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一行人沿著樹蔭走回主院,一路蟬聲不斷,本來不困的,這會兒聽著喳喳知了聲,倒是有點倦意上頭了。【Google搜索】
徐茵歪在收拾一新的床榻上睡了個午覺,起來聽紅茜說管家來了。
「管家莫不是以為姑娘打算在萬華莊住到秋收後回府吧。」紅茜抿著嘴樂,「惦記姑娘了,所以跑來莊子上看姑娘。」
「管家一個人來的?可是有什麼事?」
「回姑娘,與帳房先生一塊兒來的,說是來給姑娘過目上半年的帳。」
徐茵扶額:「他可真愛操心。」
更操心的還在後頭……待她將管家請進屋,沏上一壺茶,聽完他來意,整個人都裂了。
「您是說,出孝後,府里上門提親的人很多?所以您來找我商量,定哪家?」
「倒也不是非要從這些人里定姑爺。但姑娘總要考慮起這事了,一直拖著,三天兩頭有媒婆上門,老奴又拿不了主意,總是拿話搪塞,時間長了,擔心會有流言飛語,那對姑娘不好……」
老管家憂心忡忡。
他是真擔心,那些求而不得的人家,為了不被人笑話,保不齊會拉姑娘下水,說姑娘眼高於頂什麼的,這對姑娘今後的名聲可不好。
徐茵抽搐了一下嘴角:「我虛齡才十六,至於這麼急嗎?」
「年歲確實不小了,當初老太爺給夫人物色姑爺的時候,夫人剛及笄呢。」
徐茵:「……」
古代就是這點不好,十五六的小姑娘,擱現代才上初高中呢,沒定人家,就整的跟老大難似的,告辭!她想回現代!
「那就放出風聲,我要招贅!」
徐茵豪爽地拍板。
這一招擱七十年代都能嚇退好多人,何況是在傳宗接代觀念甚重的古代,她就不信撂出這話還有人搶著上門。
老管家聞言,心裡鬆了口氣。相比姑娘出嫁,他當然更希望姑娘招贅,老爺、夫人若還在世,肯定也會給姑娘物色合適的贅婿。
「那老奴就照姑娘的意思放出話去了?」
「嗯,去吧!」
最好嚇退所有想要上門提親的人家。
管家難得來莊子,徐茵就留他多住幾日。
搞團建嘛,單位同事當然到得越齊越好。
「過兩天徐奎也要過來,我們搞個摘蓮蓬比賽。到時候兩人一組,划船摘蓮蓬。姑娘我出彩頭,哪組摘的蓮蓬,剝出來的蓮子個數多又飽滿,那這彩頭就歸哪組。」
她讓紫鳶拿出兩錠二十兩的銀錠、外加一對金包銀的髮簪。
紫鳶幾個丫鬟拍手稱這個好玩。
老管家都被說得蠢蠢欲動了。
儘管聽上去像是小後生玩的遊戲,但誰說他年紀大了就玩不動了呢?他腿腳利索著呢。
「司空,你會划船不?」
老管家開始劃拉盟友。
「划船?」
「對啊!姑娘說,摘蓮蓬比賽得自己划船進荷塘去摘,不會劃的和會劃的一組,你要是不會劃,我找個會劃的去。你到底會不會?」
「唔。」
「唔是什麼意思?」
「沒划過,但那個有什麼難度嗎?」
「……」
老管家揮揮手,毫不猶豫地拋下帳房,去護院那屋嘮嗑去了。
司空:「……」
現實的老傢伙!
莊頭聽說姑娘要帶著府里的下人們一起下水摘蓮蓬,特地過來請示:
「姑娘需要幾條船?莊子裡漁船有兩條,可船夫只有一名。如果兩條船都下水的話,那我再去找一名船夫過來。」
「不用。」徐茵說,「他們自己劃。」
既然是團建活動,自己劃才有趣啊!否則只是坐在船上,沒有任何難度地摘一個蓮蓬回來,那還有什麼意思?
莊頭:「……」
自、自己劃?
沒想到府里的下人如此能幹,連划船都人人會。
想他在莊子上幹了這麼多年,別的都拿手,唯獨划船不在行,賣力划槳,船就是不向前,擱原地打轉……
徐茵不知道他的腦補,知道了一準哈哈大笑:真是個誤會!
這幾天,她每天早上、傍晚都會出門溜達,把萬華莊轉了個遍。
萬華莊除了五畝荷塘,其餘全是上等良田,其中有八十畝是水田。
如今,距莊頭家比較近的十畝水田養著稻花魚,方便他時常查看;其餘水田依舊如往年一樣耕種。
這個小說世界的背景是架空朝代,沒有雙季稻,開春種下水稻,七八月收割,之後種越冬小麥,次年春收割。土地一年不停歇,但產量還是很低。
徐茵一邊溜達,一邊就在想,怎麼才能提高產量呢?
這裡不像燕朝時的南蠻,南蠻因為信息閉塞,她可以拿出高產種子推說是跟胡商換的。可這裡,洛城大街到處都能看到走南闖北的游商,許是因為香料很多來自外域的關係,洛城人對外域商品接受度良好。
看到游商賣外域種子,只要價格不是很貴,莊頭也會買一些回來,看能種出什麼。
是以,這一招,在這裡就不好使了。
種子無法優化,暫時就只能從肥力上來提高畝產。
徐茵就問莊頭,莊子上施的肥,是如何堆的?然後又說了她種香料花施的肥,是如何漚的。
莊頭沒想到姑娘連這個都懂,頓覺遇到了知音一般。沏一壺茶、來一碟炒黃豆,能從午後聊到傍晚。
徐茵說服他試試新式漚肥法,若不放心,就少量幾畝當試驗田,試試不吃虧,試試不上當對吧?
莊頭聽著有道理,轉天就去試了。
正好,月底稻田排水,之後還要再追一次肥,算算漚肥的天數,正好差不多能用,就拿姑娘說的這個肥露田吧。
莊頭忙徐茵給他畫的肥田大餅——新式肥去了,徐茵這邊,等徐奎帶著徐財等小廝到了以後,就正式開始團建了。
大家聚在荷塘邊的樹蔭下,認真聽紫鳶講完摘蓮蓬的比賽內容,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還要划船啊?我不會啊!」
「我會啊!我倆一組?」
「哎哎哎!徐東,你昨兒還說和我一組,今兒怎的又找別人去了?」
「你塊頭太大,我怕劃不動。」
「嘿!你個傢伙!」
「哈哈哈哈……」
護院這邊笑鬧成一團。
丫鬟、小廝這邊同樣有人歡喜有人愁:
「坐在船上摘蓮蓬?會不會掉水裡啊?我不會泅水!」
「放心!荷塘水淺得很,莊頭說,最深的地方,也只到咱們脖子,應該淹不死。」
「……」
那廂,徐奎驚愕地看著自個老爹:「爹,您也要參加?這不妥吧?」
「有啥不妥?姑娘都沒說,有你說話的份?」
「……」
真是人微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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