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暴君的白月光32

  流年一襲黑衣,雙膝著地,眼神已經視死如歸,完全沒有解釋或者掙扎的意思。👹☝ 6❾丂ℍù𝔵.ᶜỖ𝓜 🐧🍮

  撫雲比流年當時人還要著急,兩人在十五歲進的宮,在皇帝身邊陪伴了四五年,知根知底,況且流年武功高強,皇帝一直重視的人是流年。

  以往任何事情都由流年操辦。

  「皇上,」撫雲趕忙朝晏仇磕了幾個頭,顫抖著聲音說,「流年怎麼可能背叛您,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晏仇骨節修長的右手緊緊捏著劍柄,一雙眸子直直凝視著流年。

  整個承明殿沉浸在墨色般的死寂。

  流年胸口的血一直往外涌,他抿緊唇瓣一言不發。

  撫雲吞了吞口水,如果流年求饒一下,說不定皇帝會放他一馬,只要這劍沒有穿透心臟,還有救。

  「流年,你快給皇上解釋一下……」

  流年張了張嘴巴,虛弱無力道:「奴才無話可說。」

  撫雲挪動著膝蓋,移到晏仇身邊,輕輕拽住晏仇龍袍的衣擺,哽咽道:「皇上,無論誰背叛您,那也不會是流年……」

  晏仇任由撫雲拽著自己的衣袍,幽深的雙眸滿是嘲弄,「不是他背叛朕,還能是皇后?」

  撫雲一愣,手微微鬆開,「皇上……」

  晏仇薄唇冰涼冷冽:「昨夜的檀香,是不是你動了手腳?在朕受了迷幻後,你趁著朕在外透氣時,利用自己的輕功將丞相之女送進殿內。」

  撫雲不可思議張大嘴巴,目光看向昨夜已經燃盡的檀香。

  流年能感受到體內的血液在一點一點流出,他知道,晏仇不會殺他,留著一口氣找出背後的人。

  他第一次用最真實的眼神看向晏仇,目光里的厭惡呼之欲出。

  撫雲也發現了流年這種表情,呆愣在原地。

  晏仇睨著他:「如果你說出是誰讓你這麼做,朕或許會饒你一命。」

  話音一落,流年咬著牙,伸手將劍身握住,帶著一股力量,把劍刃往自己胸口用力一刺。

  那把當初晏仇賞賜給他的劍,也解決了他的生命。

  晏仇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的人死去,他緩緩閉上眼睛,鬆開了劍柄,呼出一口沉重的氣息。

  撫雲良久也沒有從震驚中緩和過來。

  但是他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皇帝的心情大概很絕望吧。

  流年是皇帝培養出來的,他與流年是皇帝在宮中最信任的人。

  撫雲抹了抹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帶著鼻音地說:「流年為什麼要這麼做……」

  晏仇掀開眼皮,眼中已經沒了任何情緒,又變得冷漠無情。

  「處理了吧,」晏仇拂袖,長腿跨過流年的屍體,在快要出殿的時候,回頭掃了眼一地血液的場面,「在宮外找個地方埋了。」

  「是。」撫雲大著膽子說,「皇上,難道流年是太后的人?」

  晏仇難得耐著性子說:「不是。🍓☯ 69Ŝнⓤ𝔁.ⓒᗝ𝐦 🍧🐊」

  至於是誰的人,晏仇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明天就是他打算清除這個後患的時刻。

  撫雲望著晏仇離去的淒涼背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

  晏仇無所適從,漫步在宮中的御花園。

  春意盎然,周圍都是生機勃勃的植物,陽光溫暖,偶爾有蟬鳴聲入了他的耳內。

  驟然,一個宮女的聲音突兀響起:「皇后娘娘,您慢點,奴婢快要跟不上您了。」

  一碧如洗的天空飄蕩著一隻風箏,尾鰭飄逸搖盪,如同一片赤色餘暉。

  晏仇的視線里闖進一襲粉色的身影,女子背影單薄,墨發傾灑而下,隨著奔跑而律動。

  他原本冰冷的心突然有了暖意。

  「皇后娘娘,您身後……」宮女看見晏仇的出現,趕忙制止謝時竹,見皇后一腳踩上了皇帝的靴子,臉色煞白,急忙跪地,「奴婢參加皇上。」

  謝時竹身後撞到一個堅硬如石的東西,被迫站住了腳,而手上拽著的線也被她放開。

  風箏隨著微風吹到遠方,不見了蹤影。

  謝時竹回過頭,還沒有看清身後的人時,冰涼的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她微微睜大眼睛,右手攥成拳頭在晏仇的肩膀捶了兩下。

  宮女看得一陣面紅赤耳。

  終於吸到了空氣,謝時竹瞪著晏仇:「這是在外面。」

  晏仇低笑一聲,拇指蹭過她濕漉漉的唇,黑沉的眼眸含著柔情:「無礙,這幾日天色不錯,朕明日帶你去宮外踏青,皇后覺得如何?」

  謝時竹睜大眼睛,似乎在斟酌他話中的意思:「真假?」

  晏仇緊緊攥住她的手,點了點頭:「朕答應你的話,不會有假。」

  謝時竹嘴角漾開笑,「好。」

  晏仇眼神越來越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謝時竹為自己而笑,夢寐以求的笑顏他也難得見到一次。

  到了午膳時間,晏仇與謝時竹一同前往了錦安殿。

  太監布了菜,匆匆離開,殿內除去兩人再無他人。

  晏仇夾菜放在謝時竹碗中,謝時竹盯著菜沒有食慾,好半天也沒動筷。

  「為什麼不吃?」晏仇端詳著她消瘦的鎖骨,往她臉上看去。

  謝時竹蹙著眉,「沒胃口。」

  話剛落,晏仇臉上閃過喜色,「你……」

  謝時竹打斷了他的話:「臣妾並未懷孕,只是在想,你帶我去宮外,根本不是這麼簡單。」

  晏仇唇角的笑意僵住,沒有意料到她會如此聰明。

  「嗯,朕出宮會帶上常將軍。」

  謝時竹一怔,側過頭看向男人眉目如畫的容貌。

  「他為西河勞頓已久,朕不過是想帶著他外出放鬆下心情,」晏仇眸底划過難以捕捉的陰冷。

  系統說:【感覺沒有這麼簡單!】

  謝時竹微微一笑:「那你可感覺對了。」

  「嗯,」她沒再繼續問,低下頭安心用膳。

  沒一會兒,太醫從外面進來,謝時竹一臉詫異。

  晏仇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在她震驚的表情中,娓娓道來:「讓太醫看看吧。」

  謝時竹微微蹙眉,遲遲不將胳膊給太醫,最終在晏仇微眯著的眸子中,扛不住他眼裡的警告,把胳膊伸到了太醫面前。

  太醫咽著口水,手放在她的脈搏上停留了許久。

  晏仇單手撐著下頜,黑如點漆的瞳仁靜靜地凝視著謝時竹的手部。

  她的皮膚極白,關節秀窄纖長。

  太醫遲疑了一會,緩緩抬頭。

  晏仇將視線放在太醫臉上,雖然他緘默不言,太醫依然感受到了他的翹首以盼。

  「……回稟皇上,」太醫小心翼翼道,「皇后並沒有懷孕。」

  聞言,晏仇薄唇抿成一條線,線條清晰的下頜繃緊,似乎下一秒就要怒火衝天。

  在太醫已經做好了被怒斥的神情,但晏仇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放了他走。

  太醫受寵若驚,落荒而逃得從錦安殿離開。

  他一走,謝時竹渾身輕鬆,手剛拿起筷子,卻被一股遒勁的力量襲來,橫抱起了她的腰。

  謝時竹一愣,筷子吧嗒一下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