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我的白眼狼家族(23)

  除了批改奏摺外,執筆閣還擔負幫皇帝太后擬旨的職責。

  原主之前與執筆閣是相互鉗制的關係,等有了身孕後,對國事也鬆懈不少,竟是將權利都交給了蔣生平。

  有些東西,蔣生平覺得嚴重便直接交給陛下,蔣生平若覺得不要緊,這摺子便到不了陛下手中。

  可隨著權利越來越大,蔣生平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平日裡,就算賀相見了他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已經多久沒受過這樣的氣了。

  想到太后對自己的器重,想到官員們對自己的禮待。

  蔣生平對餘光越發不滿:「長公主,您雖負監國之責,卻也不能憑空污衊我執筆閣,執筆閣上下兢兢業業,勵精圖治為陛下.」

  話沒說完,又一本奏摺摔在蔣生平臉上,這一下不輕,將蔣生平打出兩管鼻血。

  蔣生平正要發難,耳邊卻傳來餘光的聲音:「去歲,吏部劉尚書的內侄姦淫了一名村婦,那村婦的丈夫帶人理論被活活打死。

  而後這事便被壓下,不想今年五月有人攔下知府的轎子告狀,那知府也是個性情中人,知道自己處置不得,便向宮中上了摺子。

  從五月到八月間,那知府上了十幾道摺子,最終因貪墨了兩千兩銀子被查辦,而那告狀的人更是被滅了滿門。

  蔣生平,本宮且問你,這些摺子你可看到。」

  蔣生平手指微微動了動:「回殿下的話,劉尚書的侄子身上沒有官職,這摺子送的本就不合規矩。」

  非朝廷官員,怎能向宮中上摺子,他做事是有依據的。

  餘光笑的溫柔:「你倒是個牙尖嘴利會偷換概念的奴才,本宮何時說過,本宮問責的是你壓下摺子是過錯。」

  蔣生平一愣,長公主還準備說什麼。

  卻聽餘光繼續笑道:「蔣生平,本宮想問的是,那摺子壓下後,你將摺子的內容告知誰了?」

  執筆閣要做的,除了幫助皇帝批閱奏摺外,還要管住自己的嘴。

  蔣生平不敢再說話,倒是他身邊吏部的劉尚書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原本躬著的身子越發佝僂,生怕餘光注視到自己。

  餘光笑盈盈的看著劉尚書:「數日不見,劉尚書的氣色倒是更好了些。」

  忽然被點名的劉尚書頭低的更深:「殿下,微臣有罪。」

  餘光輕輕擺手:「話還沒說完,劉尚書何必著急領罪,本宮記得劉尚書是寒門貴子,由家中寡嫂帶大的,可是這樣?」

  提到已逝的寡嫂,劉尚書心中酸楚,聲音也帶著淒涼:「確實如此,勞殿下關心。」

  他們這位長公主,對女人總是抱有極大的好感。

  餘光隨便扒拉著一本奏摺:「劉尚書得此大恩,關照侄兒也是應當,只是本宮竟沒想到,劉尚書居然用朝廷的資源去給自己做人情,你還真是會當官啊!」

  這話一落,餘光手中的奏摺竟是直接插在劉尚書腳前。

  劉尚書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微臣知錯。」

  他們這位殿下,一言不合可就是要殺人的。

  而且他們也聽說,殿下當初帶來那些番人,這些年來一直在封地上倒騰馬匹收攬軍隊,誰知道還會有什麼後手。

  餘光拿起另一本奏摺:「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那江知府貪腐了兩千兩銀子,本宮送他廉潔二字不過分吧。

  這些年來,在場的哪個官員沒收過手下的孝敬銀子,本宮不提也不問,只要不影響國運,不影響民生,能給你們的東西,本宮都給了。

  怎麼,銀子給的多了,臉皮忘了放哪了是麼,既然這個兩千兩的都查出來了,那正好趁著這股倡廉之風,本宮將你們一個個的家底都盤查一遍可好。」

  夏天的冰敬銀子,冬日的炭火銀子,四時節禮。

  官職越大,受到的誘惑就越多。

  可凡事都應該有個度,為了兩千兩銀子便去禍害一個知府,這些人真把皇城裡的幾個人當傻子哄了。

  08小心翼翼的詢問餘光:「宿主,你怎麼會知道這事。」

  餘光推了推眼鏡:「從原主記憶里提煉出來的。」

  要學會自己分析提煉有效信息。

  08:「.」它怎麼沒看到這段記憶。

  見餘光發火,賀相帶著眾臣子齊齊跪下:「臣惶恐。」

  京城物價高昂,他們又有誰能拍胸脯說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如今這情況,只要乖乖請罪就好。

  餘光再次看向蔣生平:「西南那邊的將領上摺子,稱西南大旱,由於佃戶交不起租子,地主便將這些佃戶的妻女帶回家,與官員同樂。

  本宮且問你,這道摺子在哪?」

  蔣生平的臉色慘白,再不敢答話。

  餘光繼續笑道:「西南那邊開化已經近千年,沒想到就在本宮這一代,消失於蠻夷時候的初夜權居然又回來了。」

  說罷,又一本奏摺丟在蔣生平頭上。

  這一次,蔣生平連動都不敢動,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奴才有罪。」

  餘光的笑容不變:「你何罪之有,你不過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變現,讓全天下都看到他們的皇上和太后,是多麼有眼無珠罷了。」

  蔣生平的臉幾乎貼在地面上,他怎麼都沒想到,長公主回宮後,最先處理的人居然是他。

  長公主已經很久不管奏摺批閱的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可更讓驚慌的還在後面,只聽餘光直接對禮部侍郎笑道:「若是本宮沒記錯,那西南的周知府,似乎是周大人的堂侄吧。」

  周侍郎咚的一聲直直跪下:「殿下,臣惶恐。」

  餘光用奏摺輕輕為自己打扇:「這倒是奇了,養出這麼個堂侄周大人不惶恐,偏本宮一說大人便惶恐了,大人這是怪罪本宮麼?」

  周侍郎趴的比蔣生平還低:「臣不敢。」

  餘光嗤笑一聲:「是不敢,而不是不怪,周大人還真是清楚語言的藝術啊!」

  被餘光懟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周侍郎將頭埋得更低,試圖降低自己在餘光面前的存在感。

  那個混小子,那個混小子怎麼就是改不了這個好色的毛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