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和親的啞巴公主33

  宋硯示意旁邊的太監,太監很快領會,將準備已久的皮貂給了皇上。

  而宋硯接過後,輕輕披在女人肩膀上,隨即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宋文彥,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喜怒道:「方才彥王為先皇送禮品,朕允許,但彥王為何厭惡先皇的屍體?這是不是違反了宮界的規矩?」

  話音一落,周公公連忙附和道:「回稟皇上,是的,彥王確實違反了規矩。」

  宋文彥臉上露出些許詫異,那腐爛的屍體,是個人看到都會受不了。

  卻沒有想到宋硯會這般鐵面無私。

  他與宋硯不和,自然不會說求饒,硬著骨頭隨宋硯處置。

  宋硯微微一笑,輕飄飄說了一句:「那就按照皇宮的規矩。」

  宋文彥表情憤恨,他並不知自己面臨的是什麼處置,只曉得,心裡對宋硯只有恨意。

  早知道當時首先解決了宋硯這個後患,誰知道,最後看起來最虛弱的皇子,搶了他的皇位。

  說完這些,宋硯帶著謝時竹從這裡離開。

  *

  在馬車裡,謝時竹心裡有了點想法,剛才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祁子安似乎背叛了宋硯?

  她眼珠子轉了轉,隨後,在袖子裡掏出準備已久的東西,塞進了宋硯手裡,說:「皇上,這是前一段時間,臣妾在藏書閣找到的東西。」

  宋硯接過,攤開一張紙,看到上面的文字以及字跡,他眸底微微一沉。

  這是祁子安的字跡。

  而且這是份不太正當的交易記錄。

  他合上眼皮,緩緩地想到,藏書閣失火,以及上次謝時竹在宮外差點被殺,以及畫舫里朋友的話。

  這一切好像有些莫名的聯繫。

  剛開始的刺殺盜神,再到刺殺謝時竹,逐漸清晰。

  當時晁蘭父親也是戶部尚書因為貪污之事斬首,說是盜神將證據給了戶部尚書,這瞬間引起其他臣子的恐懼。

  而祁子安如果做這種事情,那他是第一個想讓盜神死的人。

  其實宋硯發現謝時竹是盜神,是在客棧那會看見了窗戶邊的女人腳印,以及謝時竹額頭的汗。

  還有,那天在客棧睡覺時,他看見了女人手心裡殘留的白色粉末。

  那一刻,他便得知自己的啞巴妃子是傳說中價值三萬兩黃金的盜神。

  那會,他確實有想要殺了謝時竹的心情。

  不過,他卻覺得每天看著謝時竹裝模作樣倒是比三萬兩黃金有趣。

  便故意試探她。

  又瞧見女人緊張無措的表情,他的心情似乎不錯。

  宋硯緩緩掀開眼皮,將紙折起來,放回自己的袖內,眼神里滿是繾綣地看著謝時竹,輕聲道:「朕知道了。」

  謝時竹微微詫異,宋硯什麼也沒問,就感覺任何事已經心知肚明。

  這種人可以洞察人心,謝時竹感覺自己的小伎倆估計在宋硯眼裡,就跟看戲一樣。

  到了皇宮,雪已經下得很大。

  宋硯則是處理政務離開,她先回到韶樂殿,看到那些花已經被雪覆蓋成了薄薄一層的毯子,她趕緊提著裙擺跑了過去,用袖子撥開蓋著的雪。

  在殿裡的宮女看到她這樣,趕緊過來幫忙。

  沒一會兒,清理完的雪又重新覆上。

  宮女無奈嘆氣:「皇后娘娘,不要管了,這雪越下越大,你快進殿吧。」

  謝時竹皺了皺眉,泄氣地轉身進了殿裡,她透過窗戶看著這些花,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過了一夜,謝時竹從夢中驚醒,她夢到宋硯騎著馬拿起劍對準她的胸口,說:「你跟朕從來不是一條戰線的人。」

  緊接著,那把冰冷的劍刺入她的胸口,劇痛無比。

  謝時竹一身冷汗,睜開惺忪的眼皮,映入眼帘便是不遠處牆壁的一幅畫,正是夢中宋硯騎馬的背影。

  她嚇了一跳,心想,這怕不是宋硯死去的母親責怪她吧。

  她知道這是宋硯母親所畫,在原劇情中,宋硯母親就畫了這麼一幅畫。

  系統也嚇了一跳,安慰她說:【宿主,夢都是反的。🎉✌ 69𝐒ʰⓤⓍ.ⓒόM 👣♔】

  謝時竹喃喃自語:「但願吧。」

  天色亮了起來,她趕緊起身去殿外看,瞧見經過一夜,那些花全部死了,一朵也沒留下。

  草!

  謝時竹在心底無聲罵了句髒話。

  *

  宋文彥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要被發配至邊疆。

  就因為他看到父皇的屍體吐了,就要遭受這種罪行。

  他不服!

  於是,宋文彥直接拿出全部家當前往了一家畫舫。

  這就是他最佩服的人會來的地方。

  宋文彥進到畫舫,跟畫舫的人說了幾句話,隨後就被邀請到了一間屋子。

  宋文彥把一整箱的黃金往桌子上一放,沉著聲音說:「這是定金。」

  對方認識宋文彥,知道他是誰,便客氣地說:「不知您要傳達什麼?雖然說他暫時不接這些,但你只要給得錢多,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完後,宋文彥拍了拍胸脯說:「本王是誰你不知道?本王不差錢,我要鬼帝去殺宋硯,就是現在那個當今聖上。」

  話音一落,對方嘴角微微一抽。

  讓宋硯自己殺了自己有點難,不管你有多少錢也不可能。

  「抱歉,傳達不了,」對方無奈一笑,「無論你有多少錢,這單也沒辦法接。」

  宋文彥臉一黑,猛地將手拍在桌面。

  對方不怕他,聳了聳肩,隨即說:「待會他就來了,你想讓他接,就親自傳達給他。」

  剛說完,宋文彥的表情從青黑變得驚喜,又激動地睜大眼睛,聲音顫抖道:「他真的要來嗎?真的嗎?」

  對方:「……真的。」

  宋文彥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他要以最英俊整潔的面容去見自己最敬畏的人。

  待會一定要好好的握手言歡。

  宋文彥坐的很是端正,嘴角始終揚著最好看的弧度。

  等了十幾分鐘,外面傳來腳步聲,宋文彥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一滯心跳加速,下意識看向入口。

  一個頎長的身影不疾不徐從外面進來,看到裡面的人後,他眸底划過一絲詫異,隨即又被淡然取代,面容依舊是溫文爾雅。

  宋文彥臉上的笑意僵住,心想,他想殺的人竟然親自送到了手裡。

  待會就算他被抓緊牢里,都要給宋硯背後捅一刀。

  宋文彥再也沒有搭理宋硯,目光依舊盯著入口,等待著敬畏的男人出現。

  宋硯往他桌子上的箱子掃了一眼,又緩緩走到朋友身邊。

  對方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被宋文彥聽到:「就是彥王,想要讓你接一單。」

  宋硯似乎已經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被別人知道。

  畢竟他已經是皇帝,就算別人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一個虛弱的男子是聞風喪膽的刺客。

  更別說宋文彥了。

  他微微頷首,語調淡淡地問:「他要殺誰?」

  對方沉默了幾秒,抬起手指了指宋硯的臉:「你。」

  宋硯:「……」

  宋文彥坐在那裡偷聽著他們的對話,剛開始從不屑,緊接著到震驚,現在變成了目瞪口呆。

  最後整個人徹底石化。

  他的世界好像崩塌了。

  他這輩子最敬佩的男人,竟然是他最討厭的人。

  宋文彥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垂下腦袋,雙手插入髮絲間,很是痛苦。

  畫舫老闆將宋文彥請了出去,他像是丟了魂一樣,連桌子上的箱子也忘記了。

  他一走,宋硯把一把劍遞到了畫舫老闆面前,問道:「當時最後一次來的男子是不是帶著這把劍?」

  畫舫老闆看了看劍,瞧見劍上的花紋點了點頭,「是的。」

  宋硯微微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

  下了好幾天雪,殿裡有火爐。

  謝時竹坐在火爐邊,她一邊烤著紅薯,一邊暖著雙手。

  謝惜從外面進來,臉色很惆悵。

  謝時竹關心地詢問:「妹妹,你怎麼了?」

  謝惜皺著眉,小聲說:「姐姐,父皇讓我回北漠,我今晚就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謝時竹微怔,「這天氣怎麼回去?」

  謝惜也很是不解,嘆氣:「無妨,我坐馬車,可能會慢一點,但父皇傳來的信上面讓我立即回北漠,好像有什麼急事。」

  謝時竹點了點頭,謝惜走了也好。

  「姐姐,上次皇上問我身上的香味,我就說這種香味可以讓人安心,但是皇上臉色變了一下……」

  聞言,謝時竹嘴角的笑意收斂,看謝惜的眼神很冷。

  就是你小子,讓我差點嗝屁了。

  謝惜挺喜歡彥國的,很大,吃喝玩樂齊全,比北漠好一點。

  但父皇的命令難違,她只能從彥國離開。

  謝惜在韶樂殿待到晚上便出發了,謝時竹在外面淋著雪,送走了謝惜。

  等回到殿裡的時候,冷得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隨後,又縮進了被褥里。

  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可能是受了涼,她腦子很亂,也有些混沌。

  夢到了很多事情,她所經歷的幾個世界,宛如電影一般在她腦海中播了一遍。

  最終停留在了她在產房時,看見男人擔憂又深情的眼眸,但看不清臉。

  忽然,她脖子有些溫熱的觸感,像是有人在親吻她。

  謝時竹迷迷糊糊之間推開身上的男人,語氣有些不耐煩道:「沈瞻,你能不能走開?」

  剛說完,她感覺到四周的氣候特別陰寒,隨即她喘不上氣,有人俯身壓住了她。

  系統倒吸一口涼氣:【宿主,你在說什麼?】

  謝時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猛地掀開眼皮,隨即嚇得她呼吸一滯。

  男人眼中瀰漫著紅血絲,以往的文雅不復存在,一張柔和俊美的容顏陰雲密布。

  謝時竹口中的名字格外熟悉,但這股熟悉感讓宋硯無從考證,也是這樣,更加讓他胸口沉重。

  宋硯似乎在咬牙切齒,捏住她的下巴,質問:「他是誰?」

  謝時竹:「!!!」對不起,搞混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