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那極品外婆,等了一年又一年,兒子出獄後也沒等來算命先生說的命中貴人,更沒盼來走大運發大財,反而變本加厲地賭,三天兩頭有債主上門。【Google搜索】
這時她又想起日子越過越紅火的女兒,像忘了當年說過要跟女兒一家斷親、假裝沒事發生一樣,好幾次來找女兒、女婿套近乎,想讓兒子來徐家的竹山幹活。
馮翠琴倆口子直截了當表示:家裡閨女做主,屋後的竹山都轉到閨女名下了,他們倆也是打工的,做不了這個主。
老太太就厚著臉皮去找外孫女了。
徐茵給她兩個選擇:「一、舅舅以後必須聽我的,我讓他幹啥他幹啥,不許他幹的事,他敢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二、舅舅的工資只能外婆來領。」
老太太為了讓兒子進女婿家的竹山幹活,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徐茵就給馮保華安排了一個活——在傅寒瑾承包的其中一座竹林刨筍,春天刨春筍、冬天刨冬筍,夏天、秋天就挖雞樅菌。
刨筍不僅累,還煩,稍微用大點力氣,就把筍刨壞了,外甥女還扣他工資。
馮保華幹了兩天就不想幹了,溜下山想去鎮上打牌,被村長家的小黃一路攆了回來。
之後被半人高的小黃就蹲在他旁邊,朝他吐著舌頭哈哈喘氣。
小黃這幾年在徐茵三五不時的肉骨頭加餐下,從一頭小汪汪狗長成了威風凜凜的田園犬,尖利的犬牙在陽光下閃著反光,銳利的眼神,透著一股犬王的兇悍,當即把馮保華嚇得夠戧。
有小黃這個監工在,他又老老實實幹了幾天。
月底大家領工資時,馮保華發現他的工資已經被他老娘領走了。
這下他徹底氣爆了,刨筍的家什一丟,撂擔子說不幹了。
徐茵沒理他,轉頭給極品外婆算了一筆帳:
「外婆,您別看舅舅這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一千,那是因為他滿打滿算也才來了十天,不僅少二十天的工資,照理還沒過節福利的。不過我看在外婆的面子上,過節福利還是給舅舅一份,您拿好了,這是米麵油三件套,還有一盒月餅、一箱水果。」
馮彩娥起先拿到九百塊工資,沒什麼感覺,甚至覺得少。其他來徐家山頭幹活的工人,可都是三四千的領的。
此刻聽外孫女這麼一說,她心思活泛開了:對啊!兒子才幹了十天,這要是干滿一個月,不也有三千來塊了?一年下來加上年終獎能有三五萬。
而且還包三餐、有福利,這不,過個中秋國慶的,米麵糧油三件套加應景吃食,城裡的大單位也就這樣了吧?
「而且外婆,舅舅在我這兒幹活,家裡有債主上門,你就說他去外地打工了,年底會回去,讓他們緩緩。您這邊呢,每個月攢上兩千塊,到年底替舅舅還點債,幾年下來也能還完了對吧?」
馮彩娥聽得眼睛一亮:債主天天上門,她和老伴也煩啊。如果真能穩住他們,別天天來家裡催債,那也不錯。
一想到要替兒子還那麼多債,馮彩娥對這個從小寵到大的兒子也沒了好臉色:「保華,茵茵說得對!你就留在她這裡踏實幹活,債主那兒媽替你去說,讓他們再緩緩。」
馮保華脖子一梗:「我不干!幹得我累死苦死,到頭來還看不到錢,我幹個屁啊!」
「錢不是都要攢著給你還債的?你拿了又去賭,什麼時候才還得清?」
「反正我不干!要干你來干!」
馮保華一想到被小黃支配的恐懼,就想逃離這個地方。
這哪是幹活掙工資,分明是幹活保平安。
天天八小時,都被一條狗盯著,稍微想偷個懶,屁股還沒挨著地,那狗就站起來朝他「汪汪」兩聲。
包吃包住又怎樣?吃的是他姐自己炒的農家菜、住的是山上的工具房,外甥女心狠著呢,還想讓他順便晚上守個夜。
嘴上說什麼——「不用怕,有小黃陪你」……
這他媽確定不是恐嚇威脅?
有那狗陪他,他才怕好嗎!
「反正我不干!我寧願去外地打工也不在這兒干!」
徐茵與極品外婆咬耳朵:「舅舅去外地幹活,先不說外人給他開的工資有沒有我這裡高,就算比我這裡高,外頭的消費也大,吃住還得自己來。再者,舅舅手裡拿到錢了,能保證他踏實幹活不再賭嗎?能保證他會把工資寄來給外婆還債嗎?」
那肯定不能啊!
馮彩娥還能不了解兒子那點尿性?
加上她領了一筆工資、還拿了米麵糧油這麼多節日福利,嘗到了甜頭,豈還會讓兒子說不干就不干?
相反,她比徐茵更希望他踏踏實實幹下去。
心裡甚至閃過一個念頭:外孫女該不會就是兒子的命中貴人吧?跟著她干,將來才能發大財走大運?
為了兒子好,她言辭堅決地對兒子說:
「不干你就離開家!老屋都不給你住!以後你的債你自己管!再有債主上門,我就說你死了!」
「……」
馮保華發現他老娘變節了。
老太太狠起來是真狠啊!
直接把他扔在徐家不管了,讓他一個月三十天,天天在竹林幹活。
倒是每個月領工資的日子一到,她倒是跑得比誰都快。
馮保華:「……」
被小黃攆著,一步三回頭地回了竹山,含淚和血吞。
馮翠琴連著幾個月都沒聽說弟弟撂擔子不干跑去鎮上繼續賭,每次問閨女,都說在山上幹著呢,刨出來的筍越來越完好,不再動不動被扣工資了,覺得驚奇:「他轉性了?肯踏實幹活了?」
徐茵一本正經地點頭:「我估計以前就是外婆太寵他了,把他寵壞了,離開外婆,他就成長了。」
在山上苦哈哈刨冬筍的馮保華:屁!那是身邊有條狗,寸步不離地盯著老子,你倒是把它拉開試試!
「汪!」
「……」
看吧看吧,稍微停下來喘口氣,這狗就開始吠。
馮保華被小黃兇巴巴的目光嚇得心肝兒直顫顫,任命地繼續刨筍。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太好了!」馮翠琴卻高興地說道,「還以為這輩子,他就這麼混到老了。還是你有辦法,把你舅舅都說服了。」
徐茵笑而不語,把高壓鍋里燉得酥爛的肉骨頭舀出來,沒放鹽調料前,先給大功臣小黃撈兩根骨頭,犒賞犒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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