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憐到底說遲了半步,等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言歸就已經在他的懷裡動了起來,滿身破碎的衣衫。
向下掉落。
言歸整個人都懵在那裡,窗外的雨聲很大,落在屋檐上,格外動聽。
君憐微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手中催動法決。
又是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了上來。
可兩人依舊能記得,不久之前發生的尷尬。
「師父?」言歸小心地開口問。
她雖然沒有問的那麼清楚。
可短短的兩個字。
君憐已經知道她的意思。
「剛才,有雷。」他說話的時候言簡意賅,倒也沒有再細說下去的意思。
言歸眨眨眼睛,看向外面的天,聽著風聲,吹著潮濕的空氣。
忽然想起來。
是啊,雷雨雷雨,有多少雷電會伴隨著雨落下。
她竟然忘了。
兩個人就這樣抱著,不知許久,君憐才想著要鬆開。
言歸又抬起頭想要說什麼。
兩人的唇不期然而然地碰在一起,柔軟芬芳,伴隨著風聲雨聲。
一切似乎都靜止在那裡,唯有劇烈的心臟跳動。
突然,君憐如觸電般將言歸推開,他站了起來。
站在地上,背向著言歸,許久沒有說話。
言歸感受著胸腔跳動的力量,瞬間的心動與怦然。
「師父。」坐在床上的少女聲音軟弱地喚著。
而背對著她的男人,沒有回頭,也沒有聲音的回應。
言歸笑了一下,她坐在床上,身子向前傾斜。
客棧的這間屋子不大,她伸手,去勾了一下,正好能碰到君憐的衣服。
她便用手一扯,想要將君憐給扯過來:
「師父,你回頭看我。」
站在那裡的男人穩的像山一樣,根本動也不動。
言歸手上並沒有用太大力氣,只有一下沒一下地扯動。
好半天后,才聽到男人好聽的聲音帶著與平日不同的起伏:
「言歸,我是你師父。」
「你是我師父又怎麼樣呢?」她笑著問道。
「沒有人說師徒不能。」
「修仙之後也沒有限定,不能成親,雖然有些人喜歡苦修,但也有些人,會選擇道侶。」
「言歸!」他低喝一聲。
聲音有些急促。
並不是在生氣,只是單純想阻止她說出的話。
是在怕她的話,引起自己更多的妄念。
「師父……」言歸低垂下眉眼,從來平靜的眼眸中。
終於有了一絲不同的波瀾。
是什麼呢?是勝負的欲望麼?
是為了破解那讓人不悅的誓言,還是單純的覺得得到面前的男人有趣。
畢竟,高高在上的高嶺之花啊。
純潔無瑕的仙尊。
「師父,我惦記著你。」她抬起頭來,嫣然一笑,美的像是動人的罌粟花。
危險又致命。
「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開始惦記著你了。」
「那時你才多大?」君憐有些被她這句話驚到,匆匆地轉過身來。
一眼就看到床上女孩動人的容色,向後退了兩步。
「我是不大。」言歸輕輕地笑,眼神直勾勾地朝著君憐瞧去:
「可誰說年紀小,就不能惦記自己的師父呢。」
言歸這次終於不再是坐在床上。
她慢慢地走了下來。
一雙如玉的足沒有穿任何鞋子,安靜無聲地踩在地上。
讓她看起來更像一隻貓。
她靠近君憐,和他只保持一絲的空隙,聲音淡淡:
「師父難道不知道嗎?」
「你是整個仙界萬年難得的天才,驚才絕艷。」
「會有哪個女孩不喜歡你呢?我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罷了。」
君憐看著面前的人,胸膛上下起伏。
無言的激烈情緒在他胸腔中撞擊開,他看著面前的人。
熱情又大膽,像極了她一貫無法無天的模樣。
可眉眼之間,根本讓人看不出有多少,她所說的喜歡。
系統在言歸的腦海里再度發出瘋狂的警告聲:
【宿主!你醒醒!你清醒一點!】
言歸卻像根本聽不到般,完全不搭理它。
系統驚恐地看著這一切,它只覺得面前的宿主格外陌生。
它就像,從來沒有認識過這樣的宿主一樣。
實在是太可怕了。
君憐看著面前的女孩,掙脫開抓著衣服的手,轉身道:
「你今晚好好休息。」
「我去外面。」
言歸的速度很快,她不給君憐反應的時間,就已經擋在了門口。
她身姿婀娜,用自己的身子橫在兩扇門連接的地方。
擋住所有的去路。
「師父,你走幹什麼?」她挑了挑眉:
「這麼多個晚上,你都要賴在我的屋子裡。」
君憐定定地看著她。
「偷聽我的夢話,今晚為什麼,不願意聽了呢?」
君憐的臉色忽然就變了,他呼吸急促,俊美的臉轉向言歸。
「你都知道?」
「你到底是誰?」
男人的視線無比凌厲駭人,言歸看著他,先是笑了一聲。
磅礴的靈氣充斥著整個房間,散發出聖潔耀眼的光芒。
人沉浸在其中的時候,靈魂都要得到淨化和救贖。
剛才還媚眼如絲,妖嬈誘人的女孩,突然一個激靈。
神色緩緩地變了一下。
言歸怔衝著看著面前的一切,看著君憐有些凌厲的視線。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怎麼回事?」
「我……」她根本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
那不該是她說出的話。
「告訴我。」君憐走過來,扣住她的手腕。
不再是平日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樣,而多了幾分急切。
言歸想抽回手,卻發現這根本是徒勞。
她的手都被捏的發疼。
君憐都沒有半點要鬆開她的意思。
女孩嬌嫩的手發紅。
「你並沒有入睡?」他皺著眉頭問道:
「那些話,都是你故意說出來的。」
「目的是什麼,是為了誤導我?還是有別的居心?」
「疼。」言歸又抽了抽手腕,男人依舊沒放開。
他盯著她的眼眸:「告訴我。」
言歸別過頭去:
「我不是誰,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別的目的。」
「言歸,我不希望你耍這樣的花樣。」男人的聲音清冷。
「你如實告訴我,比被我發現要好。」君憐的聲音沒有半點留情:
「我不希望,你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