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月話說完後,仰著小腦袋,目光和言歸平視對上。
傾月的眼睛亮晶晶的,倔強又固執,輕信又認死理。
言歸本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但在傾月的眼神中。
她說不出任何的謊言。
言歸垂下眼眸,聲音淡淡開口道:
「因為我對你別有居心。」
傾月的動作改成摟著言歸的腰,她笑了一聲:
「你說了真話。」
「那是什麼樣的別有居心?」
言歸這就有些答不上來了,她沉默一秒,還在心裡想說辭。
傾月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
「不能說就不要說。」
「我不想你,騙我。」
她這話說的聲音委委屈屈的,像是個在撒嬌的孩子。
就像她知道言歸喜歡君憐的那一刻。
心裡有極少極少的失落,但更多是開心。
她的言歸姐姐,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
永遠的愛她,沒有隱瞞。
……
這一處秘境雖然被人給搜刮過,但裡面依舊危險重重。
言歸憑藉之前劇情的記憶,大概知道哪裡有機關,哪裡有意外。
在這過程中。
她除了展現傀儡,還展現了不少其他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秘境裡的少年少女們,平日的勾心鬥角局限於嘴上離間。
又或者是比試一番。
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
他們一方面慶幸有言歸在的同時,一方面又離言歸更遠了。
言歸無所謂,樂的自在。
當然,她也不是每次都出手,畢竟是出門歷練。
也該留些東西讓這些人親自經歷一番的好。
一群人在秘境逗留兩個月的時間,零零散散的也搜羅了些尋常東西。
而言歸的地位也隱隱拔高。
大家不想和她親近的同時,也有些怕她。
言歸過的越滋潤,舒寧心中就不好受,以往她都被人捧著。
如今境遇變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在秘境中,舒寧還不敢太過放肆。
出了秘境後,回到凌霄宗,她覺得鬆了口氣的同時,連心態也變了。
宗門見一群少年少女回來的狼狽,倒也沒急著見人。
而是給他們安排寬敞的地方,能稍微休整一番。
舒寧用法術清潔了自己,重新是一副好看的模樣,這才皺著眉頭道:
「好好的歷練,沒想到就成了有些二代行使特權的機會。」
「真是讓人晦氣。」
言歸和傾月依舊坐在離其他人有些距離的地方。
言歸心裡在算日子。
兩個月的時間,她都沒吃飯了。
也不知道君憐想給她用餐的機會怎麼折算。
冷不丁地聽舒寧在那邊說話,言歸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舒寧索性說話的聲音更大了。
字句之間,滿滿的都是譏諷。
周圍也有人勸她:
「萬一下次去秘境,大家還一起去,你這樣說……」
舒寧皺著好看的眉,用力一扭頭,發間垂落的流蘇隨著她甩頭的動作晃動。
在秘境她不方便這樣打扮,才回凌霄宗,就立刻裝扮上了。
「下次?」舒寧捂著嘴巴笑出聲。
「出門歷練能不能分到一起,是按照實力來的。」
「言歸修行那麼慢,指不定下次不和我們一起。」
言歸還沒說什麼,傾月先氣不過站起來。
她衝到舒寧面前,伸手指著對方:「你什麼意思?」
舒寧撇撇嘴:
「我說錯了?」
到了凌霄宗,舒寧更加有恃無恐,態度連掩飾都沒有。
「言歸能在秘境中大出風頭,靠的不就是周峰主?」
「他肯定提前知道秘境中的種種機關,還給了應對方法。」
「至於言歸成為君仙尊的徒弟,整個凌霄宗誰不知道,是周峰主為她求來的?」
舒寧越說越在興頭上:
「君仙尊恐怕早就煩了她這樣的人了。」
「又礙於面子,不好發作。」
原本懶洋洋坐著的言歸,睜開眼睛,往舒寧的方向看去。
她正猶豫著,上前是先扇巴掌還是一腳踹對方臉上。
就聽後面傳來熟悉的清冷之聲:
「誰說我厭煩了她?」
舒寧剛剛還高高在上的表情一秒就變了。
她惶恐地抬起頭來,用恭敬的語氣顫抖著開口:
「君仙尊。」
「我沒想到,您竟然會過來……」
因為太過驚嚇,此刻的舒寧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男人目光淡淡掃她一眼,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不敢有半點造次。
「那我不在,就可以欺負我的弟子?」
君憐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卻足以讓任何在場的人冷汗連連。
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所有人都低垂著頭,不敢去看君憐。
他便旁若無人地大邁步走到言歸和傾月面前。
先看了一眼傾月,又轉頭對向言歸,視線久久地落在她身上。
明目張胆的偏愛。
他看到言歸對著舒寧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暴躁。
輕嘆一口氣:
「幸虧我來了。」
要是稍微晚些,她和別人打起來,自己恐怕又捨不得責罰。
又覺得不能讓她這樣囂張。
「師父來的太早。」
言歸的回答和他想的一樣。
君憐看她一眼,聲音和剛才的清冷威嚴有些不同,低聲道:
「胡鬧。」
說完這句話後,君憐又離開了,他走了片刻,所有人才敢重新直起身子。
場中的氣氛瞬間和剛才不同。
舒寧一張臉,越發氣急敗壞。
不該是這樣的。
君憐應該對言歸充滿厭惡才是。
可看剛才發生的一切,君憐對言歸分明關愛有加。
雖然說不上有特別的親昵,可對方是君仙尊,是性格如此冷清之人。
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長久的安靜後。
大長老進來,同年輕的少年少女們說話,仔細地問了秘境中發生的事。
得知言歸的所作所為後,他臉上露出幾分讚許。
「修仙不是一味苦修。」
「不傷天害理的情況下達到目的,那才是最重要的。」
眾人一一應下,都是受教誨的模樣。
只有舒寧依舊臉色難看。
言歸當看不出她的臉色一樣,反而又問道:
「這時候你怎麼不說,大長老誇我是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
舒寧臉色漲的厲害,她低著頭,垂在身下的手緊緊地抓著衣服。
衣角都要被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