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會被摔死,林諾雅終於停止了尖叫。
可看清拉自己的人是餘光後又止不住咒罵:「我告訴你餘光,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接受你回這個家,你根本不配當我女兒。」
真當她余家是這麼好進的麼!
說話間,林諾雅還不忘用手指死死掐住餘光手腕,保養的光滑圓融的指甲用力摳向餘光的皮膚,似乎恨不能摳掉餘光一塊肉。
餘光的眉眼越發溫柔,甚至還將林諾雅向上拉了拉:「沒人規定身為父母必須愛自己的孩子。
你最初牟足了力氣對余悠好,並不是因為你有多喜歡余悠,畢竟你對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多少感情。
你不過是為了讓我知道你這個家裡的地位,告訴我我清楚應該討好的人是誰罷了。
但是後來你發現我的情感慢熱,便感覺我對你付出的太少,沒有滿足你想要的救世主視角,最終放棄了我,這便是你對我的愛。」
說到這,餘光笑著下了結論:「媽媽,你自以為該高不可攀的母愛可真廉價。」
林諾雅被餘光氣的不輕,甚至忘了自己的處境,用力撕打餘光的手。
卻聽餘光哎呀一聲,抓著林諾雅的肩膀,直接將人遠遠丟了出去:「媽媽,你弄痛我的手了。」
按照原本的高度,林諾雅掉下去只會摔斷腿。
可餘光這麼一丟,林諾雅重重摔在茶几上,發出一聲慘叫:「我的腰,我的腰好痛,誰來救救我。」
林諾雅喊得撕心裂肺,可她最愛余悠和余毅這對兒女卻根本不敢過去查看情況。
余悠甚至別過臉,不敢去林諾雅的表情。
餘光在二樓發出嘖嘖聲:「媽媽,你養出來的孩子和你真像,一樣的冷血無情,你欣不欣慰,有沒有成就感。」
所以說,當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上時,就要保持理智。
看看現在弄得,多可憐啊!
邵一彬似乎受到了驚嚇,就連拉著余悠的手都跟著鬆了松,嚇得余悠趕忙主動握住邵一彬的手。
她看出來了,邵一彬是家裡唯一沒被餘光毒打人,在他身邊很安全。
而且她是真的不想讓邵一彬鬆手,否則她便要過去查看林諾雅的情況。
現在這樣的狀況,除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什麼都不想做。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道,在心裡感慨過余悠的涼薄,邵一彬努力打起精神,準備應付餘光接下來的唇槍舌劍。
沒想到,餘光忽然伸手摘下眼鏡:「說話有些累,咱們活動活動吧!」
半個小時後,餘光重新戴好眼鏡,被保鏢披上一件乾淨的外套,笑盈盈的看著余悠:「還愣著幹什麼,報警啊!」
余悠用力的搖頭,生怕慢一點就被餘光劃到應該被消滅的那類人中。
餘光踩住邵一彬的胸口:「你看看,你被傷成這樣你老婆卻連報警都不敢,你的婚姻就是這麼可笑。」
邵一彬似乎想要說話,用盡力氣後卻吐出一大口血。
餘光則踩著邵一彬的胸口,自顧自走到林諾雅面前:「廉價的母愛只能換來廉價的母女情。
你都傷成這樣了,你的兒女都不敢幫你叫醫生,你的丈夫躲在門裡不敢出來幫你主持公道。
媽媽,你說你的人生有多失敗,你自己都不感到難過麼。」
林諾雅雙目赤紅,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滑下,此時的她已經徹底陷入對自己命苦的絕望中。
餘光則一臉不解的看著林諾雅:「媽媽怎麼不說話,是被那些不孝子氣的不開心了麼,還是因為枕邊人對你的不聞不問?」
說到這,餘光深深嘆氣,語重心長的勸著林諾雅:「媽媽,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人一定要靠自己。
他們不喜歡你,原因必然出在你自己身上,你要好好反省自己,而不是在心裡埋怨別人,去找別人麻煩,明白麼?」
這語重心長的話,氣的林諾雅幾乎翻了白眼,餘光這說的還是人話麼!
不對,這些話好像是她當年說給餘光的,現在餘光又將她的話全部丟回來了。
餘光卻依舊笑盈盈的看著林諾雅,忽然對身後的某處說道:「爸爸若是要躲就一直躲下去。
可若是你現在出來,我會以為你不喜歡我,打算背地裡偷襲我,到時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余華亭深吸口氣,握住門把的手緩緩鬆開。
他是一家之主,是家裡的頂樑柱,絕對不能同餘光硬碰硬。
萬一他出了事,家人豈不是更沒有主心骨!
憑藉敏銳的耳力聽到余華亭的動靜,餘光蹲在林諾雅身邊,笑著將林諾雅凌亂的髮絲撫平:「媽媽,你猜爸爸是沒聽到這邊的動靜,還是準備放棄你了!」
林諾雅已經發不出聲音,只用眼睛憤憤不平的看著餘光。
時不時還能沁出兩滴眼淚。
餘光憐愛的從林諾雅身上撕下塊布,輕輕抹了抹林諾雅的眼角:「媽媽別哭,女人一定要堅強,你的一舉一動代表了余家,別讓人覺得余家沒有家教,交不出好媳婦。」
林諾雅:「.」她聽出來了,這句話也是她當初罵餘光的。
感覺這邊差不多,餘光走到余悠身邊。
余悠嚇得將身子向後縮了縮,餘光剛剛扇她那幾巴掌,直到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餘光似乎沒注意到她夾雜著懼怕和厭惡的眼神,伸手從她懷裡掏出一隻手機:「都說了我不會讓你好過,為什麼就是不相信呢!
你的淚水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難道在你眼裡,我對其他人和你的感情還有什麼不同麼?」
話音剛落,餘光自己便先哦了一聲:「還是說,因為剛剛我只打了你幾巴掌,並沒讓你吃太多苦,導致你覺得我是個好人了麼?」
說到這,餘光輕輕嘆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的呢,真是不應該啊!」
眼淚只能留給關心你的人,對於其他人來說,眼淚只會讓他們感到即將吃瓜的興奮。
說罷,餘光當著余悠的面,大大方方的撥打了報警電話和救護車。