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竹從他懷中抬起頭,濕紅的眼圈被不可思議填滿,呆滯地看了他許久。🎉👑 6➈รⓗ𝔲ˣ.CoⓂ 🍬🍓
隨即,在晏仇的注視下,謝時竹微微泛著水光的唇瓣輕啟,「那我會恨死你。」
晏仇微怔,薄唇勾起笑,垂眸與她對視,「那朕倒要看看是你先死在我身下,還是朕被你恨死。」
謝時竹從他懷裡掙脫開來,猛地把晏仇推向背後的轎身,他的背脊磕到轎子稜角上。
晏仇蹙起眉頭,重新把她攬在懷裡,望著女人憤怒又夾雜恨意的眼神,倏忽一笑,「放心,朕之前答應你的話,必然會做到,至於是誰殺了攝政王的孩子,朕會給你一個答案。」
謝時竹停止住了掙扎,眸中帶著質疑,「真不是你?」
晏仇唇角的笑意僵住,「朕如果殺他的孩子,肯定會當著你的面,而不是這般鬼鬼祟祟,況且朕還傻不到將錦囊丟在那裡,故意讓人察覺。」
他的一番話,讓謝時竹半闔著眼皮思考。
「那有人故意陷害我嗎?」謝時竹想起那個錦囊,肩膀往晏仇懷裡縮了縮。
晏仇幽深的眼底看不清情緒,並沒有回應她的話。
估計想要陷害的人是他,而不是謝時竹。
至於是誰,晏仇心中有數。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一向笨拙的謝時竹,竟然主動在眾人的千夫所指下,堅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邊。
還有,常清也不知為何會附和謝時竹的話。
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
*
整個攝政王府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中。
晏修然坐在椅子上,將腦袋深深埋在雙手中,手指用力揪住髮絲,無聲地發出嘶吼聲。
他喉嚨早已經撕裂疼痛,眼睛裡迸發出的恨意,與他以往的溫文爾雅天差地別。
太后坐在他的身邊,沉默許久,只能安慰道:「節哀順變。」
晏修然的腦袋從指縫中抬起,蒼白著一張臉,呢喃道:「常清為何會幫晏仇?」
太后也震驚,她思忖片刻,「可能是牽扯到了謝時竹。」
晏修然呼出一口沉重的氣息,他狠下心讓人動手殺了自己的骨肉,目的就是換晏仇進入地牢。
可現在,他不僅痛失愛子,也沒有讓晏仇受到一點影響。
太后轉過頭看向晏修然痛苦的表情,她心裡也不好受,「無礙,你身體健康,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話音一落,晏修然臉上的悲痛消失,逐漸被一股陰狠替代。
他要晏仇趕緊死!
晏修然冷著聲音說:「太后,我們加快進度,讓他趕緊從皇位上下來。」
太后點了點頭,握緊拳頭,「好,哀家再想個法子,讓常清徹底站在哀家這邊,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晏修然渾身無力癱倒在一側,眼睛盯著頭頂的樑柱。👊♘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隨即,有人闖進府中,那人臉色慘白,小聲地說:「攝政王,奴才在山上找到了流年的屍體……」
晏修然緩緩閉上眼睛,這噩夢接踵而來,全攢在了一起。
太后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用力拍了拍桌面,怒不可遏道:「怎麼死的?」
「回太后,流年胸口被劍刺傷,又失血過多而死。」
晏修然已經知道流年是死在了誰的手裡,他之前也是這樣的方式差點被晏仇殺了。
太后眉目凝重:「又是皇帝?真是個暴君,哀家當時是瘋了,扶他上位!」
晏修然捏著眉心,難受至極,「太后,微臣想休息休息。」
太后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長嘆一口氣,也沒在王府中停留,起轎離開。
*
回到宮中,一切又想以前一樣平靜。
但這隱藏的涌動正逐漸浮現。
隔日上了早朝,晏修然在朝中接受著其他臣子的安慰,唇角帶著苦笑。
晏仇坐在龍椅上,睥睨著底下的一舉一動,眼中閃過寒芒。
等退朝後,晏仇徑直下了朝,回到了承明殿。
沒一會兒,太醫急忙趕來,晏仇伸出胳膊,太醫緊張地將皇帝明黃色的袖子往上扶了扶,手指碰到皇帝的脈搏上幾分鐘。
太醫遲疑片刻,在晏仇審視的目光下,小心翼翼說:「啟稟皇上,您的身體健康,微臣以前檢查皇后身體時,她除了身體虛弱外,並未有異樣,如果皇后遲遲沒有身孕,那肯定是因為外界原因。」
晏仇低頭看了一眼太醫,收回長臂,黑沉沉的眼眸隱含著幾分涼意。
太醫行禮後,快速退出承明殿。
晏仇緩緩起身,眼底越來越暗。
*
謝時竹剛從牢里看望了謝星闌,出來後,宮女跪在地上,慘白著一張臉,顫抖肩膀,慌張地說:「皇后娘娘,皇上來錦安殿了。」
「嗯,知道了。」
以往晏仇只會在晚上蒞臨錦安殿,很少大白天出現在錦安殿。
系統看著停在20的惡意值,有些憂愁,這林萱都死了,再也沒有降低惡意值的來源。
【宿主,咱們不會永遠待在這個世界吧?】
謝時竹一邊往錦安殿走,一邊漫不經心回它:「這不是很好嗎?在這裡有吃有喝,還有美男作伴。」
系統:【……這個玩笑不好笑,要是一直待下去,宿主你會死的。】
謝時竹微微一笑:「是嗎?」
系統瘋狂點頭:【是的!】
等謝時竹回到錦安殿時,門外跪了整個錦安殿的僕從,各個頭貼在地面不敢輕舉妄動。
撫雲正站在門口,雙手抱臂,見到謝時竹後,他輕輕嘆出一口氣,目光露出一些『好自為之』的意味,隨即不緊不慢道:「皇后,皇上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謝時竹腳步遲疑了一下,許久也沒有邁進殿內。
一個聲音從殿內傳來,男人的嗓音低啞,帶著幾分涼意:「進來。」
她抿了抿唇,緩慢地踏進殿內,一進去,撫雲立馬合上了門。
『吱』的關門音,將裡面的所有隔斷開來。
謝時竹剛來到殿內,以往帶著甜味的檀香已經被替換成原先的檀香,木質的香味充斥在殿裡。
晏仇坐在榻邊,灼熱的目光盯著她的臉,然後伸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唇邊含著笑意,可眼底一片冰涼:「坐過來。」
謝時竹在他旁邊坐下,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壓制著心中的不安。
晏仇輕笑一聲,大掌敷在她的手背上,狹長的瑞鳳眼看著她有些慌張的小臉,說:「緊張什麼?」
謝時竹抬手將他的手撥開,身子往一邊挪了挪。
緊接著,一股遒勁的力量向她襲來,下一秒,晏仇整個人覆在她身上,壓得她呼吸困難。
晏仇單手緊扣在她的後腦勺上,指尖插入她的髮絲間,似笑非笑問:「知道上一個欺騙我的人下場是什麼嗎?」
謝時竹這次也懶得掙扎,雙眸直直看向晏仇的瞳孔,語氣平淡答:「死。」
晏仇收斂住笑意,隨即,英雋的五官蒙上了一層陰鶩,嗤笑道:「所以,你仗著朕愛你,才敢肆無忌憚地欺騙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