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腹黑邪皇愛上我 十六

  走進內殿,腳踩在地毯上的那一刻,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了上去,直奔心肺,景林映不得不把腳收了回去,同時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隔著紗幔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人,這下她心裡就更奇怪了,她不過一天沒來,發生什麼事了?

  再次掀開紗幔,那撲面而來的冷氣讓她皺起了眉頭,但並沒有把手放下,而是運轉著火系異能走了進去。

  雲白光潔的大殿到處瀰漫著縹緲的寒氣,牆壁上結了一層晶瑩的冰霜,隨著銀紗的飄起,空靈虛幻,如隔霧看花,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為倒影。

  雖然這牆上結了冰,但奇怪的是,殿內的其他東西並未沾上絲毫冰霜,景林映走到反光的牆壁面前,伸手摸了摸,但手居然一下子穿過了牆壁。

  「嗯?」詫異的同時,她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

  知道夜九天一定有他自己的秘密,萬一她這麼貿然的闖進去,他生氣了降她的好感度怎麼辦,所以猶豫了一下,她決定坐在殿內等他出來。

  大概兩個時辰後,殿內的寒氣逐漸散去,氣溫恢復了正常,景林映挑了挑眉,終於結束了嗎?她等的都快睡著了。

  不一會兒,夜九天從牆壁後面走了出來,不過他的狀態不太好,渾身像是在水裡泡過的一樣,青絲上還在往下滴水,滴下來的水珠沿著他的眼尾滑落,柔和了他眉宇間的冷冽。

  一身黑色的冰絲長袍襯托他如雪的肌膚,黑色柔亮的髮絲伏貼地垂至腰際,淡薄的唇瓣微抿,微敞的衣領間細緻的鎖骨露了出來。

  他此時無力的靠在牆上,對景林映招了招手,清透的聲音帶著一絲嘶啞:「過來,扶我一下。」話剛說完,他便倒了下去,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景林映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將他抱上了貴妃椅,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倒吸了一口氣。

  發燒?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她給掐滅了,這個溫度很不正常,不過不管怎麼樣也要給他降溫不是。

  夜九天雖然閉著眼睛,但並沒有失去意識,只是乏力罷了,知道身邊的人是誰,便任由她作為。

  直到一股涼意衝破他內心的灼熱,蔓延至全身的時候,他猛地睜開了眼睛,視線正好與景林映撞上。

  「呃……」景林映放在他額頭上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這麼尷尬的僵在那裡。

  等她預備把手收回去的時候,手腕被抓住了,景林映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不是發現什麼了吧。

  「繼續。」結果,後者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問。

  景林映微微垂下了眼瞼,重新將手放了回去,絲絲涼意從她掌心散出,夜九天舒適的展開眉頭,緩緩地陷入了沉睡,最後她收回手的時候,他都沒有發覺,靠在她的大腿上,睡得異常安穩。

  想到今天本來打算要說的話,再看他現在的樣子,景林映只能果斷的把話咽了回去。

  夜九天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了,看著靠在自己身旁睡著的某女他陷入了恍惚,很快他便想起了昨天的事。

  視線在她臉上划過,黝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底泛著一抹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複雜情緒。

  他當然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這也是他對她感興趣的原因之一,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能克制住他體內的炎火。就算已經體驗過千百回了,但每次發作的時候,那種灼骨之痛,就算是他也無法承受,每次都是躺在特製的冰潭裡,才能勉強緩解一點。

  要說對她不好奇那是假的,但他這個人從來不屑覬覦別人的東西,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強迫她,倒不是他懂得尊重什麼的,只是覺得這樣或許更有意思。

  指甲劃破食指尖,溢出一滴鮮紅,輕輕地按在她的眉間,一瞬間,銀色的花鈿染成了血紅色,景林映也在那一刻睜開了眼睛,感覺到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動盪,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被契約了,而且還是平等契約,我去!

  要知道平等契約意味著什麼,這種契約沒有所謂的主僕之分,只是合作關係,但如果其中一方受傷了,那另一方的身體也會受到一定性的傷害,而且這是同生同死的契約。

  一般的修士,特別是修為越高的越惜命,所以他們根本不會把自己的命放在別人身上,因為他們賭不起。

  像夜九天這種變態級的修士,居然和她簽訂平等契約,不是昨天腦子燒壞了就是他活的不耐煩了。

  她是肯定會死的,這毋庸置疑,早晚的問題。劇情設定擺在那裡,她能改變的只有其中的曲折,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再說她也沒打算在這個世界多留,她對修煉渡劫一點興趣都沒有。

  「早點回來,我等你。」

  失去一滴精血後,夜九天的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景林映心裡冷不丁升起一抹煩躁,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總之很不舒服。

  「你為什麼要跟我簽訂平等契約?」

  可以肯定的是,與愛情無關,因為經過昨天的事,好感度也只漲了4點,堪堪四分之一,連喜歡都算不上,結果就來個同生同死,未免太誇張了。

  「因為你的能力,我需要你。」夜九天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簽訂這種契約,或許又是一次心血來潮,又或許覺得她不會死。

  但需要她是真的,既然她可以壓制他體內的炎火,那他也不用每十年就經歷一次灼骨之痛了。

  「多久發作一次?」既然已經簽訂了,如果貿然解除,雙方都要付出代價,景林映也就不想那麼多了,反正對她並沒有什麼危害。

  「十年。」

  「好,我每十年回來一次。」

  景林映說完從貴妃椅上站了起來,腳腕上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低頭一看,是兩串紅色的鏈子,鏈子上分別串著一個宮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這是我送你的契約禮物,名為『追魂鈴』,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它能幫你。」看出她的疑惑,夜九天解釋道。

  至於它的其他功用,他就不一一說明了,反正她以後也會知道。他知道她下峰要做什麼,不過既然她要玩,他就陪她一起玩,這樣更有樂趣不是。

  果然,景林映剛踏出凌雪殿,夜九天就約見了金岳。

  「你說什麼?真的嗎?不是騙我吧,你個老不死!」金岳這人有個毛病,說話不經大腦,一激動更是口不擇言。

  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已經晚了,閉上眼睛準備承受接下來的暴擊,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後者只是「嗯」了一聲,便走了。

  「哈哈,終於被我等到這一天了,皇天不負有心人。」金岳此刻只想仰天大笑三聲。

  笑完後,他想到了一個人,景林映,一定是她去幫他提了一下,他就說嘛,不然這老不死能改變主意?這小樹妖真是嘴硬心軟,看來下次有事還是找她。

  於是,某個不要臉的傢伙在某女快下峰的時候攔住了她,趁其不備,來了個熊抱,猛拍她的後背,大聲道:「哈哈,謝了,哥欠你個人情。」

  景林映被他搞得一頭霧水,罵了句「腦殘」順帶著踹了他一腳,然後直接跳上了禿鷹的後背,起飛的時候,一個黑糰子向她飛撲了過來。

  景林映伸手一摸,仔細打量了一番,才發現是玄梓,不能怪她認不出來,實在是它變化太大了。

  玄梓用兩個爪子死死的抓著她胸前的衣襟,「出去玩居然不帶上小爺,你個沒良心的,是不是早把我忘了!?」某狐發出一陣控訴。

  景林映噎住了,說不是吧,違心,說是吧,這傢伙的爪子鋒利著呢,說不定一爪子上來,把她臉給撓了,所以出於自保,她違心的笑道:「怎麼可能,我哪能忘了大哥呢。」

  靠!玄梓在心裡飈了句髒話,這貨鐵定是把它給忘了,他已經很久沒叫過它大哥了,所以他這聲『大哥』很明顯意味不明。

  不過眼下它也懶得計較這麼多了,它只想趕緊逃出這個鬼地方,逃離那個死變態的魔爪,這些年給它折磨的,就剩皮包骨了,回想以前那英俊瀟灑的外表,它無數次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怕被抓回去,所以它不斷地催景林映快點走,後者給了它一個鄙視的眼神。外表再怎麼改變,也改不了它的內在,這貨的懶惰已經深到了骨子裡。

  不過她忘了一點,還有貪吃這一項,此時玄梓已經在幻想它的水晶肘子了,但等它下了山才知道,自己並沒有逃離那個變態的魔爪。

  對於一個資深吃貨,還是一個饑渴了幾十年的吃貨來說,如果一碗美食放在你面前,可你卻又不能吃,這是不是世上最殘忍的事?

  下了炎雪峰,穿過地獄林,這次妖獸奇禽倒是不少,但它們都自覺的避開了景林映,好像她身上有什麼嚇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