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秋被廢了,這是景林映怎麼也想不到的,不知她怎麼惹惱了夜九天,按道理來說她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想不通乾脆也就不想了。
她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希夙,他明顯有些不太正常,可如果她去問,他是絕對不會說的,於是,她找到了夜九天。
不是她八卦好奇,而是他今天的樣子的確很恐怖,而且她隱約能感覺到他身上透出的一股淒涼之氣。
他們的關係算不上好,但也比一般的朋友要親近,他雖然平時嘴上懟她,但也從沒做過什麼實際性傷害她的事。
比起那些要殺她的人,她當然更關心希夙,至於她們的死,她並沒有半點愧疚,如果不是她們徹底惹惱了那朵黑白蓮他是不會爆發的。
「你問他的事要幹什麼?」景林映的話一問出口,夜九天就反問道。
「我就問問,不能說嗎?」
聞言,夜九天摸了摸她的頭髮,手指穿插在她的髮絲間,淡淡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廢了月千秋嗎?」
景林映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讓他生氣的事。
「你猜的沒錯,她的確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指尖捲起她的一縷髮絲,輕輕地摸著,好聽的聲音依舊很平淡的補充道:「所以,紅櫻,有些話不該問就不要問,懂嗎,嗯?」
景林映哆嗦了一下,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還有他指尖那冰涼的溫度和警告的語氣,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很危險,但此時她覺得他更危險。
「你想不想知道她說了什麼?」夜九天突然笑得一臉溫柔。
景林映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立刻搖了搖頭,她向來秉承知道的多死的快的道理,希夙的事她也就是關心一下,並不是非知道不可。
但夜九天仿佛沒看到她搖頭似得,繼續說:「她說,她愛我。」頓了頓,他看向景林映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景林映楞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良久她搖了搖頭,如果問她什麼是喜歡她或許還可以答得上來。
愛?一想到白香月的愛情,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甚至有點反感談這個話題。
「是啊,我們根本不懂愛,她說那種話豈不是在嘲笑我嗎,所以我廢了她。」
「僅僅是因為這樣?」景林映有些驚訝,就因為他不懂愛所以就要廢了一個愛他的人,這未免也太變態了。
「呵呵。」知道她在想什麼,夜九天也不生氣,只是繼續用手撫摸著她的長髮,柔聲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唯獨對你不一樣嗎?」
「不知道。」景林映搖了搖頭,其實她也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同類,或許是一種親切感吧。」夜九天說著,挪開了他的手,眯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小憩起來。
同類?什麼意思?都不懂愛嗎?屬於同一類人?
「你以後會明白的,好了,你先出去吧,本座還要見一個人,以後聖之巔的瑣碎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說完,他優雅的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景林映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候在門外的男主,看到她的時候,後者眼底閃過一絲恐懼與憎厭。
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聽到他低聲罵道:「不要臉的狐狸精,勾引聖主,還害得月姐姐她們被趕出去。」
景林映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原劇里男主並沒有和月千秋她們走得太近,畢竟男女有別,就算是修仙者也一樣。
但現在,他剛才叫她什麼?月姐姐?呵呵,月千秋的年齡做他的祖奶奶都綽綽有餘了吧,還姐姐,說的人不噁心,聽的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樣子他們關係還挺好,估摸著男主是為了這事來求夜九天的吧,只可惜,他根本不了解那個人。
「瑞澤懇請師父不要趕聖女她們下峰。」一進殿,宮瑞澤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然而,夜九天遲遲沒有說話,宮瑞澤的心裡也開始打鼓,摸不准師父到底是怎麼想的。
「瑞澤啊。」良久,夜九天終於開口了。
「徒弟在。」
宮瑞澤連忙將頭坑了下去,半個身子匍匐在地上。可見他對夜九天除了尊敬以外,更多的是恐懼與臣服。
「你來聖之巔多久了?」淡漠的聲音讓人捉摸不透。
宮瑞澤不知道師父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問,但還是老實的回答:「稟師父,快十四載了。」
「嗯,是挺久了,你也該出去見識見識了,本座今天叫你來就是通知你可以出師了。」夜九天不冷不淡的說道。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宮瑞澤一眼,而是靈活的撥弄著手裡的冰珠,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眼底透著寒意。
「師父!」宮瑞澤不可思議的站了起來,驚聲道:「您這是要趕我走?!」
啪!冰珠落在玉盤裡發出清脆的聲音,但這聲音就像是敲擊在宮瑞澤的心房上一樣,使他腿一軟,重新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聲音卑微道:「師父息怒,是徒弟造次了。」
「記住,在外不要跟別人說你是本座的徒弟。」
「為什麼?」宮瑞澤反射性的問道。
他上聖之巔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變強,雖然目前並沒有達到他滿意的高度,但聖之巔聖主徒弟的名號,叫出去還是很響亮的,最起碼可以讓他一舉成名。
夜九天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道:「本座不想被人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徒弟。」
什麼意思?宮瑞澤不敢問,但他大概能猜到。
袖子下的拳頭攥緊,眼底,閃過一絲不甘,當初為什麼非要讓他上什麼炎雪峰拜師,結果人家什麼也沒教他,到頭來還看不起他,這十幾年給他憋屈的。
要不是有月姐姐她們,他早就不想在這裡呆了,本以為十幾年的師徒情,他在他心裡總歸有點地位,結果事實證明他有多可笑,還來替別人求情,最後連自己都要被趕走了。
男主要下峰?景林映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有點方,原劇里,他差不多是在女主快穿越過來的時候回去的,這下怎麼提早了兩年。
她要不要跟著一起走,順便監視他?但想想她才剛回來,如果立刻就走,夜九天肯定會不高興,所以她決定還是再等等,反正女主還沒穿過來呢。
結果這一等就是兩年,等她好不容易下峰一趟,發現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女主此時已經穿越了,但還在擎天學院,巧的是男主也在那邊,等她趕過去才發現,他們並沒有在一起,甚至沒有互生好感。
擦!見鬼了不是!按照男女主的磁場設定來看,互相吸引是必須的,怎麼這兩人在一個學院都沒擦出火花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然而更讓她驚訝的還在後面,當她看到男主屁顛屁顛的跟在某個女人身後的時候,她是好奇的,等她再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時,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
月千秋?!臥了個大槽!這兩人怎麼搞在了一起,看男主的表情,顯然是已經愛上了她。
扶著額,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三觀有點亂,男主這是要發展一段祖孫戀的節奏嗎?
「師父!」身後傳來了一陣驚呼,然後她被一個人抱了個滿懷。
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如秋水般俊逸的男子,她有些蒙圈,在看到他眼尾的淚痣時,她驚訝道:「無殤?!」
都說女大十八變,這男孩子成長起來也怪嚇人,景林映真的是一點都認不出來了,當初那個面癱而又害羞的小少年去哪了?
「師父,真的是你?剛開始無殤說,我還不信呢。」
洛映月也難掩自己激動的情緒,撲進了景林映懷裡,雖然才兩年,但在她心裡,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自從師父離開他們以後,她才知道師父在身邊有多幸福。
遇到難題只能自己摸索,累了委屈了也找不到人抱怨撒嬌,甚至有一段時間她都想回去了,但一想到會讓師父失望,她還是無數次咬著牙挺下來了。
看著趴在自己懷裡哇哇大哭的洛映月,景林映很是無奈,本以為這丫頭是他們三姐弟里最懂事的一個,沒想到她也有這一面。
「好了別哭了,都成大丫頭了,丟不丟人。」其實覺得丟人的是景林映,她已經受到無數人傳來的異樣目光了。
「師父,你還走嗎?」洛映月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
可能是也覺得丟人,她側過身子,躲在景林映身側,掏出帕子和懷裡的小面境給自己整理妝容。
喲,還知道臭美了!這一刻,景林映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成就感,同樣也有失落感。
因為小丫頭長大了,以後恐怕很少會再纏著自己了,然後等她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就徹底沒她什麼事了,這種越想越不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