

  連說話都覺得太難,她便用意識同系統交流:

  「不是說好了任務失敗就會被徹底抹殺?」

  「我怎麼還有意識,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

  腦海里傳來系統沉重又複雜的聲音:

  【宿主,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還沒死?】

  這些話讓言歸心神一動,她顧不上疲憊,費力地睜開眼。

  入眼的,是蒼邪那張依舊沒任何表情而冰冷的臉。

  她動了動唇,有話想問,可嗓子又澀又疼,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讓她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事情發生了。

  對方極其有耐心地走到她的床邊,動作溫柔地扶住她的腰。

  稍微用力就將她託了起來,還給她腰間塞了靠著的軟墊。

  一杯溫熱的水被遞到她的嘴邊,言歸喝了兩口。

  口中又苦又澀,就連喝下去的水都帶著讓人難忍的味道。

  她眉頭皺了皺,疲憊再度席捲而來,便搖了搖頭。

  身子抗拒地往後縮。

  耳邊傳來蒼邪的聲音,異樣柔和:「那再睡會?」

  言歸的大腦沒辦法處理如此轉變,但她也不願多想。

  迷迷糊糊地點頭,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等她再清醒時,是被口中苦澀的味道給嗆醒的。

  難怪喝水的時候嘴巴里都是這樣奇怪的味道。

  她睜開眼睛,想看看是誰這樣明晃晃地想謀害自己。

  結果一眼看去。

  又是蒼邪。

  他坐在床邊,手中端著個瓷碗,碗裡是褐色的液體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另一隻手拿著勺子,正遞到她的唇邊。

  言歸頭一偏,將勺子撞歪了過來,幾滴液體順著唇角滑落。

  言歸忽然發現自己有個很大的弱點。

  不怕疼,不怕死。

  就怕入口的東西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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