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哭的幾乎昏死,期間還不忘咒罵那些吃裡扒外,背叛主子的奴才們。
這些人早已被老夫人馴化多年,如今雖然被餘光震懾,可對兩人依舊有所敬畏。
偷聽老夫人和魏寧毅說的有理有據,心裡也跟著打起了鼓。
萬一餘光真的被處死,他們怕是還要在老夫人這討生活呢。
雖然依舊不敢將老夫人放出來,卻也有人偷偷給老夫人送來了溫熱的吃食。
甚至還有那伶俐的,主動躲在老夫人窗檐下,詢問要不要給老夫人的娘家帶個口信。
仔細說來,老夫人也算是出身高門,她娘家是當朝一等國公府。
只可惜她自己是個庶出,現在的國公爺又相當不待見她。
聽到詢問要不要向家族求助時,老夫人憤怒的連手中的碗都丟了出去。
這是讓她上趕著給人送笑話看麼?
看到老夫人的做派,魏寧毅的心也涼了半截。
他冒險過來探望祖母,其實也是想詢問祖母,是否能向國公府求援助他們脫困。
畢竟老夫人一直都將國公府出身的事掛在嘴邊,用來打壓那個上不得台面的魏余氏。
魏余氏瘋了,若是以前還可以用孝道來壓制魏余氏,將人放在手裡搓扁揉圓。
但當魏余氏開始同老夫人動手之後,那所謂的身份,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如今能控制魏余氏的,只有權勢。
尤其是魏余氏有些邪門,魏寧毅當真不敢確定魏余氏這女人會不會迷惑官家,從宮中平安無事的回來。
所以還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魏寧毅之前將希望都寄托在國公府那,可如今看來,國公府似乎只是老夫人用來搖晃的大旗,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一個幫不上忙的貴戚,對魏寧毅來說倒不如沒有。
老夫人依舊在咒罵,卻沒發現魏寧毅的臉色已經冷了不少。
在他眼裡,這個祖母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老夫人依舊在哼哼唧唧的哭,魏寧毅耐著性子又安撫他幾句,這才找了個理由回了自己的房間。
難道他就只剩下期盼魏余氏被人處死這一條出路了麼?
桃園村
魏長源正安慰著自己的小嬌妻。
他隱姓埋名生活在這已經二十餘載,放棄了原本錦衣玉食的生活,過的如同田舍翁一般。
雖然滿足自己終於遠離了那種打打殺殺,不知何時會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日子。
卻也遺憾,無法給妻子更好的東西。
他的妻子,原本是應該成為侯夫人的,但現在侯府被余氏那女人霸占,他只能委屈愛人陪他在這小地方隱居,還得讓兒子人賊作母。
偶爾想想,總會覺得很對不起妻子。
之前魏余氏死時,他們都鬆了口氣。
只要魏余氏不在府中,他們的另外兩個孩子,倒是可以以其他身份經常回去小住,也算是對孩子的變相補償。
誰知還不等魏余氏出殯,侯府便傳出魏余氏死而復生的消息,之後定遠侯府就此同他們斷了聯繫。
知道這些事情不能聲張,魏長源便派自家長子過去查看情況。
誰知以往能自由進出的侯府,如今卻連大門都進不去。
不止魏寧毅不露面,就連母親的貼身嬤嬤也避而不出,這更是讓魏長源心中發慌。
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越想越覺得心慌,魏長源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起搬家的事。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妻子李寧兒居然還在京城撿了個人回來。
想到那個相貌清雋,性情陰沉的青年,魏長源心中又是一陣無力。
以他的身份,最怕的就是這種有故事的人。
因為他擔心自己活不到對方把故事講完.
可是沒辦法,他家寧兒就是這麼個心地善良的性子。
李寧兒對於照顧這個被撿回來的青年,確實抱有極大的興趣。
不但親自下廚做羹湯,督促下人精心照顧青年,甚至還每日探望,細心開導對方。
若不是知道妻子的性子,魏長源甚至會以為李寧兒同青年之間有什麼秘密。
倚在院中的桃樹下,魏長源看著正在廚房中忙進忙出的妻子,讓他想想,究竟能從哪裡得到些關於侯府的消息呢。
正想著,就見小女兒魏寧汐提著一隻食盒高高興興的走過來。
見魏寧汐那眉眼含笑的模樣,魏長源眉頭一陣突突,當即伸手將人攔下:「你這是往哪去。」
就這笑容,簡直同寧兒見到自己時一模一樣。
作為家裡最受寵的孩子,魏寧汐根本不覺得父親是在質問自己,反而提起食盒向父親示意:「我要去給磊哥哥送血燕。」
聽到魏寧汐這親熱的稱呼,魏長源忍住心中的煩悶:「那邊是個男子,也有人照顧著,你過去不方便,讓丫鬟送去便是。」
片刻後又像是想到什麼般:「你從哪裡拿的血燕。」
這才幾天,怎么女兒對那青年的稱呼都變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他還準備讓老二給女兒找個好人家呢!
魏寧汐正因為父親的訓斥不高興,當即鼓起腮幫子氣鼓鼓的回答:「我從庫房拿的啊!」
不止是血燕,她還拿了兩根千年人參,等回頭給磊哥哥好好補一補。
看著魏寧汐那副懷春模樣,再聽她那理所當然的話,魏長源火氣更甚,壓低聲音對魏寧汐呵斥:「你在胡鬧什麼,那是給你娘補身體用的。」
寧兒生了三個孩子,終究還是傷了身體,每日都要吃血燕溫養。
但血燕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不但要耐心尋找,還花費巨大。
好在母親慈愛,月月從自己的份例中省下送過來,這樣一點點調養好寧兒的身體。
若是以往也就算了,如今他們同侯府斷了聯繫,也不知這個月的給養什麼時候才能送來。
可這丫頭居然將血燕浪費在一個外男身上,怎麼能不讓他憤怒。
魏寧汐今日接連受到兩次呵斥,就連面子上都有些掛不住,當即委屈的回嘴:「不就是一點血燕麼,大不了下個月讓他們多送來些,反正那余氏有的是錢,總不能讓她花到別人身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