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顧不上舒寧,只想推開傾月。
傾月看著撲過來的言歸,滿臉茫然。
「走。」言歸用力地喝了一聲。
傾月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
但她沒有半點遲疑和猶豫。
立刻轉了身子。
在這個世界上,她最相信的人就是言歸。
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
只要言歸說了,她都敢去。
就算真的粉身碎骨。
言歸也一定有自己的意圖,不是在害她。
看著傾月退開的身影。
言歸鬆了口氣。
她人已經站到了剛才傾月站的位置。
一陣莫名的吸力從下面傳來。
仿佛有一隻手,抓住她的腳。
要給她往下拉扯。
言歸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不應該啊。
按照劇情,只有擁有冥界靈魂的傾月,才會觸發。
可一切來不及言歸細想。
她的身子已經慢慢地往下陷進去了。
言歸拼命掙扎,沒有半點效果。
傾月慌張地衝過來,想要拉住言歸。
「不要過來!」言歸瘋狂地喊。
卻沒有用。
傾月已經來了,抓著她的手,想將她往外面拽。
完全沒有用。
察覺到兩個人,莫名的力道更加興奮。
拉扯的力道加大了。
舒寧起初在旁邊幸災樂禍。
很快發現事情不對,也有些慌了。
她是想給言歸一點教訓。
但言歸畢竟父親是周峰主。
師父是君仙尊。
如果真的出了事情。
她作為最初的挑撥者,怎麼也落不到好處。
其他幾個弟子也想上來營救。
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言歸和傾月的身影被黃沙淹沒,風沙肆意地刮著,很快,周圍的地貌發生變化。
他們腳下站著的沙地又變幻成了不認識的模樣。
……
言歸再睜開眼的時候。
周圍是一片猩紅。
濃稠的血水凝聚成河,慢慢地流淌著,河水拍岸,非但不能給人舒服的感覺。
反而讓人覺得黏膩噁心。
傾月躺在她的身旁。
言歸將她喊醒。
傾月睜開眼睛,看向四周的神色茫然:
「言歸姐姐,我們這是在哪?」
「這裡是冥界的入口。」言歸沒有半點隱瞞。
傾月驚了一下,小聲道:
「我聽別人傳言的消息,仙冥兩界的路早就被封印住了,不能互通。」
「差不多是這樣,但總有例外。」
言歸沒有過多解釋。
只是頭疼地想著。
得早點找到鎮壓的法器。
冥界的人想要出來,需要耗費不小的力氣。
比方說冥辰。
他實力高強,還要自損修為,才能矇混著出來。
出來一趟需要付出不小代價。
至於言歸和傾月。
就要方便的多。
他們一直修煉仙界的功法,只需要運轉起來。
陣法自然會覺得她們是仙界的人。
不會有任何阻攔。
可麻煩的是,陣法並不在這。
傾月沒問言歸怎麼知道那麼多。
她只亦步亦趨地跟在言歸後面。
「我們怎出去?」她聲音焦急。
言歸看向不遠處。
一切都是暗紅的混沌與渾濁。
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
腥臭的味道縈繞。
聞著讓人只想吐。
「走走吧。」
言歸也沒有主意。
原劇情中,傾月落入時陷入了昏迷。
在入口的地方躺了很長時間。
然後就被冥辰給帶走了。
冥辰給了她關愛。
送她出去。
又讓她去破壞陣法。
一切都顯得水到渠成。
這次兩個人醒的太早,也不知道冥辰會不會出現。
傾月和言歸漫無目的地走在冥河的邊上。
沒有生靈和活物。
路漫長的像是永遠沒有盡頭。
言歸看著令人壓抑的環境。
問她:
「會不會覺得害怕?」
「空無的,寂寥。」
傾月輕輕地搖頭,她笑了一下:
「不會啊。」
「言歸姐姐。」
「如果你也願意,我希望這條路永遠都不會有止境。」
她偏過頭來看言歸。
瞳孔中倒映著紅色的混沌。
以及言歸的身影。
占據她全部的視線。
永不停息。
沿著這條河走了很久,可能三四天,可能也七八天。
周圍的環境和天色沒有半點變化。
似乎一直在打轉。
言歸召喚系統:
「還能不能多給點提示?」
系統磨蹭了半天:
【能給你的都給你了。】
【位面加載信息有限,總不能什麼都留存一份吧。】
見系統如此不靠譜。
言歸心塞地坐在地上。
傾月靠在言歸身上,笑嘻嘻的:
「等他們回去告訴師父。」
「說你不見了。」
「師父會不會後悔和你吵架?」
言歸有些佩服傾月隨時隨地吃瓜的能力。
她想著君憐那張失望的臉。
搖搖頭:
「我哪裡知道呢。」
傾月還想說點什麼。
忽然,頭頂上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們為什麼擅闖冥界?」
言歸抬起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只見不遠處一棵枯木的樹,上面斜斜地倚靠個黑衣的男人。
他長著一張極其妖冶的臉,唇紅似血,妖孽異常,帶著股勾人的誘惑。
此人正是冥辰。
果然還是來了。
言歸輕輕地笑了:
「來旅遊啊。」
樹上的男人眉頭皺了下。
有些詫異地看向言歸。
他是冥界聖子,從小便知道,冥界因為曾經的大戰失敗。
被困在此地。
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逃脫。
好在先輩機智,留了一手,剖開了一名已經足月的孕婦的肚子。
腹中的孩子沒有沾染過半點冥界的空氣,不會被陣法識別出。
運用了近乎自毀的功法,將那靈魂送了出去。
只要時間足夠漫長。
冥冥之中,對方總會來到這裡。
他只需要引誘對方去破壞陣法,毀了法器,就能冥界眾人傾巢而出。
在冰冷壓抑的環境中。
冥界的人越發瘋狂。
所修煉的功法也更加可怖。
其自毀所爆發的恐怖威力,就算是鼎盛時期的仙界,也難以招架。
他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可沒想到,竟然來了兩個人?
而且,其中一個對這裡是冥界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還有來旅遊是什麼情況。
這說的還是人話?
冥辰從樹上跳下來,斜倚在枝幹上,他手中掰開一截枯木。
放在唇邊細細把玩著,笑的妖嬈動人:
「你恐怕不知道冥界是什麼地方吧。」
言歸翻了個白眼:
「都被打敗了逼到這個角落裡。」
「你怎麼還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