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愣在那裡,半天沒想到合理的解釋。
她拼命地眨眼,腦袋空空,搜索不到任何能圓回去的說辭。
蒼邪那張總是陰沉著的臉上微微地露出了一模笑。
唇角勾起。
「騙子。」
幽深的黑眸帶著危險的光向她掃去,語氣淡淡道:
「殺你的罪狀又多了一條。」
「橫豎都是死。」他雖然在笑著,但讓人感覺不出半點笑意。
只覺得寒意森森,連汗毛都忍不住要豎起來。
「一條罪狀也是死,十條罪狀也是死,你這樣會更划算點。」
周圍所有人都嚇的瑟瑟發抖,唯有言歸。
她微微地仰著頭,少女的面容在清晨陽光下,不漂亮卻可愛。
她認真地附和著蒼邪的話,用力點頭:
「教主說的對,是很划算。」
男人幽深的眸子中閃過一抹不可捉摸的神色。
旋即,他用力轉過身去,留下冷冷的字句:
「愚蠢。」
言歸一路小碎步,忙不迭地跟在蒼邪的後面。
和之前的流程一樣,她伺候蒼邪吃飯。
吃完後,再盡情享受蒼邪剩下的美味。
不知道為什麼,言歸總覺得蒼邪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轉過頭,正好對上男人冰冷中又帶著幾分好笑的神色:
「在正道的時候伙食不好,給你餓成這樣?」
這話問的讓言歸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沒有立刻回答。
正邪對她來說並不在意。
她雖然人在蒼邪身邊,但對正道也沒什麼惡意。
能完成任務就好,洛家夫婦不喜歡她,也情有可原。
言歸不想抹黑任何人,抹黑任何一方,最終她坦誠地說道:
「奴婢想著教主如此明察秋毫的一個人,定然看出來了。」
「人生在世,不過吃飯穿衣。我既然長的不好看,穿什麼都如此。」
「所以對美食別有一番偏愛。」
言歸腦海里的系統笑的發出豬叫:
【笑死了,難得有人能給嘴饞說的這麼慶幸脫俗。】
蒼邪挑眉看她,一張妖孽的臉上滿是邪氣,他薄唇上揚笑道:
「說真話。」
既然對方不相信,她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和藉口。
言歸心一橫,坦坦蕩蕩地對著蒼邪的眼眸,沒有任何躲閃道:
「我饞,天生的。」
……
空氣里先是短暫地安靜了一下,忽然傳來愉悅的笑。
這笑聲短促,如同天上的煙花,只轉瞬一秒,旋即消失不見。
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名女子清脆的聲音:
「教主,右護法紅菱求見。」
蒼邪背過身去,黑髮隨著他轉身的動作在空氣中划過弧度。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然:「進來吧。」
話音落下後,一名紅衣女子綁著個全身上下都是血的男人出現。
剛進屋子,紅衣女子抬腳一踹,男人就被踹倒在地,膝蓋跪著,身子半伏在地上。
紅菱手中揮著一把鞭子,說話語速又快,語氣又沖:
「前段時間魔教死了幾個弟子,都是被人給暗算的。」
「我仔細排查,結果發現是內部出現了細作,正是這個人。」
沒想到大清早的竟然碰到了魔教內部的重要工作安排。
言歸想了想自己的身份,隱約覺得有些不適合在這裡聽。
她往門口的方向看去,想找機會能不能站外面伺候。
離危險遠點。
奈何紅菱和她綁過來的這個男人正堵在門口的地方。
她要是從大門口的地方繞出去實在有點太明顯了。
不合適,不合適。
言歸的目光只往外面打探了一眼,但紅菱的目光格外敏銳,她還是注意到裡面換了個人。
不過對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教主屋裡換的丫鬟,那叫一個多了去了。
記不過來,真的記不過來。
言歸的身子拼命地往角落裡縮,縮到一個沒人能見到的地方。
那邊紅菱還沒來得及繼續數落這人的罪狀。
對方猛然抬起頭來,狠狠地呸了一口,神色瘋癲:
「蒼邪你就是個瘋子,你帶領魔教這麼多人,終究是要禍害江湖的!」
「我沒錯,我沒做錯任何事情,我這是在為民除害!」
「你們開賭場,開青樓,縱情享樂,不學禮數,這些行為違背天道,終究是要被消滅的……」
那人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
言歸邊聽著,邊總結:「肺活量真好。」
系統嗤笑,嫌她說的是廢話:
【這是武俠江湖位面,幾乎不少人都習武,肺活量好那還不是應該的?】
屋子裡靜悄悄的,那人扯著嗓子喊叫的聲音格外清晰。
蒼邪一直保持著轉身的姿態,言歸只能看到他寬闊的背影,和垂落的黑髮。
今天的蒼邪穿著一件暗紅與白色交織的長袍。
長袍垂落的袖口和衣角,用金線繡著繁複的花紋。
「說完了?」男人緩緩轉過身來,妖孽絕倫的臉上是一抹奇異的微笑。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面前的男人。
明明沒有任何兇殘的表情,卻讓人不寒而慄。
「不喜歡,可以滾。」
「沒有人強迫你加入魔教,也沒有人不允許你離開。」
「吃裡扒外的背叛者,還學著那些人的噁心做派,給話說的這樣好聽。」
那人聲音都在發抖,卻還沒屈服:「蒼邪,你惡貫滿盈,遲早要遭報應。」
蒼邪微笑:
「我們這些人,天生就是喜歡做這樣的事。」
「我沒強迫過任何人,也沒改變過任何人,只是將這些與世俗不容的聚集到一起。」
「不殺他們,還管教他們,不好嗎?」
……
預知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言歸提前閉上眼睛。
骨骼碎裂的聲音伴隨著慘叫傳來。
鼻內傳來鐵鏽般的血腥味。
「收拾乾淨。」
言歸聽到蒼邪開口說話。
她還沒睜開眼睛,以為這話是對紅菱說的。
結果很快她覺得腦門被人給彈了一下。
一身紅白色衣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衣服上,飛濺著的血如紅梅綻放。
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好,冰冷的字,幾乎一個一個地往外蹦出:
「你去,收拾。」
言歸不敢多問要怎麼收拾,轉過身去了屋外,多走幾步。
那些等在外面伺候的弟子立刻拿了麻袋和溫水來,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專門的『地面清掃』工作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你來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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