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換作其他人,現在恐怕早已癱軟在地。
就算是和蒼邪走的最近的玉無隱,此刻都感覺到了陣陣壓力。
唯有言歸站在那。
表情看起來有些害怕,但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玉無隱閉了閉眼眸,蒼邪動怒的模樣著實讓人心悸。
自從他走火入魔之後一直如此。
如果再加重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到時候不僅正道人的性命,還有天下蒼生的性命,甚至連魔教內部人的性命都會受到威脅。
天下蒼生與他無關。
但他自己的小命還是很重要的。
言歸的體質就是化解著一切的契機,正因如此,就算心中害怕。
玉無隱還是想將言歸保下來。
他跪著的身子慢慢伏下,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但說話的語氣一派輕鬆:
「教主不喜歡的人是該殺。」
「可我覺得讓她就這麼死了,未免也太便宜那些正道的人了。」
這話果然引起了蒼邪的興趣,他挑眉冷笑道:
「怎講?」
周身的壓迫感更強了幾分,玉無隱強撐著繼續往下說道:
「洛言歸是正道名門的女兒,卻主動向教主您投懷送抱,就憑這點宣揚出去,就足夠讓他們蒙羞。」
蒼邪唇角勾了勾,嫌棄的目光肆意打量著言歸,如同打量一件玩物。
他沒有說話,這讓玉無隱稍微鬆了口氣,繼續往下道:
「如果後續和那些正道有衝突,再將這個女人的屍體丟出去。」
「能狠狠地挫傷正道的銳氣!」
……
「哦?」男人不知可否,他修長的手慢慢把玩著腰上的玉扣。
漫不經心的語氣配上上揚的尾音,讓人沒來由的心頭一緊。
就在氣氛格外沉重之際,突然傳來了言歸的聲音。
她拼命地點頭,附和著玉無隱的話:
「對啊,對啊,我覺得這個方法特別好。」
言歸說話的神色格外認真,勾畫景象的時候,坦然的好像在說別人:
「到時候教主您可以給我大卸八塊,屍體丟在武林聯盟的門口。」
「最好還能放幾條野狗過去啃吧啃吧的,想想就足夠打那些人的臉。」
言歸每說一個字,空氣就安靜幾分。
玉無隱心中震驚卻又不敢看她,甚至連呼吸都屏著不敢用力。
長著一張妖孽臉的男人散漫的神色突然一變,他目光帶著幾分凌厲地向她看來。
言歸稍微偏了下頭,敷衍地躲了下。
蒼邪輕笑一聲。
他笑起的時候沒有半點溫度,仿若悶熱的夏夜墳地颳起了風。
兩根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勾起了言歸的下巴,強迫他轉過頭來。
兩人對視的瞬間,言歸看到蒼邪的眼中浮現出幾分興味的神采。
「有意思……」他鳳眸微眯,口中喃喃道。
「下次如果再和正道起衝突,就按你說的那樣做。」
蒼邪轉過身去,一邊向回走一邊對玉無隱道:
「你給她安排到我身邊做丫鬟吧。」
「我看著她,好慢慢地想哪些弄死她的辦法更合適。」
蒼邪離開後,玉無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心情複雜。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言歸一眼,好半天后才說道:
「你剛才的話……?」
玉無隱沒說太多,他知道這個距離蒼邪是能聽見的。
他只引導言歸開口,想知道如此言論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動機。
言歸臉上沒有半點死裡逃生的自覺,她慢慢地撫平衣服的褶皺。
說話的聲音不緊不慢的:
「都說富貴險中求。教主如此英俊,為了得到教主犧牲一點又算的了什麼?」
玉無隱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他實在想不到,有人竟然能給犯花痴看的比生命都重要。
他本能地提高聲音斥道:
「教主那樣的人可不會說說而已!他是真的能做的出來。」
言歸慢慢地抬了一下眼皮子,臉上露出副大驚小怪的神色。
「那就說到做到唄。」
「成為長相如此好看的男人的爐鼎的失敗而陷入萬劫不復很合理。」
遠處,走了有些距離的男人腳步微微一頓。
近乎妖孽的臉慢慢地黑了下去。
有了教主親口發話,玉無隱的事情辦的很快,他立刻拿了一套丫鬟的衣服給言歸。
便打發言歸去蒼邪的屋裡當差。
臨去的時候,言歸還順口問了一句:
「去教主那裡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玉無隱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我也不知道。之前當差過的最好下場就是嚇成了傻子。」
「所以沒什麼經驗能總結和流傳下來。」
言歸沉默了一下,慢慢地嘆了口氣:
「你們魔教確實還是比較危險的。」
玉無隱表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後到底還是忍不住:
「不用這麼想。」
「其實我覺得以你的變態程度,在魔教應該也能拍的上名號。」
言歸給玉無隱丟了個白眼,便往蒼邪的屋裡走去。
腦海里消失了一段時間的系統不知何時出現,它說話聲音慢吞吞道:
【他說的沒錯。宿主,我覺得你的氣質和魔教非常符合。】
言歸白眼翻的更用力,她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想這樣的嗎?我這還不都是為了完成任務。」
系統十分嚴肅地糾正道:
【可是正常人不管想不想,都做不到你這個程度啊。】
言歸沒再理會系統,她人已經走到了蒼邪的房間中。
她按照玉無隱臨時教的方法在門外跪下行禮。
屋子裡面靜悄悄的,像是空的。
言歸動也不動。
不知道過去多久才聽到裡面傳來冰冷的聲音。
冷的像是從地獄傳來的一般。
「進來吧。」
言歸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和她上次來時的畫面一樣,男人依舊半斜在軟榻上。
地上一片狼藉,散落著她的包袱。
言歸的目光本能地被地上的牛肉乾吸引。
到了魔教後折騰這麼長時間,她還沒好好吃過東西。
現在人留在蒼邪身邊,指不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飯。
能不能吃上飯,能吃上什麼樣的飯。
乾糧的味道肯定和洛家的廚房不能比。
但今時不同往日,言歸看牛肉乾都眉清目秀起來。
言歸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
聲音不大,但蒼邪的五識相當敏銳,他睜開眼眸,凌厲的視線向言歸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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