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我不是白眼狼(44)

  余自遠低下頭悶悶的應了一聲,大姐對他是真的好,都是他拖累了大姐。

  正想著,就聽蔣悅繼續說道:「你大姐還讓我轉告你另一句話。」

  余自遠已經感動的稀里嘩啦,聲音中帶著濃重的鼻音:「悅悅姐,你說。」

  大姐就是他心裡的神。

  蔣悅抿著嘴,努力憋著即將溢出口的笑:「你大姐讓我告訴你,回去別忘把欠條簽了。」

  余自遠的眼淚僵在眼角,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最近耳鳴的厲害,我啥都沒聽見。」

  卻聽噗嗤一聲,客串司機的保安隊長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笑聲似乎會傳染,不多時,整個車廂中溢滿了歡快的笑。

  之前被欺辱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原以為自己哭夠了,回家後可以坦然面對,可看到餘光時,余自遠還是沒忍住。

  他一點點磨蹭到餘光身邊,低聲詢問著餘光:「大姐,我能抱抱你麼。」

  餘光微微蹙眉:「我不習慣比我高的人靠近我。」

  08:「沒事宿主,你是思想上的巨人。」

  話音剛落,就被小被子死死捆住。

  余自遠從身後抱住:「大姐,還好有你。」

  對於余自興,他心裡一直懷抱著些許期待,已經這麼多年過去,或許弟弟也一直在想念他.

  可這次小混混的事,卻讓他打消了最後一點期待。

  他真的好難過啊!

  計算著時間差不多,餘光將人推開:「如果不想一輩子都被人欺負,就要學會借勢,否則被欺負死也是自己活該。」

  余自遠悶悶的應和,將餘光抱得更緊:「大姐,我都不敢想若是沒有你,我會變成什麼樣。」

  或許是在街上撿垃圾吧!

  餘光再次將人推開:「為沒發生的事煩惱,你擔不擔心天掉下來。」

  除非是為她的客戶,否則這世界上根本沒什麼假設。

  余自遠:「.」大姐沒事的時候,是不是都對著鏡子懟自己玩。

  余自興回到家,入眼的就是滿地的空酒瓶,和屋裡難聞的酒糟味。

  廖芝躺在一堆酒瓶中間,許是聽到余自遠的動靜,她的身體微微動了動,有即將清醒的痕跡。

  余自興臉上滿是厭惡,最終一言不發的避開廖芝,他寧願自己是個沒媽的孩子,也不想守著這麼個酒鬼媽媽。

  就因為媽媽酗酒成性,他才會營養不良。

  麻利的脫下身上的衣服,余自興換上破舊的家居服進廚房做飯。

  廖芝醉醺醺的爬起來走進廚房:「你給我帶酒了麼?」

  余自興低頭切菜:「你只給了我十塊錢,剛夠我買菜,不夠買酒。」

  廖芝氣的抓起地上的空酒瓶向余自興身上砸:「你還懂不懂什麼叫孝順,為了你,我放棄了那麼多,連你哥都送走了,你居然這麼對我。

  早知道就應該把你送走,讓你像你哥那樣被人打斷手腳去街頭要飯。」

  余自興熟練的偏過頭,讓酒瓶落在自己肩膀上,他握著菜刀的手緊了又緊。

  強烈壓下自己想要弄死廖芝的欲望,余自興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怨恨:「我今天看到哥哥了,那個領養他的人非常有錢。」

  過去的十年中,廖芝一直告訴余自興,余自遠被乞丐弄走去街頭要飯了。

  並且告知余自興,當初那些人想要的是余自興,只是她不忍心餘自興受苦,便送走了余自遠。

  余自興也一直因此沾沾自喜,感恩著自己的母親能夠選擇自己。

  可今天校門口發生的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和脆弱的神經。

  同學都說中考狀元家裡是大富豪,那車隊中每一輛車的價格都不低於一千萬。

  若真像是媽媽說的那樣,當初那些人要帶走的是他

  聽到余自興的話,廖芝的眼神下意識的躲避:「怎麼可能,那些人明明就是專門拐孩子的。」

  謊話說的太多,她自己都相信了。

  這些年,她一直希望余自遠這個叛徒過的不好,因此也在話裡帶了出來。

  原以為他們以後不會再有交際,可這倆孩子怎麼就遇上了呢!

  余自興死死的盯著廖芝:「媽,你告訴我,余自遠當初到底跟誰走了。」

  廖芝的酒醒了大半,乾瘦的臉上越發憔悴:「我也不知道,是一個律師來辦的手續。」

  余自興也不是什麼沒見識的傻孩子,聽到律師便知道對方一定是很厲害的人物。

  他握著菜刀的手再次緊了緊,聲音中帶著勉強:「我知道了。」

  能請到一名律師為自己工作,領養大哥的那家人一定很厲害。

  而那家人原本是想要他的.

  對廖芝的怨恨更重,余自興切菜的動作又重了幾分,哥哥現在應該過的很好,不用挨打也不用做飯吧。

  為什麼不是他!

  精神病院中,病人們正歡天喜地的吃著大餐,余自遠幾次試圖溜進廚房都被堵了回來。

  趙曉輝懶洋洋的看著他:「別掙扎了,就你大姐那個尿性,絕不可能讓你想到辦法肉償的。」

  余自遠哭喪著臉:「那她也不能都算在我頭上,我欠她的一百年都還不清!」

  他算過,如果他大學畢業後每月只能賺三千,那他得熬兩輩子才能還清大姐的錢。

  趙曉輝心疼的拍拍余自遠的頭:「往好了想想,你肯定活不到一百一十六歲。」

  話音剛落,頭上便挨了蔣悅一鍋底:「借過,你擋路了。」

  趙曉輝眼淚都流出來了,捂著腦袋蹲在地上:「你有病啊!」

  回應他的卻是頭上的又一記重擊:「手滑了。」

  趙曉輝:「.」你大爺的!

  他心理醫師執業資格證都考出來的,但他依舊讀不懂這兩個女人複雜的心思。

  好吧,他寧願治療十個精神病,也不願對付這兩個女人。

  余自遠垂頭喪氣的向外走,趙曉輝齜牙咧嘴的叫住他:「你去哪?」

  余自遠的聲音喪喪的:「我去努力讀書,考個好大學說不定還能提前點還清,而且你看起來挺沒用的,我怕留在這你會尷尬。」

  一個單身還尷尬的老男人,能幹出什麼來誰都不知道,他還是躲遠些好。

  趙曉輝:「.」這小子果然是餘光的弟弟,真是一點人話都不會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