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本就是個急性子,又一直被餘光縱著,根本不在意宮中的所謂規矩。
只見她喜氣洋洋的衝進來,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用力喘了幾口氣,抓起餘光沒喝完的茶灌進肚子,胭脂一臉興奮的看著餘光:「公主,柳松文遭報應了。」
她剛剛聽好多人都在傳這個消息,便立刻趕回來說給公主知道。
她覺得公主一定會高興
忽然,胭脂一臉警惕的看向餘光:「公主,你是希望柳松文倒霉的,對吧!」
餘光已經適應了胭脂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話模式,對胭脂笑著點頭:「繼續往下說。」
胭脂開心的眉眼都舒展開:「柳松文死了,被老鼠活活咬死的,衙役發現的時候,肚子都被老鼠吃空了。」
她之前也想過去弄死那混蛋,卻因多少要保住長公主的名聲才沒動手。
沒想到她沒做到的事,竟讓老鼠辦了,只可惜不能親眼看到柳松文的慘相。
賀相和兵部尚書齊齊變了臉色,天牢之中,為何會出現如此殘暴的老鼠。
餘光點頭:「本宮知道了,等下便著人處理。」
08疑惑的開口:「宿主,柳松文這事是意外麼?」
餘光搖頭:「絕對不是,若是意外,老鼠不可能只吃內臟,我雖然沒親眼看到那邊的場景,也大概能想到現場的情況。
如果不是有人將老鼠塞進柳松文腹中,那便是柳松文中了別人算計。」
原打算讓柳松文在獄中蹉跎死,卻沒想到竟有人給了柳松文一個痛快。
倒是便宜那傢伙了。
放下柳松文的事情不談,餘光看著胭脂:「公主府什麼動靜。」
胭脂露出一口白牙:「那邊伺候的人原本就是心氣高的,見公主不搭理那三個人,便往死里作踐他們。
如今兩個老女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動,身上一片片的爛,估計要不得多久就會斷氣。
年輕的那個兩條腿徹底廢了,郎中說要切,免得繼續向上爛,可那張夫人不同意,說她的寶貝女兒,就算死了也得是全屍。
好生生一個人,被拖得半死不活,公主若是沒事可以去看看熱鬧,保管比那戲文子裡唱的還有意思。」
賀相已經習慣了胭脂的說話方式,倒是兵部尚書不安的動了動身體,這是他能聽的麼?
聽胭脂將話說完,餘光輕輕笑道:「不過一點小事,也值得你這般興奮。」
胭脂擺手:「報應這種事,你不懂。」
餘光倒也不同她爭辯,只笑著看向賀相:「之後的事情,便有勞丞相了。」
賀相對餘光抱拳:「微臣定不辜負公主殿下期望。」
兵部尚書則是對餘光深深一拜:「微臣願為公主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之前雖也多少猜到餘光的打算,可心中的猜測,與聽長公主自己說出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他在長公主手下辦事多年,如今又有把柄在長公主手裡,自是要趁早站隊才行。
看透對方的心思,餘光態度越發溫柔:「有勞了。」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向宮外走,見左右沒人兵部尚書壓低了語氣:「相爺覺得柳松文的事情是誰做的。」
賀相心裡嘟囔著晦氣,卻還是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本相著實想不出來。」
還能有誰,門房昨日說過,柳松濤出去了三個時辰,回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換了。
若是柳松濤什麼都沒做過,他就把牢里的老鼠吃了。
兵部尚書見賀相一副超出世俗之外的模樣,忍不住出言提醒:「相爺,養虎為患必成大亂,有些事還是要提防一二的。」
說完話,兵部尚書便快速離開,只留賀相獨自站在原處。
他能不知道柳松濤有問題,只是他被自己之前說的話框住了。
若是不想讓長公主感覺他只長了張勸說別人的嘴,他現在就想將那柳松濤捂死。
可惜事已至此,他只能咬著牙讓自己往好處想。
柳松濤有計謀有膽識,也不缺狠戾。
若是皇子能得到他的真心輔佐,想必對未來也會有極大的助力。
若是得不到,哎,先不能去想這種晦氣事。
柳元帥一路快馬加鞭來到京城,可到了城外,他卻開始躊躇。
甚至疑惑自己如今的行為,會不會被定義為有不臣之心。
事到如今了,也只能快些將自己這些忠心的手下先打發回去,保住一個是一個。
大家陪著柳元帥一同回來,自然也明白柳元帥的考量。
只是眾人跟著柳元帥出生入死多年,自然不會放棄自家元帥獨自離開。
就在眾人在這上演戰友情時,遠處忽然駛來一輛馬車。
柳元帥心生警惕的望向來人,手指下意識勾住了腰間佩刀,這是來捉拿他的人麼,莫要逼他。
馬車停穩後,便見兵部尚書略顯圓潤的身子被人從車上攙扶下來。
許是感受到主子的心情,柳元帥的馬焦躁不安的在地上刨了刨,卻被柳元帥安撫住。
一行十幾人同時望向兵部尚書。
只見兵部尚書左手拿著聖旨,右手提著大褂前擺,開開心心的小跑過來:「年兄,年兄,你終於回來了,可讓我好等啊!」
柳元帥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依舊拿不準兵部尚書的來意。
不成想兵部尚書過來後,直接將聖旨塞在柳元帥手中:「年兄,好事啊,公主給了聖旨,宣你進京了。」
沒有聖旨,便是無招進京,可有了聖旨,便是奉旨回京,長公主這可是在給柳元帥做臉啊!
柳元帥先是一喜,隨後臉色迅速沉下:「為何是長公主的聖旨而非陛下,京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是保皇派,自然更傾向陛下。
兵部尚書一看便知道柳元帥又犯了執拗,剛準備再勸,卻聽柳元帥繼續說道:「奉旨進京究竟是給本帥臉面,還是給長公主臉面,若本帥不領這旨意,長公主又待如何。」
他愧疚長公主是他柳家自己的事,可這並不代表他擁護長公主。
女人的戰場都在後院,相夫教子才是她們的本分,這聖旨若是陛下賜的他便接下,可若是長公主賜的。
哼哼,他老柳一身硬骨頭,倒是要同長公主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