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笑盈盈的看著柳張氏,忽然轉身對旁邊伺候的丫鬟說道:「將軍夫人受傷,你們還愣著作甚,還不趕快將人抬起來。」
做妯娌的,自然要對嫂子多些關照,畢竟這可是對她關心到骨頭裡的好嫂子啊!
聽到抬起來,柳張氏幾乎破音:「我自己能走。」
她可不覺得餘光口中的抬出去是什麼好話,馬車和藤椅都燒乾淨了,若是要抬便只能赤手空拳的抬。
雖說餘光是讓女人抬自己,可她畢竟是將軍夫人,若真這樣出去,豈不是徹底沒了臉面。
餘光依舊笑的溫柔,只一腳踢碎了院中的石頭:「嫂嫂,你看是讓人抬你出去,還是你自己爬出去。」
看著飛起來的沙土,柳張氏腿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餘光卻是向她邁進一步:「嫂嫂,你的嘴不是很會挑撥是非麼,今天為何不說話了,本宮記得你平日裡是很喜歡走路的,婆母和祖母都誇獎你是個殷勤的,若是以後沒了腿,你打算如何伺候婆母呢!」
柳張氏再次後退,色厲內荏的看著餘光:「你不敢!」
她好歹也是工部侍郎的嫡女,餘光終究還是要顧及她爹爹的面子。
餘光對著柳張氏的小腿就是一腳:「嫂嫂試試。」
柳張氏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餘光,你以為是誰想讓你死,我告訴你,所有人都想要你的命,你能猖狂到幾時,啊」
另一條腿應聲而斷。
妾室們嚇得縮成一團,生怕長公主會轉頭對她們下手。
柳張氏也被打服了,拉長了哭腔:「放過我,求你放過我,都是柳松文他們的意思,我根本不知情啊!」
這原本就沒她什麼事,餘光怎能遷怒於她。
餘光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嫂嫂莫要多言,否則本宮不確定下一腳會踢在何處。」
原主看似狠戾,實則極願意與人為善,對家人也是實心實意的好。
只要被原主護在羽翼之下的人,原主都願意主動對他們示好,滿足他們的各種需求,即使對方是在無理取鬧。
餘光之前的世界中在宮中呆的時間也不短,上位者的氣勢抖開,嚇唬一個柳張氏倒是綽綽有餘。
眼見餘光的視線將自己從上到下掃了個遍,柳張氏痛的幾乎昏死,卻不得不始抖著聲音求饒:「殿下,放過臣婦吧,臣婦的夫君還在邊城為大冀國效力。」
餘光瞭然的哦了一聲:「本宮還道嫂子為何敢算計監國公主,原來是身後有所依仗,難道說柳家早就有了不臣之心,才讓嫂子如此有恃無恐。」
這話可謂誅心,柳張氏用力搖頭:「公主莫要胡說,我夫君對朝廷向來忠心耿耿.」
餘光的巴掌如期落在她臉上:「看來本宮當真是給你臉了,居然當眾呵斥本宮胡說。」
柳張氏腦子都被扇的混沌:「我夫君、我夫君」
餘光輕笑:「本宮竟不知道,你夫君居然能大過皇權。」
柳張氏額頭上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強忍住不暈倒已經是極致,嘴裡依舊念叨著夫君,模樣弱小又無助。
胭脂湊到餘光身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這些知識都是公主教她的,怎麼公主忘了麼?
餘光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一邊玩去。」
這婢女被原主帶歪了,板正需要很多時間,她暫時沒這個心思。
在一個不平等的世界提出平等理論,原主的精神狀態值得商榷。
一邊享受下人的服務,一邊告訴下人我們是平等的,不但沒能給對方真正的平等,還將自己推到所有貴族的對立面。
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像是這種來自骨子裡的認知,需要一代甚至是幾代人一同改變。
而且期間不能變換政權,否則不但之前的一切會變成無用功,甚至還會讓那些心大的人趁機揭竿而起,國家動盪,民不聊生。
該怎麼說呢,原主當真是個妙人,居然真把自己當成大女主過了。
胭脂雖然腦子不好,卻很聽話,聽餘光讓自己去玩,立刻跑去大樹下掘螞蟻窩,一秒鐘都不耽誤。
這倒是也證明了原主為何會將胭脂留在身邊,純粹是因為理念相投還好操縱。
見胭脂離開,餘光轉頭看向那些丫鬟:「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將軍夫人抬去公主府。」
丫鬟們面面相覷,這要怎麼抬。
正尋思著,就聽餘光柔聲提醒道:「抬手腳啊,沒人教過你們嗎?」
聽到抬手腳,丫鬟們打個寒顫,大夫人的腿斷了,這麼一抬還不去了半條命
用看到公主笑盈盈的模樣,幾個丫鬟硬著頭皮將慘叫連連的柳張氏抬起來,斷裂的傷腿這麼一拉不亞於酷刑。
柳張氏白眼一翻暈了過去,倒是讓丫鬟們省了不少力氣。
斷裂的小腿只剩下皮肉還連在一起,被拉出一定長度,可丫鬟們又不敢忤逆餘光的話,只能這麼拉著柳張氏浩浩蕩蕩向公主府走去。
倒是有人去給張侍郎報了信,可等張侍郎聽說是公主的意思,莫說是去給女兒討回公道,就連出府的勇氣都沒有。
他們這位長公主可不是一般人,當初就因為有人反對公主監國這事兒,聲稱要以死殉國,碰死在大殿之外。
誰知還不等那人開始死諫,便被長公主活活用鞭子抽死了,屍體陳列在大殿之外。
之後又有人去同長公主理論,長公主不但如法炮製的將人抽死,屍體也規規矩矩的擺成一排。
從那以後,所有想要找麻煩的人都消停了。
雖然疼愛女兒,但他活到現在不容易,真的不想丟了命去。
想到長公主對女人向來寬容,張侍郎對丫鬟一抬手:「速速請夫人過來,就說煙兒那邊出了事,讓夫人禮物去公主府探探口風。」
長公主的事女兒透漏過一些,雖然沒有說的很詳細,但他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陛下兩年前便已經大婚,按理來說長公主是應該還政的,可長公主那邊卻以陛下年幼為名,遲遲不肯放權,也難怪陛下會動了殺心。
畢竟臥榻之側都不容他人酣睡,帝王的皇權又如何能長期把控在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