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冽的眸光一凜,他神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言歸。
拎著她後脖領衣服的手向下降落些許,然後啪嗒一下鬆開。
言歸摔到地上,又咳了幾口水出來。
因為太過不舒服,她翻過身來,濕漉漉的頭髮和衣服緊貼著。
襯著她那嬌小的身形,反倒顯出幾分說不出的嬌弱。
和一種讓人想要上前肆意毀壞的美感。
燭火搖曳,男人幽深的眸光落在言歸身上,久久不移。
一聲一聲的咳嗽響起。
就在言歸覺得自己心頭堵的厲害時,原本居高臨下站著看她的男人蹲下身。
手按在她的腹部,用力按了下去。
一口水從言歸的口中嘔出。
她瞬間覺得整個胸腔暢快了不少,能呼吸過來。
男人冰冷薄涼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本座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掉的。」
說完之後,他轉身向內室的床上走去:
「還不快去給自己收拾乾淨了,再趕快回來伺候本座……本來就丑。」
言歸渾身濕透地走到門外,走了稍微有些距離喊了一聲:
「給我打盆水來沐浴。」
守在有段距離等著伺候的下人立刻應聲,麻溜地給東西送到蒼邪院子最角落的房間裡。
言歸拖著身子,挪動著步伐,滴答滴答的水從她頭上落下來。
一張臉慘白慘白的,沒有任何血色,臉上的暗色襯的越發明顯。
送溫水來的丫鬟嚇的心臟噗通噗通跳。
放下東西後,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轉身匆匆離去。
教主的每任丫鬟都會住在這,不過沒人能住太久。
言歸點上蠟燭,往木桶里倒上花瓣,又將乾淨的衣服放在一旁。
便緩緩脫衣,步入溫水之中。
水溫剛剛好,女孩有些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之前那種瀕死如女鬼的狀態瞬間在言歸身上消失不見。
她唇角帶著抹微笑,用手指慢慢梳里著髮絲。
黑髮在水中蕩漾開,漂浮著,散亂著。
她動作不疾不徐地撩起盆裡帶著花瓣的水,沖洗自己。
眼看言歸這樣的速度,還有些驚魂未定的系統連忙催促:
【宿主你差點就要被弄死了。】
【你趕快回去吧,小心蒼邪又發怒。】
纖細如玉的手划動著水面,蕩漾著撥起幾道漣漪。
她很認真地開口問道:
「你覺得,之前伺候他的人不夠小心翼翼,表現的不好嗎?」
這話有些給系統問住了,它思考一下回答道:
【怎麼可能,沒人敢吧。】
言歸輕笑一聲:
「那不就是了?蒼邪就是個瘋子,他弄不弄死你和你做了什麼關係不大。」
「純粹看他的心情。」
系統有些被言歸的這個邏輯繞住了:
【所以呢……?】
「所以呀。」言歸抬起手來,好看的手在燭光下如同美玉。
「既然不可控,那我不想委屈自己。」
「我想哄他的時候哄他,不想哄的時候就不哄。」
……
小半個時辰過去,言歸才換上乾淨的衣服姍姍來遲。
作為貼身丫鬟,夜裡也需要伺候蒼邪。
蒼邪睡在屋子的最內室,做丫鬟的則在外面有一張小床。
半夜不能睡著,只能稍微打盹,裡面主人有個什麼風吹草動要立刻響應。
言歸沒進內室,只走到屬於她的那張小床邊。
裡面傳來平靜的聲音,卻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悚然:
「你來太遲了。」
言歸慌張跪下:「教主贖罪。」
「奴婢知道自己生的丑,怕洗不乾淨,污了教主的眼睛。」
「奴婢做夢都想在教主面前,留下最完美的一面。」
內室,一張妖孽般臉龐陰沉著的男人臉黑了下去。
言歸沒過來之前,他一直在生氣,怒火在筋脈中遊走。
言歸這番話,他還在生氣。
但此刻的情緒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
如果一定要細說的話,那就是。
他不高興,但不是想殺人的那種不高興。
夜晚是他功法修煉的時間,蒼邪無心理會這種莫名的變化。
他只冷聲道:「本座要練功,你在外面守著,如有什麼吩咐,必須立刻照做。」
回答他的,是無比恭敬的聲音:「奴婢知道了。」
和她答應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言歸躺在床上的速度。
她脫去外衣,連疊都不疊,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往床上一躺。
心滿意足地蓋上被子,調整枕頭的角度,還不忘和系統道:
「本來還擔心來魔教之後吃不好,沒想到蒼邪一天有那麼多菜。」
「比我在洛家吃的還好。」
系統看著她這幅模樣,憋了好久,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你擔心問題的角度可真刁鑽啊!】
是夜,星子不明,燭火暗淡。
透過燭光和紗幔,隱約能看到內室里一個身姿勾人的男人盤腿坐著。
之前的丫鬟晚上第一次留在外面值守時。
別說打盹了,幾乎個個都是神經緊繃著,眼睛裡寫滿驚恐的神色。
言歸卻睡的很香,不多時,空氣中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盤腿坐著的男人雙目緊閉,身上的青筋猙獰凸起。
霸道無比的內力在他身上遊走著,狠狠撞擊著筋脈,血管都要爆開。
這是常人所難以忍受的痛苦。
蒼邪卻不在乎,只要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實力,感受主宰一切的快樂。
這點痛苦算什麼。
幾縷淡淡的黑氣在他血脈中遊走著,往最深處的心臟匯聚。
就在這時,蒼邪耳邊忽然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仿佛春日第一片葉子落在了冰湖上,撞開了薄冰,春水歡快地蕩漾開。
遊走的黑氣停止向上,在原地靜止住。
就在那靜止的間隙里,蒼邪體內雄厚的內力瞬間將它吞噬個乾乾淨淨。
這是他練功以來,難得沒有心智上的躁意加劇。
不知多久,蒼邪睜開眼睛,緩步走下。
男人長發在黑夜中隨著步伐舞動,身上穿著件最簡單不過的裡衣。
襯得那張妖孽至極的臉生出幾分慵懶來。
但一舉一動之間,依舊散發出極其壓迫的駭人氣場。
蒼邪走到言歸身邊,和他想的一樣,女孩已經完全熟睡了。
一隻腳伸在被子外面,頭髮散亂的不成樣子。
更丑了。
蒼邪伸出手,覆上了言歸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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