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我有一雙陰陽眼 四

  是夜,幽藍的天空點綴著星星點點,今夜的月光極好,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撒在萬物上。閱讀

  無名慢慢飄到了學校的操場,一眼便看到了那棵盛開中的白玉蘭樹,月光撒在樹枝和花瓣上,將花朵鍍上了一層銀白色,顯得更加縹緲虛無。

  引起他注意的並非單單這棵樹,而是樹梢上那個白色的身影。

  女子盤腿而坐,長發如同瀑布般傾瀉下來,在月光下散發著柔亮的光澤,白色的髮帶順著如雪的衣衫垂落下來,白色的廣袖輕紗包裹著她纖細的身軀,腰間纏繫著一根白色腰帶。

  容色秀麗清冷,唇若櫻瓣,就像春日裡的和風,透著朝花帶露般的風姿,真是一道令人永不厭倦的風景。

  當然,前提是如果她不說話的話。

  片刻的閃神,無名已經飄到了樹下,抬手,輕輕捧起一朵白玉蘭花,精緻修長的手指微微一碰花瓣,幾顆露珠滾落了下來。

  『嘀嗒』一聲,正在修煉中的景林映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似一泓清泉,倒映著無名的影子。

  兩個鬼對視了幾秒,最後還是景林映先開口:「阿玦,你怎麼出來了?」

  「我不能出來嗎?」後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平淡,似乎沒有什麼能在他心裡引起波動。

  景林映一揮衣袖,從樹梢上飄了下來,白色的裙擺輕輕擺動著,衣著如雪,發黑如墨,長身玉立,流暢而華美,可惜是個鬼。

  「你是來找我的嗎?」景林映飄到他面前,笑嘻嘻的湊了過去。

  面對這種性格的他,如果她太冷淡,永遠也不會有進展,女主就是活潑開朗才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她也不介意厚臉皮一下。

  俊美的面龐微微一愣,是啊,他今天到底是為什麼出來的,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以前一直在下面不是挺好,怎麼最近有些不習慣了。

  「是你喚醒了我,難道不應該負責嗎。」

  無名的意思是讓她陪自己說說話,但某個沒有節操的老女人想歪了,只見她連連點頭:「好呀,好呀,我一定負責,說吧要什麼聘禮,我去準備。」

  無名頓時就被她氣笑了,伸出手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無奈的說道:「你這腦子裡成天都想什麼呢,一點女子的矜持都沒有。」

  景林映不高興的噘了噘嘴,原劇里他不是這樣對女主的,這差別待遇她不高興。

  見她一扭身,氣呼呼的飄上了樹梢,坐在枝杈上背對著自己,無名笑得更是無奈了,他怎麼就惹上了這麼個麻煩精。

  「生氣了?」靠在樹下,他仰頭看了看樹上的置氣的某人笑道。

  沒有,景林映想說她其實是故意的,老實說她這都一把年紀了,學小女生撒嬌什麼的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她不得不來這套,因為管用啊。

  突然,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景林映微微低下頭,發現了讓她驚訝的一幕,這鬼也能吹笛子,再一回想,哦對了,他在原劇中後來黑化後,就是用笛音作為武器來傷的人。

  靠!黑化了還那麼風雅,讓那些反派怎麼活,景林映在心裡嘀咕著。

  仰著下巴,閉著眼睛,傾聽著這婉轉的笛音,似流水徜徉,如細語纏綿,在空氣里蕩漾出細小的波紋。

  一上一下,兩個又都是白衣,從遠處看好似一對情侶,男子在向女子用笛音表達愛意。

  最起碼在安若曦眼裡是這樣的,在小女生的眼裡這是浪漫的一幕,但事實上,景林映已經在樹杈上打起了呼,這種優雅婉轉的音樂一直很適於催眠。

  聽到頭頂傳來的呼吸聲,無名放下了手中的笛子,虧他好心好意吹笛子向她道歉,她心倒大,居然睡著了。

  飛到上面去,將她輕輕抱了下來,本就是鬼,輕得很。

  兩身白衣糾纏在一起,在月光下的白玉蘭樹下,這場景很是唯美,但落在安若曦眼裡卻異常刺眼。

  沒想到她一見傾心的男神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那人還是個鬼,這讓她很是傷心,也很氣憤。

  腦子發熱的她,居然還把無名當成了妖精或者仙這一類的,如果景林映知道一定會說,妹子,你童話故事看太多了,還有為啥我就不能是仙女呢,這不公平。

  要問安若曦為什麼這麼晚還在學校里,那是因為她聽說學校後山的那個許願石很靈,所以她就想來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再見到她的男神,再加上那是她上次遇到男神的地方,於是她就開始幻想男神是不是那塊許願石的神靈。

  神和鬼,這個組合安若曦看不下去了,她從小就有一雙陰陽眼,大概五六歲開始吧,就莫名能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起初她很不習慣,甚至還被家人懷疑過精神有問題,後來她懂事了,自然學會了隱瞞,但她一直是討厭自己這雙陰陽眼的,因為看到的都是不美好的事物。

  直到前幾天,她才改變了這個想法,原來陰陽眼能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不美好的事物,這世上除了鬼,還有神明啊。

  見到無名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陰陽眼就是為他而生的,這幾天她一直在找他,今天終於找到了,卻看到了這麼一副畫面。

  手指微微攥緊,看著樹下消失的兩個身影,她跺了跺腳,轉身離開,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景林映次日醒來發現無名正坐在她的棺材上,嚇得她一個激靈,後者看了看身下的破舊木板,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景林映嘴角抽了抽,幾個意思啊,她都死好幾百年了,這棺材又不是金子做的還能永垂不朽啊。

  再說,宿主的出身也就是一般人家的大小姐,哪像他,看那棺材,金絲楠木,上面的雕刻更是鬼斧神工,至今還能看得清清楚楚。

  再看她這塊爛木板子,上面曾經也有刻紋的,但現在已經完全模糊不清了,這就像一個神豪來到了貧民窟,貧民此時的感覺是尷尬的。

  「你別誤會,我許久沒出來了,以為大家都差不多。」看出她不高興,無名連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