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知道餘光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太后作著作著就消停了。
她開始拼了命的對餘光噓寒問暖,甚至親手給餘光做了一件大氅。
同時還讓餘光將一套虎頭帽送給皇后。
胭脂好奇的翻了翻帽子,卻從夾縫中翻出一塊布條。
看著布條上同皇后商量如何鬥敗餘光的話,胭脂氣的直咬牙:「你娘真不省心。」
想到太后在信里告訴皇后不用擔心生不出兒子,自己有渠道將公主換成王子的話,胭脂就想衝進坤寧宮,給太后身上戳幾個血窟窿。
餘光笑著回安撫胭脂:「畢竟是費力寫的,你給皇后送去便是。」
宮裡的也不都是蠢貨,像太后這樣喜歡將作死奉為人生信條的,畢竟還是少數。
果然,皇后落落大方的接過虎頭帽,鄭重的將東西放在小庫房中,禮數做的無懈可擊。
只是私底下卻對身邊的人吐槽:「長公主是女人,她卻讓本宮換個兒子,這是在噁心哪個。
還有那虎頭帽,快快送走,本宮見不得那晦氣東西。」
為了不走上太后的老路,她已經決定將來生產後不留在宮中,但這並不妨礙她期盼孩子有個好前途。
可那虎頭帽又豈是儲君用的,太后這是將她當傻子哄了麼?
在這膈應誰呢!
收到皇后那邊傳來的消息,餘光對胭脂叮囑:「去告訴皇后,她的心意本宮已知曉,讓她輕些動作,莫要傷了身子。」
果然是要當娘的人,時時事事都在為孩子打算。
聽到餘光的安撫,皇后也是鬆了口氣:「多謝長公主關愛。」
能做的她都為孩子做了,只希望這孩子日後能有個好前程。
半年時間轉瞬即逝,柳元帥父子倆被困在京中,日日都盼著前線傳來告急的消息。
交出兵權才知道沒有兵權的不方便,早知如此,倒不如當初直接反了的好。
如今形勢不對,當兵的拿錢叫人,吃了誰的飯就聽誰的話。
再這樣拖下去,他們怕是會徹底失去對邊疆的掌控。
可等來等去,最終卻只等到了邊疆勝利的消息。
回來報信的監軍對如何勝利的事情三緘其口,只說是他們在長公主的英明領導下,成功絞殺了所有的吐蕃蠻子。
吐蕃與大冀的矛盾存在多年,只是那邊兵強馬壯,大冀根本不是對手。
如今卻說吐蕃將士都被大冀絞殺,這個消息來的突然,讓人無法相信。
見過逆襲的,可沒見過牙牙學語的孩童打死成年壯漢的。
這話雖然說的羞恥,卻是大冀軍隊的現實情況。
總不會是長公主學會了邪術吧,若非邪術,為何沒人敢說邊境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與戰勝消息一同送回來的,還有身受重傷的余天星,只是受傷原因同樣讓人三緘其口。
因為他們不知應如何解釋,皇上聽到敵方叫陣後,嚇得當場從馬上掉下來。
又因為大喊大叫被馬踩住了肚子
原本不是什麼重傷,可余天星似乎是被嚇到了,自打受傷後便再沒有好好休息。
一點聲音就嚇得他尖叫連連,非說是有人要來殺他。
最後竟活活將自己嚇得只剩下半口氣。
兩件事沒有一件值得誇讚的,最後只能全部低調處理。
餘光將余天星送回太后身邊,若是見識過戰場的余天星依舊覺得這不算什麼,那她便敬余天星是條漢子。
可惜,余天星並沒來得及同太后討論這一路的見聞,便被毀容的太后硬生生嚇死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太后自此一病不起。
兩個月後,皇后誕下一名皇子,卻因難產歿了。
聽說皇后死了,柳松眉喜得瘋了,瘋瘋癲癲的被關入冷宮之中。
皇后離開後,照顧皇子的重任便落在柳松濤身上。
原本餘光這邊一直沒有動靜,眾人便以為餘光已經放棄了登基的想法,準備再次扶持皇子上位。
就在眾人開始準備皇子繼位的大典禮服時,餘光終於降下旨意,準備在一個月後登基為帝。
由於女帝不準備納夫,五年內,將從眾多皇室成員中尋到合適的儲君人選。
此話一出,原本還準備同餘光對抗的皇室成員都消停了。
他們原本就沒有多少勝算,況且邊疆的事,他們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些風聲。
別的不說,餘光這人是真的毒,光是那惡毒心思,就讓他們心裡打怵。
好在柳松文臨死前也算為他們做了件好事,至少讓他們的孩子有了爭奪皇位的機會。
不用像他們這些當爹的一樣,徹底被斷了念想。
登基大典那天,胭脂看起來比餘光還要激動。
屋裡屋外不停地跑來跑去,看誰都不像好人。
這段時間,她的毛病在餘光的引導下好了不少。
只是大冀卻多了些殘缺不全的人,譬如金科探花,兩江都尉,翰林院編修,前鋒營小將
就算是餘光也不由感慨胭脂輻射面之廣,幫她清走了不少廢物。
可隨之而來的,則是胭脂的安全問題,胭脂拉仇恨的速度著實有些快了。
現在只要提起胭脂,大家都會下意識夾起雙腿。
民間還有傳言,長公主殘暴不仁,身邊的丫頭也是羅剎降世,專門切男人的痛處做下酒菜.
陪餘光站在朝堂的最高位接受眾臣朝拜,胭脂激動的臉頰通紅:「公主,你要如何改變女子的命運,直接降旨提升她們的地位好不好?」
她家公主登基了,以後女人是不是也能像男人那樣娶夫,當家做主了。
餘光對下首的官員們笑的溫柔:「改變女子命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朕強行做出規定,只會讓下面的人找到漏洞,將女子拖入更深的巨坑之中。
你試想一下,若本宮今日下旨,讓天下的女子都如男人般入學堂讀書會發生什麼?」
胭脂帶入了自己:「她們會乖乖照做。」
餘光目光柔和:「她們會成為學堂中男子的玩物,甚至是禁臠。」
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
不同的時代會有不同的思想,改變女子地位不是一道聖旨就能解決的,那需要幾代帝王的努力。
她能做的是教育好自己的接位者,讓女子的日子一點點好過,而不是強行給她們不切實際的希望,再將人推入更深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