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誰要做你的哥哥(12)

  言歸的大腦完全死機了,情急之下,她幾乎脫口而出:

  「我還想再喝一杯果汁。」

  說完之後,就連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這是真心話還是藉口。

  「嗯?」少年的尾音慢慢挑起,似乎是在對這句話進行揣度。

  就在言歸想著要不要再編個藉口的時候,聽到江淮應說:

  「那就喝吧。」

  她剛要起身,就聽到江淮應說:「我去端。」

  言歸剛本能地想要說謝謝,忽然想起江淮應眼下的設定。

  便也配合著敷衍地演了一下:「你的手。」

  「沒關係。」江淮應揚了揚沒有繃帶的左手,唇角的笑容極淡極淡:

  「不做太精細的活是沒有關係的。」

  江淮應人走之後,言歸忽然想起什麼:「紙條呢?寫了我名字的紙條呢?」

  系統按照之前看到的畫面指道:

  「就在書桌上堆著的書從上往下數第三本,夾在裡面。」

  言歸翻開之後,果然在裡面看到了一張小字條,寫著自己的名字,游龍走蛇。

  怕江淮應什麼時候回來,言歸沒敢看太久,匆匆掃了一眼又放回去。

  「小統子啊,他沒什麼報復一個人就提前給人名字寫下來的習慣吧?」

  這樣的小細節系統根本沒有注意到,它只好出聲安慰言歸:

  【以前應該沒有的,但也說不準會不會從你開始就有了。】

  言歸冷著一張臉呵呵兩聲,正好門外的江淮應也端著果汁進來了。

  他左手拿著杯子,手還輕輕地搖晃幾下,傷勢未好的模樣。

  假象,假象都是假象。

  想到自己被他欺騙感情這麼長時間。

  言歸化悲憤為食慾,咕嘟咕嘟一口飲盡。

  接下來寫作業的時候江淮應一直保持離言歸很近的距離。

  剛開始,言歸也試圖建議過要不用如此。

  江淮應給出的理由卻是滴水不漏,甚至連他說話時認真的神情都都是那樣地讓人無法拒絕:

  「我怕你再寫錯。」

  言歸想起自己連續犯的幾個低級錯誤,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也就聽之任之了。

  寫完作業後,言歸如同一縷遊魂飄回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完畢後她躺倒在柔軟的床上,欲哭無淚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判斷失誤啊,判斷失誤。」她連聲音都透著無盡的心塞:

  「他根本就不是因為母親去世才內心崩潰。」

  「而是他原本就是個變態啊!」

  「對他好是沒有用的,他說不定現在還琢磨著要怎弄死我呢。」

  ……

  言歸翻來覆去地分析著眼下的形勢,在快要睡覺點的時候。

  她最終悲憤地扔下了一句話:

  「如果這個任務註定要失敗,那我絕不能坐以待斃被弄死。」

  「既然結局都是死一個,那憑什麼是我不是他呢?」

  唇角綻放一抹愉悅的笑意,言歸一頭倒在枕頭上,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之後,言歸聽到腦海里傳來滋滋的電流聲。

  她稍微分辨了一下:「系統,你怎麼了?」

  犟種系統語氣難得地卑微下來,在它發出聲音的時候,電流聲越發明顯:

  【宿主啊,我們不要這樣破罐子破摔,人間還是很美好的。】

  言歸慢慢地摸了摸下巴,嘖嘖兩聲:

  「你該不會因為我昨晚說的話,緊張地運行了一個晚上。」

  「現在內部混亂了吧。」

  回應她的是短暫的沉默,接著繼續是系統那誠惶誠恐的語氣。

  【對啊,對啊,你看我這麼可憐的份上,能不能稍微對我好一點。】

  看系統如此賣慘,言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憂鬱道:

  「我也挺慘的,被人給玩弄了感情。」

  系統:【你這頂多算被欺騙……】

  女孩唇角輕輕地揚起一抹淺笑,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

  「還能抬槓,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根本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嘛。」

  言歸一邊和系統說著,一邊走下樓梯。

  江淮應今天起的早,此刻正坐在餐桌前用飯。

  修長好看的手有些彆扭地抓著勺子,一口一口吃飯的動作透著生疏。

  饒是如此有些僵硬的動作,配上少年修長的身形與俊美的臉,竟然也生出種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騙子,都是騙子。

  言歸完全無法將面前的景象和那書寫的格外流暢的字放到一起比較。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知道江淮應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

  表面上看起來和自己不計前嫌,背地裡還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

  言歸起的不算早,她沒辦法坐下來慢慢享用早餐。

  只能和之前一樣簡單地打包帶走在路上吃。

  上車之後,只要一想到自己被玩弄了感情,言歸心情就低落到谷底。

  她人坐在最靠左側的位置,先是悶頭吃完早飯。

  再接近這心煩意亂地閉上眼眸,閉目養神。

  整個過程中,她努力地將自己的身形往車門處貼近,避免和江淮應產生太多交集。

  就在她心中還煩亂著之際,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伴隨著溫熱的氣息,在叫她的名字:

  「言歸。」

  言歸本能地猛然睜開眼睛,發現江淮應不知何時坐了過來。

  兩個人都擠在車後排座位的最左邊,他兩隻手伸出來,撐住車內的座椅。

  形成一個包圍,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禁錮住一般。

  「幹什麼?」言歸努力地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江淮應低低地笑了一聲,可漆黑的眸子卻如同最深的夜幕。

  暗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以及溫度。

  「你今天好奇怪呢。」極低的聲音從江淮應喉嚨間逸出。

  聲音輕的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聽的言歸連雞皮疙瘩都在往上冒。

  「呵呵。」一股無名的怒氣從言歸心底升騰而起。

  明明他才是那個戴著面具,全身上下都在偽裝的騙子,結果還好意思說自己?

  言歸調整好心神,她微笑著撩了撩頭髮,正色說道:

  「我一直是個奇怪的人,所以做什麼事情都很正常。」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說完之後,江淮應的眸子閃了閃,漆黑的眸底之中,濃稠的情緒瘋狂涌動。

  似乎要將萬物毀滅和吞噬殆盡般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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