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餓了十幾年?
沈見溪看言歸一盤接一盤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但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樣,莫名地增長食慾。
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好奇,對方的臨界點在哪裡。
結果等桌上十二盤菜都被吃了個乾乾淨淨。
言歸沒有任何形象可言地倚靠在位置上,摸著肚皮。
「還能再吃一點,但是已經吃完了。」
沈見溪內心複雜的有些說不出話。
說完這句話後,連嘴角的油光都沒擦拭的女孩笑著轉頭看他:
「老公以後每天也要吃這麼多哦。」
沈見溪站起身,不想多言語。
今天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他對她的胃口有些好奇罷了。
再加上每道菜都是溫和養胃的配方,吃的比平時多些也不難受。
可之後也要這樣?他毫無興趣。
「不要叫我老公,有些不習慣。」沈見溪聲音淡淡的,就要往電梯裡走去。
他準備回去午休一會。
不知道是不是吃飽的緣故,他今天精神不錯。
如果狀態能維持到下午,那就去一下研究室,去研究那些他喜歡的東西。
言歸前一秒還坐在椅子上摸著肚子。
後一秒就跳了起來,追上去,手硬生生地塞入即將關閉的電梯門中。
電梯門在感應後,由一條縫慢慢打開。
言歸的身子無比靈活地鑽了進來:
「老公,我們下午幹嘛啊?」
男人清冷的臉上浮現幾分不耐,除了和沐如風有關的事。
他們兩個從來不一起行動。
「你到底要幹什麼?」沈見溪的語氣聽起來只是無奈。
沒有太多別的情緒。
言歸一臉認真地盯著他看:
「我想你身體健康,想和你培養感情,還想和你生個孩子。」
虎毒不食子,要真能留個孩子下來。
想必沈見溪自己死了就死了,應該也不會拖著全人類陪葬吧?
沈見溪幾乎被空氣給嗆到,他控制不住地彎下腰,有些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嗽的幅度太大,他不得不伸出手來撐住電梯的面。
俊美的容顏,瘦弱的身形和痛苦的表情結合在一起。
是一副格外地病弱惹人心疼的模樣。
過了許久,沈見溪才停止咳嗽,他慢慢地抬頭,臉色蒼白。
好看的眼角微微泛著紅,那是因為剛才的痛苦之下。
生理的本能所帶來的淚。
他的嗓音還帶著咳嗽後的沙啞,臉上笑容卻那樣漫不經心又乖巧:
「言歸你和我生什麼孩子啊?」
「我這個身體,可沒辦法和你生哦。」
都說和男人說話,最怕提到『不行』兩個字。
可沈見溪卻神色淡淡的,如此坦然地迴避開言歸的要求。
電梯早就到達樓層,懸空停了許久,言歸的手伸在最外側擋這。
避免電梯門合上。
說完之後,沈見溪想要向外走去,他的身子一歪,腳下有些脫力。
言歸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經過早上長達四十分鐘的修煉,她稍微有點內力。
比之前力氣大點,剛好能扶住沈見溪。
「我送你回去吧。」言歸語氣裡帶著幾分詢問地開口。
沈見溪的眉宇之間浮現出隱隱的痛苦之色,他用力閉了下眼睛。
再睜開眼時,一片清明無害,和淡淡的微冷。
他笑著開口說道:「那謝謝了。」
再怎麼天資聰慧又如何?
再怎麼心高氣傲又怎麼樣?
拖著一具這樣的身體,連尋常人的生活都成了枉然。
言歸扶著他一路往房間裡走去,身上的吊墜叮噹作響,伴著她腳步的節拍。
有些好聽。
沈見溪卻頭疼。
就在這時,言歸又道:「我們生個孩子吧。」
沈見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
不等他做出回答,言歸下一句話又跟了過來。
她似乎只在意自己能說下去。
「今天下午我來你房間,我們兩個玩飛行棋。」
沈見溪轉過頭來,一雙漆黑的眸子掃過她一眼,蒼白的臉上露出抱歉的笑。
「不行呢,今天下午我想去一趟研究機構。」
「來了最新的設備,想讓他們給我檢查下身體。」
沈見溪本以為言歸會知難而退。
結果言歸眨巴著眼睛。
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口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
沈見溪很明顯地皺眉,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揉太陽穴,蒼白的臉上寫滿無奈:
「會很無聊的。」
「我就要去。」言歸的態度要多堅決有多堅決。
沈見溪沒立刻說話,他低頭,用手指撫平衣服的褶皺。
想了想:「那好。」
言歸實在是太鬧騰了,不如讓她跟著去一趟。
對這樣膚淺的女人來說,只要覺得沒意思,恐怕就會知難而退。
沈家二老最近在米國談生意,不能立刻回來。
沈見溪精力不夠,離婚的事情還需要他們操持。
至少在他們回來之前,他要自己想辦法,避免被言歸糾纏的態度厲害。
下午三點,沈見溪睡過午覺很明顯地又回了點血。
在別墅里走動的範圍小,他基本都是步行。
可在外面,為了節省體力,他永遠都坐在輪椅上。
言歸又換了一套衣服,橫豎原主的衣服多的數不清。
她現在身上穿著米白色的裙子,袖口和裙邊的地方儘是毛茸茸的。
誇張又可愛。
言歸走到沈見溪身後,按滅了輪椅的自動操作,轉成手動來推。
剛才午休之前她沒事幹又修煉了十幾分鐘,力氣更大了。
推個輪椅輕輕鬆鬆的。
就連那些不算陡的小坡子都能直接推過去。
當言歸推著他過了坡道時,沈見溪的眼眸中閃過幾分詫異。
男人好看的唇抿了抿,什麼也沒說。
車一路上開的很穩,沒多久就到了沈家特意為沈見溪建的研究院。
各種國際最頂尖的醫療設備被擺放在裡面。
專門的接待人員迎到沈見溪身邊,關心他的身體。
別人簇擁過來的時候,自動包圍著沈見溪,本能地給言歸隔到後面。
言歸慢慢地走在後面,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沈先生先過來做個常規檢查吧。」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熱情說道。
就算是常規檢查,沒兩個小時也結束不了。
他轉過頭來向後面看去,發現言歸已經離他有幾步距離。
遠遠地跟著,像是個尾巴。
沈見溪什麼也沒說,將頭又轉了回去,便在人群的簇擁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